顧朔進門:“你似乎一直在等我”
康妮.威登冷笑:“不用套我話。你不來,容家其他人也會來。你是來拿銀石解藥的現在誰要死了楚涵還是容梓”
顧朔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面前這個殘疾人,的臉上沒有化妝,似乎睡眠也不好,干裂,雙眼凹陷,皮青白灰敗,不用說應該也沒怎麼見過。
即便隔了幾米,顧朔都能從上嗅到一怪味兒,不是汗臭,而是一種類似于腐敗的氣味。他忍不住將視線挪到那只完好的上,果然看見了不正常的跡。
那條應該在腐敗,但卻不愿意鋸掉
不遠的茶幾上還有抗生素和一些消毒劑,空氣中彌散著這些藥和腐敗的氣味。
“怎麼,你在同我”康妮非常不屑。
“這就是我親生母親留給我的唯一羨慕嗎哈哈哈”康妮狀似癲狂,但很快止住了。也沒有繼續往椅上挪,而是借助手部力量坐上了專門為定制的沙發。沙發底盤很矮,與地面可以進行平過渡,即便是康妮上下都很輕松。
“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仿佛這能保持最后的尊嚴。
“你知道威登家族是怎樣一個存在嗎它在加國已經有上千年的歷史,前后經歷過幾任國王,也經歷過無數戰火,算是歐洲最古老的家族之一,每個時代都能看到他們在歷史中的剪影,也是名門貴族的典范。”
康妮停了一瞬,手去端水杯,然而原本放置水杯的地方此刻只看到一個杯底留下的水印,那只杯子已經躺在幾米遠的地板上,碎了幾片。
狀若無事地收回手,繼續說道:“從小,我母親就跟我講解威登家族史,看得出來很崇拜向往。跟我說,諾曼.威登是見過的最完的男人,如果能夠嫁給他,付出什麼都愿意。”
“事實上也這麼做了,甚至用另類手段取了諾曼.威登的子讓自己懷孕,為諾曼.威登只存在于記憶中的人。”
“為了這個男人,為了為威登家的主人,為站在加國乃至歐洲貴圈頂峰的貴婦人,忍辱負重,甚至不惜利用我這個本來就不該存在的兒達到所有目的”
“我也曾經以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為威登家族第一繼承人,有諾曼.威登這樣的父親,還能與皇室通婚,無論我做錯什麼,都會有人替我收拾殘局,誰都不敢公然說我的不是,誰看到我都只能恭維奉承”
“我知道很多人嫉妒我,怨恨我,但那又怎麼樣,誰我的父親是諾曼.威登他們活該一輩子被我踩在腳下敢怒不敢言,然而”
“那個肯給與我一切的父親從來沒過我,那個一直疼我的母親竟然由始至終只是將我當棋子,甚至可以不計代價地犧牲”
“我被囚在皇宮的時候,來救我,我高興得不得了,以為自己畢竟是威登家的繼承人,即便是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最終都能不了了之,然而當飛機炸我差點尸骨無存時我才知道親自送我上的飛機早就被和的同伙過手腳。”
“是的,從救我出來那一刻就計劃好了要炸死我讓我為的替罪羊,永遠肩負的罪孽”
“你見過天下有這樣的母親嗎如此殘忍冷地對待自己的親生兒是不是從我出生開始,我就是生命中注定洗不掉的污點,是的恥辱,是所有卑劣人的罪證”
康妮.威登仿佛抑得太久,終于找到一個人宣泄,喋喋不休說得口干舌燥。
的手無意識地去拿水杯,這次自然又撲了個空,微微愣了一下,終于想起來什麼,接著苦笑起來。
“看,這就是我,康妮.威登,曾經的天之驕”
康妮直視著顧朔,也許是痛苦太深重,的眼神此刻反而顯得有些木訥。
顯然顧朔并不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他或許是有些同這個人的,但這個人與他無關,他們甚至站在敵對的立場。長期的軍旅直覺告訴他,對敵人的心便是對自己的殘忍,這種是不該存在的。
“你的確曾經擁有最優越的條件,你本也可以憑借你的份地位掌握自己的人生命運,然而是你自己率先放棄了主權,將所有責任和權利全推給別人,最后落得這個結果本原因是你自己。”
康妮了,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你還真是個鐵石心腸的男人”
先前那些激的緒消散殆盡,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康妮.威登換了個舒服一點的姿勢靠在沙發上。
“你是來拿解藥的但你覺得我憑什麼給你這可是我好不容易從諾曼.威登那里出來的,給了你,我便背叛了他,背叛了整個威登家族。”
聽了這話顧朔也不急,反而說:“你放出自己有解藥的消息應該是有目的的吧,說說你的條件,我們可以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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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康妮.威登大笑起來,“我是有個條件,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把解藥給你你若做不到,解藥隨時都會消失,你誰都救不了”
“你想要我做什麼”
“簡答,殺了我”
顧朔:
有那麼一剎那顧朔以為自己幻聽了,但對上康妮的眼,他發現的確是認真的。
“與其這樣屈辱地活著不如有尊嚴地死去用我的命換解藥,你敢不敢”
這不是敢不敢該不該的問題,這是違法的問題。康妮.威登是準備在臨死時還拉個人墊背嗎
顧朔沒那麼蠢任擺布,先安道:“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但我得先確保你手上的確有銀石的解藥。”
康妮危險地瞇起眼睛:“你在套路我”
以前顧朔是見過康妮.威登的,雖然沒有直接接,但那個時候的康妮.威登頂多算是一個不知世故的大小姐,驕橫跋扈但絕對沒什麼城府。
而面前這個康妮.威登像完全蛻變了另一個人,渾都著深淵泥沼腐敗的氣息,還有點人看不。
“你一定想問我想死有千百種方法,為什麼非要借助他人之手”
“那我實話告訴你,一個人默默死去,多孤獨冷清,最多換來別人一聲嘆息一句憐憫,這才是對我的最大侮辱。但如果是你殺了我,那就不同了。你代表著a國顧家,還是楚涵的另一半,而楚涵是諾曼.威登現在最寶貝的人。你說,如果是你手殺了我,結果會怎樣”
“為了拿到銀石解藥,顧家三殺了威登家嫡,整個加國都會因為我的死而被攪得天翻地覆,這難道不是最好的葬禮嗎”
顧朔確定,這個人心理已經扭曲了。
“你應該還有另一個目的吧”
康妮饒有興致地看著顧朔:“什麼目的”
“威登家并不承認自己與銀石有關,而我殺了你拿到銀石解藥,就相當于殺人滅口還可能死無對證被說是栽贓嫁禍,這足夠挑起家族間的戰火。你也想借此滅掉威登家我說得可對”
康妮笑起來,“你說得很對,那麼現在,你敢殺我嗎”
“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只要你出解藥”
康妮.威登沒料到顧朔竟然這樣爽快,本以為自己還可以憑借自己的肆無忌憚捉弄一下這個男人呢。
“看來你對還真的是用至深,不顧一切呢”
“你說的是誰”明知道得不到答案,但顧朔還是忍不住問。
康妮很喜歡看這個男人掙扎的樣子,即便他的所有緒都很克制,連這掙扎也不能給與多快,不過,聊勝于無,已經多久沒人讓開心了。
在人生最后一程,由這樣的男送自己離開,也算沒什麼憾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死后加國那一鍋粥的局勢,康妮就無比興。這將是康妮.威登送給加國貴族們最后的禮,請盡用吧
從沙發隔斷拿出酒杯和酒瓶,康妮倒了一杯威士忌,拉開扶手里特制的狹小屜,取出一只盒子放在酒杯上面。威士忌只到酒杯一半的位置,顧朔清楚看到盒子下一粒什麼東西落在酒杯里,很快便被酒溶化,只剩得酒杯里的一點氣泡在不斷破滅,再慢慢恢復平靜。
氣泡剛消停,又一粒白的東西掉酒杯里,重復地產生氣泡
“你看到了嗎這盒子里就是解藥,解藥總共只有十粒,考慮好了怎麼殺我嗎我好心提醒你,你的時間很有限。”就說話這空檔,又有一粒掉酒中,化為烏有。
顧朔的頭皮突然炸了起來。
是不顧大局殺了康妮.威登拿解藥,還是為了大局犧牲楚涵和容梓
顯然康妮.威登連思考的時間都不打算給他。
顧朔看了一眼四周,只看到茶幾上的水果刀,他拿起水果刀徑直上前,康妮.威登出一個微笑,閉上眼,欣然死。
然而一秒、兩秒,預計的疼痛并沒有到來,下意識地藥盒睜開眼,還不及看清楚,顧朔一個過肩摔將整個人摔出幾米遠。藥盒落地,顧朔反手便撿在手里。
“你敢騙我你以為那是真的解藥嗎”康妮.威登氣急敗壞地從口袋里掏出另一個小盒子,打開,里面躺著唯一的一粒解藥。
顧朔馬上意識到要做什麼,但他再行已經晚了,康妮.威登張開將那粒解藥吞了下去。顧朔只來得及住的脖子,命令吐出來。
“吞下去的東西怎麼可能吐出來,除非,你現在剖開我的肚子,說不定還能拿到完整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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