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攻破一個小生的心防,對蔡有倫這個年齡的中年男人來說太容易了。
有句話說的好:若涉世未深就帶看盡人間繁華,若心已滄桑就帶去坐旋轉木馬!
蔡有倫自然不知道這金句,但他的做法是契合這話的。
從小就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生,最容易在質虛榮中迷失,看舒坐在車子上,穿著新子,肢僵,眼神卻發飄,有意無意去看擺在旁邊的奢侈品包,蔡有倫會心一笑。
舒這樣的表現,是正常的!
年人都不能抵抗住質虛榮心,一個中學生用什麼抵抗?
像聞櫻那樣頭腦清醒,能趙棟吃癟的小生才是極為罕見,如果個個小生都有聞櫻一樣的清醒,那在社會上爬打滾的年人還有啥優勢嘛。
“蔡叔叔,咱們要去哪里呀?”
舒聲音小,又拘謹,怯生生的。
爸舒國兵還被關著沒放出來,沒了爸,按理說和媽對蔡老板應該沒啥價值了,蔡老板卻開著豪車,帶到商場大肆購。
子、鞋子且不說,一條小小的手鏈,只有幾個明珠子,都要一千多,更別說蔡有倫給買的包,售價五位數……蔡有倫今天花在舒上的錢,是聞紅艷以前還在廠里上班時,兩三年的工資!
舒在同齡人中算早的,沒轉學到蓉城時,舒知道學校里有些同學在早。
初中生早都是的,頂多是男生給生買早餐,買茶,把零花錢攢起來,在朋友生日時送個玩偶之類的禮。
還有數生,會和社會青年談,這些生能收到比玩偶更貴的禮,舒在學校里立的人設是爸爸在機關,媽媽在銀行,對那些和社會青年談的生,舒是鄙視的。
就那麼點小東西,就能騙到的生,眼皮子太淺了!
現在,當舒有了同樣的經歷,才知道要拒絕這些禮有多難。
蔡老板可比社會青年有錢多了,今天買給的東西太貴重了!
舒忍不住胡思想,蔡有倫是不是看上了……如果真是,自己要怎麼辦?蔡有倫的年紀可以當爸了,舒還是很抗拒的,但又想要蔡有倫買的禮,如果有兩全其的辦法就好啦。
舒的詢問是試探,蔡有倫也不揭穿,故作神:“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蔡有倫將舒送到了錦江賓館。
并不是帶舒開房,蔡有倫對小生沒啥想法,他雖然不是好人,也不是啥變態。
舒一看到是錦江賓館,走路都邁不開腳。
也不想怯場,但這是錦江賓館呀!
千禧年后,蓉城陸續多了一些高檔酒店,到了2019年,更是高檔酒店云集,蓉城也變為西南地區最繁華的網紅城市。但在老蓉城人心里,牌子最響最的,還是錦江賓館。
錦江賓館于1960年開業,2004年剛完翻新改造,是西南首家五星級豪華酒店,數十年來接待了許多中外名人。
不僅是蓉城市民,便是像舒這樣在下面郊縣的學生,都聽過錦江賓館的大名。
說起某某家有錢,有句調侃的話是“你吃過錦江沒有嘛”,錦江賓館的飯菜好不好吃不重要,是在這里吃飯,就意味著排面!
普通工薪階層,是絕不會走進這地方的,雖然一頓飯咬咬牙也能承,但在錦江賓館里吃一頓飯,到底是讓工薪階層舍不得。
那頓飯,可以給孩子學費,可能是父母的藥費,也有可能是房租水電,是過年的新,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被這些零狗碎的開支包圍著,想奢侈都奢侈不起來。
舒站在賓館門口,第一反應是:聞櫻肯定沒來過這里!
二舅家的富裕,只是小地方的富裕,在蓉城本不算什麼。
何況二舅要搞好名聲,哪會來這種高消費的場所,被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
舒篤定聞櫻不可能來過錦江賓館,覺自己贏了一局。
抱著這種心態跟著蔡有倫進了餐廳,蔡有倫指了指座位上的年輕男人:“舒,就是他要見你。”
等在餐廳的人自然是趙棟。
蔡有倫有暴發戶的土氣,趙棟卻西裝革履,渾上下充滿歸國僑商的英范兒。
趙棟長相不是特別出眾,但這人會穿,再有今日先為主的鋪墊和餐廳燈、音樂的烘托,舒覺得自己就像電視劇里的灰姑娘,走向趙棟時,的心砰砰跳——可惜趙棟不是溫的王子,他是冷的商人。
舒走過來,趙棟用挑剔的目上下打量。
這個小生比聞櫻長得好看。
但也僅限于此了。
小家子氣,慕虛榮的眼神遮掩不住,一眼就能看穿心里在想什麼。
不比不知道,有了對比,趙棟恍然大悟,為什麼想攀上謝家的人那麼多,唯有聞櫻快速和謝騫為朋友,聞櫻的段數,遠比同齡小姑娘厲害。
生慣養長大的趙茜比不上。
在底層家庭長大,渾都是心眼的舒也比不上。
然而淺亦有淺的好,淺的人好控。
“你可能有許多疑,不用著急,今晚的時間還長,我會慢慢向你解釋。首先我要告訴你,你爸爸只是一個廢,蔡有倫花錢扶持他做生意,花的是我的錢,但我現在遲疑,是否還要繼續扶持你爸爸,畢竟像這樣毫無價值的廢,爛在泥里別人見了都要繞道走。”
趙棟說這話時,手里的刀叉沒閑著,慢條斯理切著牛排。
舒面前擺著同樣的牛排,卻不知道該怎麼用刀叉,怕被人笑話。
而且趙棟說的話,將舒的心切割得七零八碎,哪還有什麼心吃牛排呀!
舒想向蔡有倫求證,扭頭一看,蔡有倫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只剩下舒一個人坐在趙棟對面。
舒想反駁趙棟的話,說爸爸不是爛泥,但想想從前的舒國兵,舒張了張發不出聲音——舒國兵就是趙棟口中的爛泥,嗜酒如命,游手好閑,喜歡吹牛,如果不是如此,舒在學校時就不會將聞櫻的家庭背景套在自己上了,舒國兵這樣的爸爸,舒于向同學提起!
如果面前這個男人說的是真,那自己該怎麼辦?
停止扶持,爸會坐牢,靠媽絕對供不起在蓉城讀書,會被打回原形。
不,比打回原形還糟糕!
以前還有二舅的資助,媽在廠里還有工作,現在可沒人資助家了。
先是蔡有倫帶舒了揮金如土,現在擺在舒面前的卻是輟學去餐館洗盤子,去給人當保姆的凄慘畫面,兩種生活一對比,舒愿意放棄任何底線。
“你、您,您要我做什麼?”
蔡有倫帶自己來見這個男人,對方愿意見,總是有原因的吧!
趙棟放下餐,了角。
“和你爸比起來,你還不算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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