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完全沒放在心上,藥從前代皇上寫折子是極平常的事。
本沒想過此事會有人拿來做文章,參奏藥。
“我此次十分小心,卻因袖蹭上朱砂而傳出我代筆之事,被人抓住把柄,隻這件事究竟是誰傳的?”嚴厲地看著明玉。
隻要不關曹崢的事,明玉馬上理智起來,腦子也回來了。
回憶片刻,突然想到什麽。
“姑姑袖沾朱砂,是如意告訴明玉知道的。”
???
桂公公說是如意,素月說是明玉,明玉說是如意。
“有人在監視我。”藥肯定地說,“這不是不小心看到的,是刻意在拿我短。”
藥起,幸而來了一次,沒有隨意聽信素月的話。
“明玉,你替我盯好素月,一舉一都要盯著,去了哪,見過誰一一記下。”
“是!”明玉中氣十足地答應下來。
“姑姑為何懷疑素月?”
自然因為太急了,故而出馬腳。藥想。
想陷贓明玉,該沉住氣,用更高明的手段,要自己發現,而不是直接提醒。
像這樣的人,送到臉上的消息,怎麽肯輕易相信。
且桂公公隻說問問如意,沒說就是如意。
如意看到自己袖子上沾了朱砂直接當麵就說了,並非暗自記下。
如意平日直言快口,子自來如此,見了明玉提了一聲倒也像。
隻有素月,實在可疑。
所以比起如意,素月更可疑。
明玉接了藥的任務,馬上有了神。
自己也奇怪,明明方才還要死要活,一接差事便魂魄歸位,像又活了過來。
“那曹崢……”
“有我在呢,你大可放心。”藥的笑容像給明玉吃了顆定心丸。
心中後悔,當時就像中了蠱似的,一心一意想與藥撇清。
想來也是太在意曹崢對藥的心意,總認為自己的夫君心中隻該自己一人吧。
將注意力轉到其他事上,馬上豁然開朗,對男之的認識又同從前不同了。
任何人都不能把自己的依與力全然放在另一人上的。
初時對方可能會歡喜,往後隻會將這種過份沉重的視為負擔。
悟不過一瞬間的事,明玉開心地向藥道過謝,說一宮就會開始行,這幾天不再回來了。
這日明玉不當差,故而送走藥,自己仍在家中。
藥出宮大約也隻有一個多時辰,宮時那名軍校仍在值守。
見了姑姑仍是客氣行禮,並寒暄,“到底是得了皇上信任的。”
藥知道是因為看了那金牌的緣故,隻是點頭不肯多說話。
怎麽料軍校突然問了句,“皇上邊可是還有一位同您一樣的姑姑?
藥口而出,“什麽意思?”
“同您一樣皇上重視的。就是曹大人的妻子啊,也有一枚這樣的金牌。”
這軍校上次親眼目睹曹崢和明玉在宮門嘔氣,明玉拿了金牌的宮。
若不是那樣,恐怕他還不知道明玉是曹崢的媳婦呢。
他與曹崢不屬於一個編製,曹崢是前侍衛,認得他的人多,這軍校從前曾與曹崢一起在校場訓練,那時還沒有重編中央軍。
兩人隻是麵。
卻因為看到曹崢和明玉在大宮門口爭吵,不但認出曹崢還認得了明玉。
故此多問了一聲。
藥搖頭,“我也不知道。”
矜持疏離的態度讓軍校立馬閉上,行個禮放過去。
藥心中大困,但同時很肯定,這東西皇上不可能給明玉。
此事已經結尾,藥決定將金牌還給皇上,側麵打聽一下。
剛巧含元殿中沒有旁人,藥給皇上請安,將金牌還給皇上。
“皇上,這東西隻一支,給了臣皇上有急用可就不方便了。”
說著抬頭看了李瑕一眼,隻見李瑕頓了一下接過牌子,神如常道,“朕幾乎用不到,這東西也不是給朕用的。”
藥立刻明白,這是為著有急況時,差人出宮門所製。
的確不是給皇帝自己用的。
既然不是給皇帝自己用的,那就確實不止一支,那一支又是給了何人?怎麽會落在明玉手中?
這件事很蹊蹺,必須問明白。
……
這天晚上明玉就回了宮配房。
以前從暖閣中搬出,心中委屈,覺住在這裏讓人無法忍。
心境一變,也並不覺得住在這裏怎樣。
由此可見,很多東西是自己看待問題的角度和眼造的,這麽一想,曹崢讓難的地方,也許並非曹崢有問題了。
明玉高高興興把刻意收拾好,到含元殿當差。
雖不在皇上跟前伺候筆墨,但並沒降品階,吃用俸祿一概和從前一樣,卻不必幹活,以前有什麽可想不開的。
本來就打定主意,出宮和曹崢生孩子去的,放不下隻能說明心有不甘,並不是真想離開。
現下想通,心頭明快,鬱結一掃而空,看著外麵天高雲闊,哼起歌來。
輕快地做著自己的事,由於加了警惕,很快覺到有人在看自己。
隻做不知,指揮著小宮掃地,擺放花盆,自己修剪花枝。
一圈轉下來,很確定看的人在暖閣。
那就隻有素月。
現在和如意伺候皇上穿用膳,故而和如意替住暖閣裏。
方才明玉才與如意打過照麵,那暖閣中隻有素月了。
明玉心裏責備自己,從前隻顧著,把什麽都忘了。
不多時,素月果然從殿中出來,從明玉邊經過時,問,“明玉姐姐,何事這麽高興?”
明玉不置可否,“沒什麽不高興的事,自然就高興。”
素月輕“哼”一聲,邁步走開。
“這次到我了。”明玉低語。
待素月走遠了,明玉把剪刀給小宮,自己跟過去。
越走越心驚,素月的方向是向清思殿去的。
那裏住著皇後。
也許是送東西或傳旨?
明玉不敢再向前,遠遠看著素月仍然向清思殿而去,自己返回殿中。
皇上人上茶,明玉知道皇上口味,拿了燒好的泉水,端了茶葉進殿。
在一旁衝好茶,端給皇上自己退下。
皇上沒有抬頭,拿起茶碗飯了一口,覺得與平時不大一樣,更符合自己喝茶的習慣,抬頭一看,見明玉立得遠遠的。
“明玉,今兒看著高興?”
“是。”
皇上一笑,“你什麽都好,隻是缺乏曆練,再過段兒時日,仍到朕跟前伺候吧。你跟了藥時間最久,伺候得最心。”
明玉心驚自己從前的遲鈍,明明皇上對藥的信任從未改變。
自己卻隻會看表麵,看不到本質。
正是因為大家都把自己看藥的人,皇上才用用得這樣放心。
就像個瞎子聾子,對周邊之事看不到,聽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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