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知道曹崢為了和親買了宅子，激地跑來告訴藥，歡喜得哭了。

    和曹崢談仿佛昨日，眼前人已不再親厚如昨，藥心中慨，麵上仍然溫和。

    “姑姑坐。”

    明玉拿來凳子，擺在院中的桂花樹下。

    這裏的柿子樹、桂花樹和石榴都是搬來時，明玉與藥一起種下的。

    圖個好意頭。

    “你又與曹崢爭執了？”藥看明玉整張臉都是浮腫的，便知頭夜哭過。

    “姑……姑。”明玉蹲下，眼淚又流下來，何止爭吵，明玉幾乎要與曹崢命相搏。

    曹崢執行完那要命的任務終於可以回家。

    他進門一時忘了兩人之前的不愉快，推門便，“明玉幫我燒些熱水。”

    明玉聽了他的聲音氣不打一來，明明在家卻並不答應。

    “明玉。”他的聲音帶著疲憊和興。

    明玉仍不作聲，心道此時他若過來哄兩句，便幫他更沐浴。

    這麽久不回家也不知捎信回來。

    誰知外麵沒了聲息，明玉起過窗看到曹崢自己抱柴燒水去了。

    他明知道在家，隻不過呼喚兩聲，得不到回應就算了！

    明玉也不想兩人剛麵就弄得不愉快，可不住脾氣，明明才是占理的那一方。

    氣衝衝走過去一掌拍掉曹崢手裏的柴，問道，“你還知道回來？”

    “明玉，幫幫我，快！這幾日埋汰得要死。”

    “幫你可以，你去幹嘛了？”

    曹崢猶豫一下，這件事甚至不敢馬上稟報皇上，所以應該還需要保。

    “此事涉及麵頗深頗廣，我一時不能告訴你。”

    明玉一顆心懸起來，“你意思是牽涉大員了？”

    “嗯。”曹崢悶聲從地上抱起柴，向浴房走。

    “曹崢啊。”明玉喊了一聲，“咱們能好好過日子，不去招惹這些事嗎？以你的俸祿，咱們養幾個孩子，節約些也夠用了，何必搏命！”

    “這件事不止我參與了，李仁占了大份，你別囉嗦了。”

    “再說，以我的出得到在皇上麵前臉的機會不多。做上前待衛的哪個不是公子哥兒，我好不容易完這個任務，就算到時皇上怪罪，也不能不認我曹崢是個能員幹將，若一時了連累，也有起複的那日。”

    明玉追問，“你到底得罪了誰？完任務還怪罪？”

    曹崢這時出得意的神，“誰？應該問是誰們！”

    明玉聽說連李仁也參與其中，如此任務皇上竟有可能不是褒獎而是怪罪，心中越發不用。

    “曹崢今天你必須告訴我秦藥給你派了什麽差事，總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見曹崢油鹽不進，不在乎的，也不在乎未來出宮後的日子，委屈又憤怒，口不擇言，“不然，你就別回來了。”

    曹崢一酸痛，一汗臭，已經疲憊不堪，耐著子同明玉講話。

    他想聽明玉溫地問一聲，累不累，道一聲，辛苦了，誇一聲，夫君真厲害。

    可得到的隻有責怪和冷待。

    “不回就不回，打從我給藥送披風你就一直抱怨。你真是不識好歹，人家待你好，你是怎麽回報的？如意去暗裏告狀，幸虧皇上信任藥，不然你害慘了。”

    明玉被突然揭了短，呆立在院中，白日見鬼似的瞧著曹崢，突然覺這個男人並不能保護自己，而且他好陌生。

    ……

    曹崢拿了包袱離開家，明玉沒哭沒攔，任他走了。

    心碎時是沒有聲音的。

    環顧四周，這悉的白牆黛瓦小小院落，是心布置的家。

    牆邊的石榴都開過一次花了，地上青石板因為常澆水生了青苔，散發著好聞的氣……

    這個家是不是要散了？

    哭了一夜，經過幾次爭吵明知曹崢不會回來哄。

    藥進門，如遇到救星，全然忘了自己做過什麽，同藥訴起哭來。

    藥知道一個子上男人時會失去理智。

    人一旦，便不由己，做出理之外的事，自己又何嚐不是？

    由明玉而想到和玉郎，耐下心來勸導明玉。

    “曹崢是個直子男人，不大會站在對方立場上考慮事，可他的確是個好男人，正直又有些不拘小節，再說男人嘛，有時像個孩子，你隻等他來哄你，可曾想過他執行的任務是提著腦袋的？你他便更要腦子。人哄男人並不是了不得的事，也無關尊嚴，既是人，便把別的向後放放……”

    “姑姑，我求你，告訴我他到底做什麽事去了？”

    藥語塞，卻也知道曹崢此次要麽一舉拿下天大功勞，要麽有可能反而牽連不再重用，甚至獲罪。

    得和曹大人的妻子有所代。

    “他破了一個重大案子，這案子牽扯朝廷要員，若皇上鐵了心要追查，曹大人便立了大功，加進爵不問題，總之，一切都在皇上怎麽想。”

    “你自己也知道曹崢不是個隻想混日子的人，他有了在皇上麵前臉的機會，不可能放手。”

    藥低下頭認真瞧著明玉，“明玉，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你雖前頭做的事姑姑不高興，但看在我們的舊，我再提醒你一次，想要夫君高升，隻坐著等是等不來的。”

    坐直子，給明玉時間讓好好想想自己所言。

    明玉想掌家，想為曹家開枝散葉，想讓曹崢步步高升，就得明白一些道理。

    若是隻想守著一個小小院落過自己的小日子，與曹崢的矛盾還在後頭。

    兩人選擇的路都不同，怎麽一起走下去呢？

    明玉還沒回過味兒，藥嚴肅起來，“姑姑現在有件重要事問你，你要說實話。”

    明玉跪下老老實實回道，“是，明玉不敢有所瞞，隻要是知道的，都會明說。”

    藥揣著手從容訓導明玉，“我的行事你是知道的，我不與人爭執，得罪我的人，我幾乎都隻是遠離，不會再給他第二次害我的機會。”

    明玉不敢言語，也不知道自己的行為算不算“害”過藥。

    “不過你不同於別人。你是我挑出來的人，跟在我邊，你不該做有外自於我的事。我寒心吶。”

    明玉跪坐在地下，“姑姑原諒明玉一次，再不會了，我是擔心曹崢才糊塗油蒙心，做出那沒臉的事。”

    “求姑姑萬萬保全曹崢。”

    “出了事我保他就是保我自己，怎有不保之理？再說你見過哪個跟了我的人，我不顧念的呢？”

    “我問你，我為皇上代寫折子，是誰傳出去的消息？”

    明玉一臉懵，用力回憶那幾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