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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在關注老夫人房間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人群之後,婷秀一張臉慘白,張得都快暈過去了。
陳老夫人到底怎麼了?姑娘不是說這個藥不會要人命的麼?
如果知道是這麼嚴重的毒藥,可是萬萬不敢把藥倒進藥吊子裡的。
婷秀越想越是擔心,上下牙不控制地不斷在一起,發出嘚嘚嘚的聲音,也小幅度地抖起來。
就在覺得自己張得快要吐出來的時候,突然覺得周圍安靜得有些不正常。
小心翼翼地一抬頭,發現自己周圍已經空出來很大一圈地方。
陳靖可正站在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
「表、表爺……」婷秀聲音抖地喊了一聲。
「你在這裡做什麼?」陳靖可沉著臉道,「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客棧陪著你家姑娘麼?」
「奴、奴婢……」婷秀沒想到陳靖可問的居然是這件事,趕道,「夜裡太冷了,奴婢回來幫姑娘取件裳,聽人說老夫人這邊……。
「我們姑娘也很惦記老夫人的,所以奴婢便先過來看看出什麼事了,免得回去之後姑娘問起。」
陳靖可聞言面稍霽,點頭道:「有勞表妹惦記了,不過表妹過來只帶了你一個丫鬟,你最好還是陪在表妹邊才好。」
「來人!」陳靖可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著戎裝、英姿颯爽的兵出列。
「請爺吩咐!」
「這幾日你們兩個先去表妹那邊照顧一下,有什麼重活、需要跑的活兒,你們都幫著做一下。」
「是!」
「行了,你們趕陪著婷秀去取服給表妹送過去吧。
「這個關鍵時候,表妹若是再著涼生病就更麻煩了。」
「多謝表爺關心,奴婢替姑娘謝過表爺。」婷秀長出一口氣,心道剛才可真是自己嚇自己。
剛才下藥的時候本沒有人發現,表爺就更不可能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了。
而現在陳靖可的安排也正合的心意,現在也只想趕離開三里城這個是非之地。
等他離開之後,無論陳老夫人發生了什麼事兒,也都賴不到的頭上了。
兩個兵陪著婷秀回到薛珊雅的住取了裳,然後便下山去了。
但是剛走到半山腰,趁著前後無人,其中一個兵突然一記掌刀劈在婷秀的後頸上。
薛珊雅的披肩從婷秀手中落在地,潔白的兔上沾染了泥土的痕跡。
婷秀整個人癱在地,兩個兵一個抱頭一個抬腳,將披風往上一蓋,就把人給抬走了。
婷秀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個一份冷昏暗的地方。
眼睛還有些花,努力瞇著眼睛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房間是用石頭砌起來的,就連地面都是邦邦的大塊石板。
四壁都沒有開窗,只有一側石牆靠近屋頂的地方開了一個通風口,呼呼往裡灌著冷風。
屋裡的東西也很,只有一把椅子和一堆髒兮兮的乾草。
婷秀晃晃頭,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就忍不住「嘶」了一聲。
抬手著有些疼的後頸,總算慢慢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所以自己這是被關進牢房裡了?
一旦想到這個可能,婷秀的心瞬間停跳了一拍。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自己暴了什麼?
不應該啊!
之前陳靖可分明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啊!
就在婷秀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牢房厚重的石門突然被人推開,只見陳靖可一臉嚴肅地帶著剛剛那兩名兵走了進來。
陳靖可雖然未及弱冠,卻早就跟著父親上過戰場、殺過敵軍了。
所以當他嚴肅起來,上的氣勢已經跟同齡人截然不同,甚至仿佛帶著幾分凌厲的殺氣。
婷秀本來就心虛害怕,此時被陳靖可這樣盯著,很快就崩潰了。
猛地蹲下,雙手抱頭,大哭著說:「表爺,奴婢錯了,不關奴婢的事兒,老夫人的事兒真的跟奴婢沒有關係,你想知道什麼,奴婢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陳靖可原本還想過一把審問的癮,沒想到自己只是嚴肅地看著婷秀,對方就招了,真是沒勁。
小半個時辰之後,陳靖可帶著人,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婷秀帶出了地牢,下山直奔鎮上給薛老爺子停靈的客棧。
來到客棧門口,兩名兵才鬆開一直架著婷秀的胳膊。
陳靖可沉聲道:「進去之後知道該怎麼說麼?」
「表爺放心,奴婢知道!」婷秀噎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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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敢壞了我的事兒,你跟你家姑娘就一起下去給舅公陪葬吧!」
陳靖可說著,出自己的佩刀,一刀砍斷了客棧院子裡的拴馬樁。
婷秀被嚇得,差點兒沒尿了子。
旁的兵將披風塞到懷裡,推著的後背,直接把推進客棧裡面。
客棧的大廳已經被陳家人清理乾淨,布置了靈堂的樣子,薛老爺子的棺槨就停在正中間。
薛珊雅為此時唯一在場的晚輩,本該跪在靈前燒紙,此時卻正毫無形象地歪坐在旁邊,後靠著客棧大廳立柱。
靈前的火盆被丟進去一大摞紙,火苗都快被滅了,艱難地在下面茍延殘。
看到婷秀回來,薛珊雅忍不住抱怨道:「你還知道回來啊?讓你去辦那麼點小事,磨磨蹭蹭的!」
「姑、姑娘……」婷秀上前將披肩披在薛珊雅肩頭。
「你嗓子怎麼了?聲音怎麼這麼沙啞?」
婷秀一雙手都在袖子裡攥了。
短短一眨眼的時間裡,心裡已經進行了好幾次天人戰了。
薛珊雅抱怨了半天,見婷秀毫無反應地在那邊發呆,登時不耐煩地說:「你木頭一樣杵在那邊幹什麼?還不趕過來燒紙。
「這個火盆太小,火也不旺,味道還嗆人得很,真是煩死人了!
「我跟你說話你聾了啊?我可真是夠你了,蠢死算了。
聽了薛珊雅這話,原本還在猶豫的婷秀瞬間打定了主意。
垂眸道:「姑娘都不問問陳老夫人怎麼樣了麼?」
「管怎麼樣呢!只要沒死就行!」薛珊雅裹上的披肩,突然看到下擺有一污漬,立刻不樂意道,「你說說你還能幹點兒什麼?讓你取個披風回來都能給弄髒了!」
「姑娘,您給我的那個藥好像有問題,陳老夫人吃了藥就……就不行了……連潼娘子都搖頭了……」
「你說什麼?」薛珊雅陡然提高了音量,「老太婆死了?
「是不是你搞錯了什麼?你是一模一樣按照我告訴你的做的麼?」
「是,奴婢是分毫不差照做的。」婷秀低下了頭,薛珊雅仗著今天晚上只有們主僕二人在靈堂,所以說起話來毫無遮掩。
這些話被陳靖可聽到之後,就完了。
事實上躲在角落的陳靖可已經快要被氣死了,若不是還等著聽後面會說什麼,他此時就想直接出去把薛珊雅揍一頓再說。
婷秀哽咽著問:「姑娘,現在該怎麼辦啊?是不是給你藥的人搞錯了啊?還是騙了咱們?」
「不可能,董嬤嬤是老夫人的陪嫁丫鬟,家裡還有人在咱們薛家,坑誰都不可能坑老夫人和我的!
「之前跟我說的清楚得很,這藥就是讓老太太有些不舒服而已。
「到時候就會主去老太太邊伺候,趁機把找大師來破一破的事兒說給老太太聽。
「等大師來了之後,就會說是有人壞了三里城的風水,需要找到某種生辰八字的人才能破解。
「而我的生辰八字,就那麼巧,剛好就完全符合!」
薛珊雅越說越是興,一想到陳靖可高大帥氣的模樣,忍不住捧著臉笑了起來。
「到時候等老夫人把我到邊伺候,董嬤嬤就會慢慢給老太太服用解藥。
「到時候只要老太太覺得自己的正一天天好轉,自然就會信了那大師的話。
「最後董嬤嬤便會讓大師跟老夫人說,只有讓表哥把我娶過門,才能徹底恢復三里城的風水。
「到時候可就由不得老夫人不信,也由不得表哥不從了!」
陳靖可站在白的輓聯後面,聽著薛珊雅在自己祖父的靈堂前說著這些不知恥的話,簡直氣得渾發抖。
連孫都已經變這樣,也難怪薛老爺子大限將至還堅持舟車勞頓趕過來,就為了讓親妹妹以後不要再被娘家人牽著鼻子走,不要再被他們瞞騙了。
想到這裡,陳靖可在一片昏暗中看向薛老爺子的靈位,心裡湧上一陣激之,更有濃濃的酸楚。
婷秀繼續道:「姑娘,董嬤嬤該不會是想害咱們吧?」
「你就別胡思想了。」薛珊雅裹著披風靠在立柱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打了個呵欠道,「你看著點兒火盆,我得抓睡一會兒。
「明天早晨表哥肯定還要過來,可不能讓他看到我一臉憔悴的難看樣子。」
誰知話音未落,陳靖可就突然從簾幔後面走出來,出現在面前。
「不管你什麼樣子,我現在看見你,心裡也只剩下噁心和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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