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中的兩隻手,捱得很近。
【我倆的十八年:哭過,笑過,擁抱過,過,恨過,合過,分過,慶幸的是,此時此刻,我們依然在一起……】
刷到了紀悠染的朋友圈。
讓鬱辭急著離開的人原來是……
也唯有,能讓鬱辭連招呼都不打就走。
他倆的十八年啊……確實是很漫長的一段歲月。
鮮怒馬年時,不負韶華行且知。
兩個皆是驚才絕豔,從青梅竹馬到知心,因為以外的因素分開,單單這份憾就能記一輩子。
許靜安直看到眼睛發酸,抬起頭來,怔怔地問高力馳:“高特助,你老闆什麼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呃……八點差五分。”
許靜安驀地笑了,八點差五分,鬱辭離開病房半小時後。
所以,鬱辭走的時候本就忘了自己,是自己打他電話後才記起的吧?
許靜安看著懸在上方的輸瓶,淡淡道:“高特助,你先走吧,我輸完就差不多了,有事我可以找護士。”
“那不行,老闆代過,一定要等你溫降下來。”
許靜安扯諷笑,垂下眼瞼,長長的睫遮蓋住了眼底的失落。
鬱辭擔心,不是假的,不過……
還是抵不過“紀悠染”三個字。
的份量遠不如紀悠染。
許靜安有自知之明。
……他又一次拋下走了。
南知晚在微信上說SDK在越城產品推介會很功,要在越城多待幾天,得知生病鬱辭卻跑去見老人,瞬間就像炮仗一樣點著了。
一束晚風:【安安,我收回以前勸你的話,鬱辭這人,你駕馭不了。】
四月:【嗯,我知道,我把自己架上賭桌,知道贏的希渺茫,可就是想賭出個結果。】
一束晚風:【你不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四月:【不管什麼事,他拋開我是事實,忘記我也是事實,晚晚,我用什麼可以對抗他們的十八年?一開始我就落在下風。】
許靜安看著自己禿禿的手指,心裡湧上來一陣苦。
一束晚風發了個擁抱的圖,【妞,無論如何,別跟自己過不去,我最近發現,無一輕也好的。】
一個小時後,護士給許靜安量了下溫,度,醫生給開了些退燒藥,叮囑多休息。
走出醫院,秋風微涼,許靜安打了個寒戰。
高力弛將送回翡翠灣。
王姨早上打電話才知道許靜安發燒進醫院,見臉上仍帶著病,中午熬了一鍋蔬菜粥,蒸了一條魚,熬了點骨頭湯。
許靜安胃口不佳,吃了一點就說飽了。
王姨見吃得,切了一碟水果,拌上沙拉醬端給。
“小許,今天就在家休息,別出去了,你這溫是靠輸下來的,容易反覆。”
許靜安起一塊火龍果往裡塞,淺淺笑道,“晚上有一場戲,不去不行。”
王姨勸道:“夫……小許,你別那麼拼,把養好,早點要孩子才對,有了孩子家才是家。”
許靜安聽了表愣愣的,和鬱辭會有未來嗎?
鬱辭說要重新開始,可他倆的關係,並沒有太多實質的變化,除了床上得更多,晚上會擁抱著睡覺,依然是那個見不得的人。
……
鬱辭趕到大麗山腳下時,紀悠染正失魂落魄地坐在路邊,白著一張臉,雙臂抱著自己瑟瑟發抖。
在一個拐彎道上,白寶馬撞在樹上,整個車頭凹陷下去,前面的安全氣囊彈了出來,散落一地狼藉。
還好,沒有撞到主駕駛位,紀悠染除了到驚嚇,並沒有傷。
見鬱辭下車,紀悠染站起,衝到他面前,地抱住他,抖得厲害。
抖著聲音說:“阿辭,嚇死我了,我差點就死了。”
鬱辭拉開,拍了拍的肩膀,低聲安了幾句,隨後,他拿出手機打電話拖車。
紀悠染面變了變。
這裡有些偏僻,半個小時後,拖車才趕到,將車子拖走了。
車裡。
驚魂未定的紀悠染一臉歉意,“對不起,阿辭,又麻煩你了,我當時開著車,突然想到那一年……”
頓了頓,嗓音沉了下去,“我陪你來大麗山看日出……那時,腦子突然就放空了,撞了上去。”
紀悠染抬起眼眸,眼底閃著一抹熾熱,楚楚可憐地看著鬱辭,眼裡著濃重的哀傷。
鬱辭深幽如黑耀石般徹的眸子,溢位些許無奈,裡面出的讓人捉不。
“悠染,把以前都放下吧,別沉溺在裡面,我們都得往前看……要怪就怪我吧。”
紀悠染看著指尖的戒指,眼圈紅,淚眼迷離,“阿辭,你一樣也忘不掉對不對,你發過誓的,非我不娶。”
鬱辭:“……”
紀悠染絞著手指,喃喃問道:“阿辭,到底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分手?我不相信你會上別人。”
鬱辭雙眸微微一沉,眉眼流出一層傷,“悠染,我就是上別人了,是我沒有信守承諾。”
說完,他拿起中控板的煙和打火機,推開車門出去。
後傳來抑的低泣聲,還有紀悠染語不聲的控訴聲,“阿辭,別想拋下我!我不會放你走,絕不!”
鬱辭倚著車,攏著手點上煙,吸了一口,看著前方的大麗山,悠悠吐出來。
年輕時的,純潔,好,他是認定目標就一直走下去的人,如果不是那件事。
他肯定會娶紀悠染,按照20歲時的計劃結婚生子,一生只忠於一人。
可他和紀悠染早就不可能了。
就算老頭子同意,他也不可能過得了自己那一關。
一菸完,鬱辭拉開車門進去,“我送你回去。”
紀悠染低垂著眼眸,嗓音裡帶著哽咽,聲音很輕:“阿辭,帶我上山看看吧,我很想念那裡。”
鬱辭沉聲道:“安全帶扣上。”
紀悠染咬著將安全帶扣上,眼底劃過一涼意,眉眼一片冰冷。
車子啟,順著蜿蜒的山間公路緩緩往山上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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