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勘把果核往腳邊的垃圾桶里一扔，回去繼續看自己的公文：“樹上摘的。”

孟元元正在吃第二顆杏子，聞言就往他上看。果然，仔細看的話，他那病號服上還有水留下的痕跡，尤其兩條腳。

“醫生說你得……”

“醫生沒看見。”賀勘側了下臉，笑道。

孟元元無可奈何，這位賀家大爺真是我行我素慣了。

吃完杏子，賀勘給了孟元元一本書，去了窗邊坐著看。而他，依舊埋頭在一堆公務中。

韓副踏步進到病房，在辦公桌前立正，敬了個軍禮，又將一沓文件給了賀勘。

賀勘額頭：“老頭子還不回來？把這些全給我做，他真的放心？”

“督軍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韓副回道。

賀勘話里雖然有些牢，但是孟元元看得清楚，他每一份都是認真看的，思忖妥帖后才會簽字。有時候，他也會詢問的意見，關于省城兒福利院的相關。

孟元元也就知道兵荒馬的世道，很多孩子無家可歸，很是可憐。

十點多的時候，公務差不多已經做完。

賀勘終于從辦公桌后站起來，活了下右臂：“出去走走罷。”

孟元元放下書，道聲好。

兩人走出醫院大樓，順著樓后的林蔭道往前走。

賀勘牽著孟元元的手，察覺到已經不似先前的抗拒，若是之前，他牽上的手總會覺到僵。

兩人走到醫院最后面的墻下，那里有一顆很大的杏樹，繁茂的枝葉展著，形一個巨大的樹冠，高度和三層的醫院樓一般。

下，黃橙橙的果子就藏在樹葉下面。

孟元元算知道了，在病房中吃的杏子是從哪里來的。

仔細看的話，結得靠下的果子基本都被采摘干凈，只剩下夠不到的樹梢上還掛著一些。一看就是的正是時候，當然也十分不好采摘。

“看到那一枝了沒？我上去給你摘下來。”賀勘仰著臉，盯著杏樹某。

孟元元看著他，從細碎的枝葉進來，落了碎在他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半瞇著。

“不要。”想也沒想就拒絕，他看的那枝杏子分明都在頂梢上了，自己上還有傷，這麼不注意嗎？

想著，手里拽了下賀勘的手，想將他從樹下拉走。

賀勘笑，試著孩小小的手勁兒，遂了的指尖：“可我想給你摘，上個樹也不難。”

“出去買不就好了，”孟元元道，小聲嘟噥，“非要上樹去摘？”

“當然要，”賀勘頷首，“昨天傍晚，我看見一個小醫生爬樹上，摘了一小籃杏子，后面去送給了他的護士朋友。”

孟元元眨下眼睛，不太明白他想說什麼。然后試著他松開了的手，抬起來點了下的額頭。

“我也要摘下來，給我的朋友。”賀勘角一彎，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他走到樹下，長一抬，腳直接踩上杏樹壯的分叉，然后右手攥上一截枝，一個用力，人就站去了樹上。

孟元元跑過去，仰臉看著：“下來罷。”

“好，”賀勘低頭對著笑，“等我摘到了就下來。”

接著，他繼續往上攀爬，左臂不方便，似乎并影響不了他，作相當靈活，眼看著真就越發接近他所說的那枝杏子。

可是地面上的孟元元，此時張得要命。

不說別的，就是那些凌的枝葉，萬一到他的傷口呢？

眼看著賀勘爬的越來越高，腳上踩得樹枝越來越細，風吹過來，他整個人都跟著樹枝搖晃。孟元元不敢出聲分他的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著實，在下面看到的是他跟著樹枝搖搖墜。

賀勘攀到高，整個伏靠在主枝上，用他雙和左臂控制平衡，右臂出去夠那枝頭的一簇杏子果。

到底還是扯疼了傷口，他的俊臉扭曲了下，可是仍舊堅持著要采到。手指最終勾上的時候，他想起了孟元元吃杏子時，那一副好好吃的可表。

“摘到了。”賀勘右手舉著一枝杏子，對著樹下的孩喊著。

孟元元心還提著，生怕他腳下一，或者樹枝撐不住：“你快下來。”

按著上樹的路徑，賀勘一步步下來，最后腳終于踩到了地上，那只行不便的左手里，握著折回來的杏子。

孟元元上前，上下打量著他：“你傷口沒事罷？”

“沒事兒。”賀勘一副無所謂，隨之把杏子往面前一送，“這些，肯定比那小醫生摘的好吃。”

一簇翠綠的葉子，枝頭上七八顆果子近在眼前，果香鉆進鼻息。

孟元元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定要和那個醫生比，瞧著跟個孩子一樣。看著他沒事，也就松了口氣，于是接過杏子。

“我看看你的手。”去上他的手指，拉起來看。

而賀勘也配合，將掌心平展開來。眼中不閃過欣喜，因為的這一點兒關心。看來母親說得對，想要留住，關鍵就是留住的心。

孟元元垂著頭，看見了他手腕上的幾道劃痕，是在樹上時造的。再看他的臉時，先是一愣，而后噗嗤笑了一聲。

“怎麼了？”賀勘不明所以，可也跟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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