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的,他記起穆課安的船,當時只顧上孟元元,其實船艙中還有一個人,當時出半片角,是個子。
孟元元覺察賀勘看過來,遂與他對上視線。知道,賀勘是察覺出什麼。
這個功夫,那邊船已經搭了連接的跳板,姓吳的先生小心走過跳板,到了這邊船上。
“賀公子可還記得我?”吳先生又做了一禮,笑著攀談,“出來幫我家小侯爺做事,實在無意冒犯。”
賀勘掃了人一眼:“記得。”
見此,吳先生揮揮手,讓自己這邊人全部退開,自己往船艙里看了眼,心中思忖著什麼,卻也不敢明說想進到里面去查。
“我們在尋一個子,不知賀公子有無看到?便是我家小侯爺的侍妾,惜玉。”
惜玉。
孟元元不由了手心,是阿惜嗎?
賀勘到孟元元的輕微變化,形不著痕跡的擋住,面對吳先生:“先生何意?我與娘子夜里游河,你上來問我別的子?”
“不不,公子誤會,”吳先生連忙擺手,解釋道,“是那子刁,我怕藏在船上,還是搜一下比較好,要不公子自己的人去看看也好。”
“惜玉,是那個手上戴著銀鏈的子罷,我見過,”賀勘話語一頓,顯然是不會讓人搜船,“在沒在船上,我會認不出?”
吳先生一琢磨,自是不敢來。雖說州賀家沒有爵位,但是架不住和京城賀家是本家,寧周候也得罪不得,更何況自家的小主人并不想這件事鬧大。
之所以到紅河縣來,也是因為州找遍了,那期間只有賀勘的船出來。如今不仔細找,倒也不好回去差。
“公子就當可憐咱們幾個,讓我們進去看看。”吳先生只能開口懇求,“你與我家小侯爺好,會一起參加明年春闈,公子行個方便罷。”
孟元元站在賀勘后,往對面的船上看了眼。這要是放在平時,人本不會這樣糾纏,莫不是對面船上有那個什麼小侯爺?
想起當初救下阿惜時,對方失魂落魄的樣子,知道人是拼了命才逃出來,不想再讓那可憐的子回到火坑。
而也清楚的知道,賀勘肯定是看出來了。只要他一松口,這條船就會前去追上穆課安的船……
賀勘笑笑,還是不讓,反而問道:“觀先生此舉,是料定人在我船上,確定要搜?”
吳先生猶豫,知道賀勘也是惹不得的人,他們尋找惜玉這件事不能明著來,捅出去傳回侯府可不得了。
這時,對面船上兩聲輕咳。
吳先生會意,拱手作禮:“叨擾公子了,我們這就回去。”
很快,過來的人悉數回到原來的船上,搭在中間的跳板也被撤了回去,只是船還停在原,不走也不退。
賀勘往對面瞅了眼,隨后帶著孟元元一起進了船艙:“走罷,沒事了。”
兩人進到里面,終于隔絕了外面的冷風。
孟元元看著賀勘站在桌前倒水,水汽氤氳了他的眉眼:“那個小侯爺就在對面船上,你故意拖著他們對不對?”
方才甲板上的不讓步,以及現在急匆匆的讓船離開,是給對面人的障眼法,讓吳先生他們盯著這邊,為了穆課安的船安全遠走。
“喝口水暖一暖,”賀勘走過來,往孟元元手里遞了一杯溫水,“他著來的不會面,不用擔心。”
孟元元捧上水盞,溫熱傳遞到手心上:“你會得罪他嗎?”
“得罪?”賀勘不在意一笑,幫著孟元元解斗篷,“我以后得罪的人會更多,個個都退讓嗎?”
他沒有問救的誰,為何救,只說不會退讓。
孟元元上一輕,是他的斗篷被取走,抿抿:“你,什麼都不問我嗎?”
什麼都不問,就幫擋下?
第53章
“我信你。”賀勘開口,信做的事是對的。
信?
孟元元微微垂下眼睫,眸看著腳下的木板,以及男子轉時袍擺的飄逸,一閃而過。
所以只是簡單的信,他就幫擋下方才祁肇的搜查,然后極力拖延著時間,讓穆課安的船盡量走遠。他真的不在意自己會給他惹上麻煩嗎?
方才甲板上,能聽出對方那個小侯爺是何等份。賀勘是士族沒錯,可是家中并無爵位,無法與對方相比。
“他估計在猶豫,要不要跟上咱們,”賀勘站在窗口,往外面看了眼,“不若咱們再多走一段,牽著住他。”
孟元元抬頭,心中越發糾纏著復雜,看去窗邊,男人的背影著實清淡而孤寂:“他是何人?”
“京城寧周候的獨子,當今貴妃的侄兒,祁肇。”賀勘道,手指拉著窗扇,夜風拂著他的發鬢,“這人有些本事,并不似一般的世家紈绔子弟。”
單聽一個貴妃時,孟元元已經吸了一口冷氣。也就是說對方不僅家中有爵位,還是皇親。
“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小聲道。
窗邊,賀勘回頭,瞧著燈影下的妻子:“那你若是知道了,還會救那子?”
“會。”孟元元毫不遲疑的點頭,哪怕再來一次,還是會救阿惜。
這個世道,做子太苦,深有。也許只是簡單的一把手,從此就拉人出火坑呢?
賀勘關上窗扇,慢慢踱步走了回來:“那我也還是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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