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把家收拾一下。”賀勘道,隨后低頭用湯匙在碗中攪著,似在找什麼,“在這兒呢。”
孟元元好奇,看去他的碗,見他從碗里撈出一個圓鼓鼓的餛飩,隨后他手一,竟是將那顆餛飩倒進的湯匙里。
“他家餛飩,總會在碗中放進一顆鮮蝦的,很是好吃,給你罷。”賀勘解釋著,手臂利索的收了回去。
孟元元低頭看著,方才這一幕好像很久以前,也有人這樣做過。碗中最好吃的撿出來,夾到面前的盤里,是最疼自己的父母……
“公子吃罷,我的碗中應當也有。”推辭著,猶豫要不要送回去。賀勘的湯匙是干凈的,而的已經用過。。
賀勘道不用,自己舀著碗中剩下的餛飩:“我忌口。”
孟元元恍然,鮮蝦是發,對愈合傷口不利,不吃是對的。可是他不吃,留在碗里便是。
吃完東西,兩人走回街上,此時朝已經升起,照耀著這座鎮子。街上人亦多了起來,采買的,溜達的。
孟元元往前走出幾步,發現賀勘并沒有跟上,回頭去看,見他正與一個賣糧食的小販談。
“元娘,過來。”他對揮手。
折步回去,見著攤子上的各谷米。
賀勘指著問:“買一些回去,明日是臘八節。我不懂要買什麼,你應該知道怎麼挑罷?”
孟元元點頭,遂選了八樣糧食,讓小販秤好。
買好這些,兩人繼續往前走,這條路是他倆都悉的,卻是第一次一起走著。
秦家在紅河縣的東頭,是一比較邊緣的地方。越往那邊走,相的人也越多,看到兩人一同回來,每個人的臉上皆是寫著詫異。
孟元元不由微低下頭,不去管那些目,只盯著自己前行的路。
“元娘,你的頭發了。”賀勘拉住孟元元的手臂,使得停下步子。
他的左手提著糧食,只能抬起傷的右臂,食指與中指將掉落下來的碎發,別回耳后。
這一刻的他,心中泛著波瀾,注視著恬靜的臉。心知嫁與他,到底承了太多。他在時,別人會議論,他離開時,別人的話更不會好聽。
“不打。”孟元元淺淺一笑,自己的手重新別了別發。
賀勘嘆了一聲:“走,回家罷。”
轉進一條巷子,最里頭的便是秦家。一一進的院子,從前街就能看到院中那棵高大的梧桐樹。
孟元元提前從上出鑰匙,快走幾步走過去,想打開院門。
下一瞬,怔住了,站在巷子中,不可思議的看著院門。
兩扇門板破爛不堪,雖然還掛著鎖,但是搖搖墜,上面更是殘留著斧頭劈過的痕跡。
賀勘越過,直接走到門前,手指一收,那枚銅鎖握進手里,面容一冷。看來這事兒,遠比想象中要復雜。
孟元元走上來,把鑰匙到賀勘手里:“定然是追債的所為。”
“無妨,找人修修便好。”賀勘一笑,似乎沒有多在意。
開了鎖,大門敞開,目是雜的天井,滿地的臟。幾房的屋門窗戶也已破爛,顯然是遭遇了別人的破壞。
才走一個多月,如今回來,已是難看出原來模樣。果然,一個家沒了支撐,剩下的就只有風雨飄搖。
“不礙事,”賀勘站在梧桐樹下,手掌拍上樹干,“收拾一下就好,興安過來后,給他們。”
說起這個小廝,也不知道他在耽擱什麼,到了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孟元元嗯了聲,所幸家里重要的房契和田契已經帶走,家中只剩下些無關要的。
兩人分兩路,孟元元去了正屋收拾,賀勘則進了西廂屋。
屋里的家什都在,就是可能被翻了一遍,需得下些功夫整理。
孟元元先收拾了正屋的大方桌,才干凈,就聽見院中的靜。走到門邊往外看,賀勘正搬出西廂房的被子,往晾繩上展開晾曬。
右手不方便,大部分時候就是左手用力,注意到正屋的視線,他往看過去。
賀勘對笑笑,手里拍了拍被子,飛起一層輕灰:“咳咳!”
他拿手揮了揮,接著又從檐下拾起笤帚,重新進了西廂屋。
原本的秦家也是熱鬧的,如今短短一年,已是是人非。
沒一會兒功夫,正間的桌椅擺了整齊,孟元元端著木盆走到天井,想要打些水。
正好賀勘提著一把方凳出來,往地上一擱:“元娘,過來幫下忙。”
他是要修凳子,孟元元過去蹲在地上,雙手扶住三條兒的凳子。賀勘蹲在對面,將斷兒對上原來的位置,右手的釘子筆直立在凳面上,左手握著鐵錘開始敲擊。
兩下使力,釘子砸了進去,方凳重新變得固定。
隔著一張凳子,賀勘看穩著方凳,清亮眼中總是那樣認真。修這個方凳,其實他自己也能行,可有時就是想去靠近。
哪怕一件簡單的事。
“好了。”賀勘扔下錘子,手掌拍了拍凳面,“元娘休息下。”
他隨后站起來,提著凳子進了西廂。
孟元元往屋里看了眼,見著他把凳子支在地上,后面抬腳踩了上去,右手舉著笤帚,去掃頂上墻角的灰塵。
一層層的灰塵往下掉,落在了他的發上,沾染了一聲干凈的青袍。可能灰塵太嗆,他咳了兩聲,清冷的雙眸亦是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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