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推開門，聽后喚了聲，“元娘。”

孟元元手握著門邊，回頭去看，男人仍舊站在床邊，半邊子籠在昏暗中。

“小心你的手，別再凍著了。”賀勘道。

孟元元視線一移，看上自己的右手，嗯了聲。

化了一天的雪，石門山朝的地方顯出些許痕跡，但是放眼去，還是大片的白。

山道被清理了出來，山下也來了消息。

這場雪是近年來有的大雪，同樣顧了州府，只是不若石門山這般嚴重。說是道明日可以通行，剩下的殘雪不足為慮。

夜里，孟元元仍是和秦淑慧一間房，曲譜的事之后，就沒在回過自己房間。

這般，第二日如約而至。

同樣是個晴天，風也不大。一行人準備回城，與觀中主持道了別。

秦淑慧包裹得嚴嚴實實，同樣是一頂小轎子抬著下山。吳媽和竹丫兩個，小心的跟在轎子后面，手里拿著回程的什。

孟元元是最后從觀中出來，披著自己的那件素斗篷，落上白皙的臉，映出腮頰的兩團紅潤。石階仍舊發，仔細看著腳下。

“元娘。”

一聲呼喚讓孟元元抬頭，前方三丈外，賀勘站在那兒。見停步，他折了走回來。

“給我罷。”賀勘站到人前，手去接背上的阮。

孟元元不自覺就往后退，子一側：“我自己就好。”

悉的一聲拒絕，賀勘的作一頓。突然也就明白，冷落一年的不聞不問，終究是造了隔閡。他的靠近，會躲避，就像不會和他同榻而眠。

“路，給我罷。”他沒管的拒絕，兀自從背上卸下阮咸，掛上了自己肩頭。

的躲避也不是的錯，總歸現在到了他邊，一步步的總會緩和好起來。

他這樣想著，先邁步踏上了下山的石階，腳步沉穩。心中回想起秦家時，娘對他說過，讓他好好待孟元元，說那是個好姑娘。

也許，娘的話很對。秦家父母對他是真的好，從來不把他當養子看，辛勞著供他讀書。所以，他們給他選的妻子，一定也是好的。

付出了許多，他該對好的。

孟元元背上一輕，眼看著賀勘先走了出去，自己只好抬步跟上。

前方，賀勘放慢了腳步，好似在故意等著。

正在這時，后傳來一聲呼喚。

兩人同時回頭，正見著紫娘從觀門追了出來，著急忙慌的對著兩人揮手。

孟元元才將走到賀勘旁，抬頭看見他的面龐瞬間沉，眼中更是發冷。

發覺在看他，他蹙了下眉，道聲：“走，下山。”

簡單的從齒間送出三個字，賀勘便轉往山下走，一腳一級臺階，完全沒有要停留的意思。

孟元元不明所以，再看追來的紫娘，算著也是一個長輩，怕人到，趕喊了聲：“小心石階很。”

聞言，紫娘腳下仍是沒有放緩，匆匆而來：“元娘子稍等。”

孟元元往回幾步臺階，手扶住了紫娘。不由，手背上上一方溫熱，低頭看，是紫娘手里拿著的包袱。

“什麼事？”問，余中見到賀勘停下了腳步，在下面十幾級石階外，只是并未回頭。

紫娘看去前方賀勘的背影，無聲一嘆，回來對孟元元笑了笑：“空清道人做了些紅豆餅，娘子和公子帶著路上吃。”

說著將鼓囊囊的包袱往孟元元手里一塞。包袱著實有些分量，試著溫度，應當是才出鍋沒多久。

如此，就算是再遲鈍的人也能覺察出不對勁兒，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孟元元不多問，只是接過包袱，對人笑著道了聲謝。

眼見紫娘臉上松緩開，輕舒了口氣：“下山罷。”

孟元元轉，提著包袱離開。

前面，賀勘不聲不響的等在那兒，見著跟上來，視線在包袱上一掃，也沒說什麼。

又往下走了一段，是一供人休息的平臺，兩人暫時一歇。

“我來拿。”賀勘攥上包袱，從孟元元的手中提走。

孟元元看他，他線抿直，臉上清清淡淡。能看出他一定有什麼事，和清荷觀西面的小院兒有關，只是不愿去問。

他的事是他的事，不想也不會去摻和。

“走罷。”賀勘右肩背琴，左手提包袱，輕道了聲。

孟元元應了聲，往前走著，才出去兩步，發現賀勘并沒有，還站在原來的地方。他稍稍回頭，看著山上的道觀。

也順著看了眼，見到了站在觀門外的空清道長。

終于下了山，山門已經停著賀家來的馬車。

秦淑慧早早的坐進了車里，車外吳媽和竹丫正商量著什麼。

除了賀家來的兩輛馬車，前方道上還有一行人馬，瞧著像是家的人。

一直等在山下的興安跑到了賀勘面前，欠下腰：“公子……”

“他們怎麼在這兒？”賀勘看著道上的隊伍，淡淡問道。

“是大人，他正好經過這邊，”興安頗為小心的往賀勘臉上瞅了瞅，接著道，“已經在這邊等了一會兒。”

這邊話音剛落，就見著道上走來一個中年男人，著暗褐的府，頭戴帽，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手一抬，制止了想要跟上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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