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清笑笑：“沒什麼，喝茶罷。”

這時，紫娘從外面進來，臉有些不自然：“道長。”

“怎麼了？”空清問，半盞茶端在手心上。

“是，”紫娘看看兩人，又往后院子瞅了瞅，小聲道，“是公子……”

“元娘。”

還不等紫娘說完，院中便傳來一掃清冷的聲音，是賀勘。

“啪”，空清手中的茶盞落，在桌面上滾著，里頭剩下的茶水盡數灑了出來。

見狀，孟元元忙手過去，扶起了茶盞：“道長，我該回去了。”

空清看著房門，眼神發空，聞言回過神來：“哦，你要回去？”

孟元元點頭，站起來，對人欠欠腰，隨后走出屋來。

外面正好，賀勘背對站著，形立在院門外，單手習慣背在后。

聞聽腳步聲，他半側著子回過頭，見著子影緩緩而來：“回去罷。”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等著到了側，他便抬步往前走。

孟元元稍一抬頭，賀勘已經正臉往前路看去，可還是瞧見了他面上的沉。也不多問，沿著小路往前走著。

“公子，”后面，紫娘跟著追出了院外，“進屋去坐坐罷。”

前頭，賀勘腳步不停，已經踏進了竹林，冷冷淡淡撂下三個字：“不必了。”

倒是孟元元稍頓了下腳步，回與紫娘笑了笑，隨后繼續往前走。

待走進竹林的時候，不回頭看了眼，瞧見了站在院門邊的空清，正扶著門框，往竹林這邊張，看上去有些寂寥。

竹林中的雪厚，除了中間這條小道兒，別仍是被厚厚的掩蓋著。

孟元元走得并不快，往前一段就看見等在竹林中的賀勘。他站在那兒，回頭看。

“路清出來了。”離著兩丈遠，他道了聲。

后是青竹與白雪，如此襯得他略顯高冷，可臉松緩許多，不若方才的沉。

孟元元走著，一時間不清楚，適才自己是否是看錯了？

“是要準備下山了嗎？”問。

“怕是不行，天太冷，回城的路也不好走。”賀勘背后的手垂至腰側，垂眸看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好似總是會與他隔著個三五步，不管是兩人對話，還是走路。

孟元元輕頷首，大概知道這種時候下山也不太行。畢竟太冷，秦淑慧路上會凍。

“明日罷。”賀勘道。

一陣風過，整片竹林刷刷響著，竹葉伴著雪絮飄下，縈繞在兩人周圍。

“公子，你的頭上。”孟元元抬起手指，示意著賀勘的頭頂。

賀勘下意識上發頂：“什麼？”

“我來。”孟元元上前兩步，到了人的面前。

聞言，賀勘站著不，手也從頭頂拿開。然后看著子在他面前翹起腳尖，臉兒微側的仰著，的輕抿。

的作總是輕輕，抬高的手落上他的發。

這樣的接近，不穩當的翹著腳，讓他想要手扶上的腰。心中莫名想起紅河縣秦家時，于床幃間握住過的腰，纖細，控在他的手中一陣陣戰栗……

“”是蛛。”孟元元是看見賀勘發上沾了些蛛，應當是竹林里某不小心沾上的。仔細給他從發上摘下，只是高差距在那兒，得翹高了腳尖才行。

幾下將蛛抹了干凈，后腳跟落回地上，這才發現他一直在看著，下意識也就往后退開兩步。

“好了。”道了聲，證明一樣攤開自己的手，展示著上面的殘破蛛。

賀勘嗯了聲，看著地上重新空開的距離：“冬日里竟也會有蜘蛛網。”

可能是兩人間太安靜了，他找了句話說。果然下一瞬，對面就回了他輕的嗓音。

“許是些以前的蛛，被風吹了來。”

“許是的。”賀勘回道。

兩句簡單的對話，他中的煩悶了些許，往西面掃了眼，隨后轉往回走。

在空清道人那邊耽擱了會兒功夫，回來時桌上已經備了午膳。

秦淑慧見哥嫂一起回來，忙吩咐竹丫盛飯，自己手腳麻利的擺著筷子。

因為賀勘的緣故，桌上飯食有了很大的改善，新鮮的青菜，糯的湯羹，看著便讓人食指大。

三人圍著桌子坐下，各自拿起飯碗筷子。

“以前在家里，咱們也這樣圍著吃飯。”秦淑慧說著，往里送了一口湯。

“以后也行，”賀勘看一眼，“你以后用膳去儲安院罷。”

秦淑慧眨一下眼睛，瞅瞅坐在自己對面安靜用飯的孟元元：“那嫂嫂呢？跟我一起嗎？”

賀勘同樣看去孟元元，正緩緩喝著湯羹，似乎格外喜糯的湯水飯食。

，不是應該直接住進他的院子嗎？

第26章

用過午膳，孟元元回到自己房中。

過晌沒有什麼事，就想著自己的琴譜，趕寫出來的好。

桌上擺好紙筆，抱起阮咸，手里調試著琴軸，手指偶爾在琴弦上一勾試音。

在清荷觀這兩日，幾乎一半的琴譜已經出來，眼看再過個兩三日便會全部完。

耳邊能聽見隔壁輕微的說話聲，好像是賀勘又在考秦淑慧背書，小姑娘哭唧唧的聲調，顯然是委屈又無奈。然而，男子的聲音卻是不容置疑，必須背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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