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元臉一側，看去面前的人：“紅河縣？”

“對，”賀勘頷首，“那一團子遭事，回去理清楚。”

原來如此，孟元元心中微一思忖也就明白過來，于于理，他都該回去秦家一趟。

往回手，這次他松開了。

賀勘站起來，形一側坐上床邊，下一瞬邊的人快速的站起，站去了兩步之外，像是到了驚嚇般。

他稍一愣怔，自己的接近這是排斥嗎？夫妻間，理所應當可以親近不是嗎？

孟元元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直接跳開來。看去床邊，賀勘似乎眉間皺了下，而適才那方熱敷的巾帕，此時掉落地上，在青灰的地磚上那樣突兀。

外面夜已深，隔壁小姑房間也已熄了燈，如此看來，他是真的要留在這兒過夜？

彎下腰，撿起巾帕。

“觀中旁的客房沒有來得及收拾。”賀勘道，算是解釋自己為何留在這兒。

孟元元走去盆架旁，手里巾帕浸進銅盆中。知道道觀，賀勘并不會真的做出什麼，只是要離開的，并不想再沾惹上什麼。于自己，可并沒什麼好。

之前也同他說過。

恰巧這時，隔壁傳來秦淑慧的咳聲。

“淑慧恐怕是不舒服，我過去看看。”孟元元看去床邊，不等男人回應，便對著欠了下。

取下掛在墻上的斗篷，三兩下披在上，隨后開了房門走出去，作一氣呵。

房里靜了，賀勘獨自坐在床邊，視線仍停留在門那兒。可是那抹倩影已經消失，只剩空的門板。

“跑得倒快。”他搖了下頭。

旁，淺淺的水仙香氣還殘存幾分。眼下雖然還有些事要忙，但是算算沒什麼太過重要的要做。原想，等春闈以后讓進門，現在看看，年前應當也是可以的。

賀勘心中做著打算，為妻子，孟元元在秦家盡職盡責照顧，也算是替他給秦家兩老盡孝，安分也穩當。

隔著一面墻，他聽見隔壁的話語聲，那是他的妻子在照顧小妹。于一些事上，他顧不上的事，總能及時理，這一點很好。

他往床頭看了眼，瞧見那把五弦阮咸，手拿了過來。

上頭的琴弦還是在南城時換的蠶弦，他給的鹍弦沒用。其實，相比于蠶弦，鹍弦更有韌，也不會傷到手指。

拿起阮琴，賀勘也就看到了在下面的紙張。本來，他對孟元元的事沒什麼在意，如今倒在心中生出幾分好奇，因為越是靠近，便覺得與他想象中的并不一樣。

比如并不無知，相反知道的很多，會寫字、會彈琴，且很愿意去學一些東西，不管是書上的，還是平時日子里的。

“琴譜？”賀勘著紙張，看著上面的娟秀字跡，“還寫琴譜？”

過薄薄的紙張，他想起了一年半前的紅河縣。與孟元元的初見，子一碧，像極了江邊柳，輕盈多姿，會輕易抓走人的目。

他亦然。

偶爾聽同窗們議論過，鎮上卓秀才的外甥如何麗。他那日去卓秀才的書鋪，好巧就見到了……

角抿，賀勘沒再往后想，那段日子對他來說始終過于焦頭爛額。

他低頭看眼床鋪，兩床分開的被子，就好像現在的他和，隔閡著。

“以后，總會解開這些生疏的。”賀勘自言自語。

畢竟是他的妻，往后都會留在邊。

。

隔壁，秦淑慧的房間。

孟元元幫著倒了熱水，為小姑喝下，便坐在床邊幫人順背。夜深了，沒有醒竹丫，自己陪著秦淑慧。

“嫂嫂回去罷，我沒事兒。”秦淑慧瞇著眼睛，昏昏睡。

“睡罷，今晚我在這邊和你睡。”孟元元道了聲，手中力道合適，不輕不重。

秦淑慧嗯了聲，混沌的腦瓜兒沒有多想，子放松開，在枕頭上蹭了蹭。

孟元元見人慢慢睡過去，輕著步子到了桌前，將燭火吹熄。

屋中瞬時陷黑暗，只窗紙上被外頭的雪映著發白。

在窗前站了一會兒，看得出隔壁自己房間的燈還亮著，隨后沒多想，走回床邊，與秦淑慧上了一張床。

一夜過去。

次日的天空真正晴了出來，明亮的日照耀，白雪泛著刺目的。

有了孟元元挖回的草藥，秦淑慧沒有什麼大礙，神很好。眼看著天好起來，這樣下山只是遲早問題。

山路還沒有完全清出來，但是賀家家仆已經送上來些食和骨炭，說是過晌應當路就會清出來。

賀勘大清早去了清荷觀的大殿，與主持說話。

孟元元回到自己房間，人已經不在。看去床鋪上，已經收拾的干干凈凈。

換了件，今日想去竹林西面探空清道人，謝人家前兩日的相助。了自己素凈的發髻，簪上兩枚黃銅桃花簪，隨后出了門。

融雪的時候最冷，風兒一來，小刀子一樣，讓人的臉生疼。

吳媽從房中出來，攏著厚實的襖子：“元娘子，你真要過去？”

孟元元看去前面的竹林，點下頭：“自然，人家雪中送炭，怎麼也要過去道一聲謝。”

“說的也是。”吳媽一笑，也就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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