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遮遮掩掩的不管不問，反而顯得小氣。這件事自己這邊做該做的，面上妥帖了就行，左右最后還是賀家幾個老頭子做決定。

“公子從未說過，而且我是真的要回鄉。”孟元元心中一琢磨，也就明了幾分。可并無意去什麼儲安院，更沒想過留下來。

高門中的每件事都是曲曲繞繞，讓人暈的腦殼疼。如此說明白，相信藍夫人這樣的人心中會有分寸。

房中默了一瞬，熏香濃郁幾分。

藍夫人頷首一笑，抬手理了理發鬢：“說得也是，你到底是大公子的人，還得是他自己來安排。”

不用來管也好，一個繼母做事總能拿著來。再聽孟元元的話，已經兩遍說回鄉，原來竟不是想留在賀家嗎？

如此，藍夫人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子。都說是鄙村婦，可明明白白的就是知書達理，進退有度。

“夫人，正有一件事想請示您。”孟元元并不多說，輕將話轉去了別。

藍夫人微微頷首：“說罷。”

燈火映在孟元元的臉上，神恬靜，語調不輕不重：“是這樣，慧姑娘的病好了，這要謝謝夫人一直以來的照顧。”

聞言，藍夫人一笑，這種話總是用。

“過兩日是冬節，祭祀祖先的日子，我和慧姑娘想去城外道觀祈福幾日，”孟元元臉龐半垂，纖長眼睫落下一方影，“不能回紅河縣為父母祭祀，也好去觀中點一盞長明燈。”

正好，也要為依舊下落不明的父兄以及過世的母親祈福。同時，也能避開賀府中的種種紛擾，若是趙家和賀家真想議親，自己此舉也算態度。

藍夫人在孟元元面上一掃，角掛著淡笑：“這是應該的，盡孝，是子理應如此。”

果然，和腦子靈便的人說話就是輕松，只需輕輕一點撥，人家就會明白。不像那個融氏，腦子不好使，還到惹是生非。

想到融氏，藍夫人心中一陣煩躁，方才還在屋中哭哭啼啼的大半日，好容易給勸走。明明自己沒管好男人，現在鬧得全府都知道，不就睡了是個婢子嗎？過后找個由頭理了就行。鬧這般，還真以為賀二郎能守著自己過一輩子？

就是放眼天下，怕是也找不出幾個那麼專的男子。

要不是看融氏是的遠方侄兒，真是懶得管。別人給個眼神就能明白，融氏是掐破耳朵囑咐，都聽不進去。

“清荷觀罷，”藍夫人心中雖然煩躁，但是面上不顯，端著一家主母的端莊，“那里靈驗，也清凈。”

“謝夫人。”孟元元婉一禮。

藍夫人點頭，事說妥了，簡簡單單的并不費事：“山上冷，帶好，明日我讓人去觀里知會一聲。”

孟元元稱是，又隨意話了兩句，便離開了朝裕院。

人剛走，銀嬤嬤掀了門簾走進屋來，顛著步子到了藍夫人旁。

“真是怪了，”藍夫人嗤笑一聲，手往小幾上一搭，“這賀家的事兒明明都握在那些男人手里，出面做惡人的卻總是我。”

“夫人可別這麼說，”銀嬤嬤趕出口阻止，悄悄拿眼往屋門方向看了眼，“小心隔墻有耳，再傳去老太爺那邊。”

藍夫人掃人一眼：“融氏還在鬧？”

銀嬤嬤嘆了聲：“好容易消停了，那婢子我讓人關進了柴房。至于二公子，大概也是氣了，獨自去了書房睡。”

“一天到晚的鬧，沒完沒了，”藍夫人手指額角，一陣煩躁，“我還真不如干脆也搬去清荷觀得了，至清凈。”

“您別說氣話，”銀嬤嬤好生勸著，手過去幫人著太，力道拿合適，“這家里怎麼能缺了夫人你？等過些日子老爺回來了，會知道你的辛勞。”

藍夫人舒服的喟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指誰都不如指自己，依我看，孟氏就很懂這個道理。”

“孟氏？”銀嬤嬤想起剛才在院外到的孟元元。

還記得當日拿著銀票想把人打發走，對方不要。當時還想人是眼界高，可是府這些日子，就這麼安安靜靜呆在輕云苑，不爭不搶的像個明人。這下，倒有些讓看不了。

。

回到輕云苑，秦淑慧剛喝下藥，現在正和竹丫笑著說話。

日夜的相，兩個小姑娘彼此悉了許多。竹丫又是個本分的，說話做事從來實實在在，心里對孟元元也是激的。沒有當日孟元元的一句話，現在還是個跑兒的使丫鬟，哪得了正屋伺候在姑娘旁？

“慧姑娘已經喝下姜湯了，”竹丫從東間出來，正見進門來的孟元元，“元娘子，你也喝一碗罷，我去給你盛來。”

孟元元點頭說好，站在門邊往東間看了眼，隨后轉回到自己房中。

下上的斗篷，搭在墻邊椅背上，發涼的手。房中的擺置一眼就能看過來，在床邊坐下，松的床褥陷下一些，手撈過枕頭，手往枕芯中一探，再出來時，指尖赫然多了幾張紙。

房門這時輕敲了兩下，探進來一個小小的腦袋，兩只眼睛瞇著笑：“嫂嫂，你回來了？”

是秦淑慧，已經梳洗完，披著半的頭發，著簡單的中，正站在門邊。

“你就這麼跑過來的？”孟元元兩步過去，將人拉進房來，一把撈起自己的斗篷給小姑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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