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晚上睡得不好,次日很早起來。
下到一樓,遠遠看到廚房裡,蘇染和廚師廖姐在一起準備早餐。
廖姐端了湯盆出來:“三爺早,蘇小姐做了您吃的海鮮粥。”
陸景行挑起眉頭,看著款款走來的蘇染:“無事不起早,有事和我說?”
蘇染盈盈笑:“陸總疑心過重,屬於慢富貴病,需要多喝我親手做的粥調養。”
陸景行還想再問,許錦和宋慧萍正好下樓。只能悶聲坐到餐桌用早飯。
陸景行無聲,陸哲也不似往日開朗。一頓早飯,吃得沉默不語。
宋惠萍悄悄看看閨,趁著傭人收拾碗筷,小聲耳語:“小染,媽有點事跟你商量。”
陸景行想等蘇染一起去高山,問問為什麼突然給他做早餐。
結果蘇染擺手:“一會兒讓小白送我。”
陸景行心思微沉,自己擔心的還是發生了。果然退了。
宋慧萍昨晚和蘇天磊商量到很晚,本來不想耽誤閨上班,打算等下班再說。一頓早飯吃得沉悶,夫妻倆實在憋不住。
“小染,我們在這邊也住了好久了。現在許姨適應得非常好,狀態也不錯,我們打算過幾天就搬回東郊。隔三岔五地過來看,省得寂寞。”
蘇染明白,房子雖然大,但老兩口住得一點都不舒服,拘束,變扭。如果不是為了姥姥,他們是一天都不願意待。
而且,也正想讓爸媽都搬回去,遠離是非。
“好。媽,我趁著家裡沒人住,把郊區的房子簡單裝修了一下。門窗都換了封更好的,換了帶監控的指紋碼鎖。”
宋惠萍:“這孩子,好好的裝修幹嘛?就我們老兩口住,用不著。”
蘇染:“沒花多錢,除了門窗就只換了點兒傢俱,大的都沒。院子和客廳裝了監控,我們平時不在,方便安全。”
“你孝順,媽知道。但還是要攢著點錢,將來自己家也好傍。”
閨眼界高,又要強,將來找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結了婚,自己的家底夠厚實,才有底氣。
蘇染笑:“您放心,我心裡有數。”
宋惠萍:“我打算讓你弟弟再留下來多住兩個月陪你。小哲和陸先生雖然都是正人君子,但畢竟都是未婚的大男人。你一個孩子,單獨和他們住在一起,不大好聽。有小睿在,我們也放點心。”
正人君子四個字和陸景行放到一起,蘇染想笑:“我也不會住太久。再過一兩個月,就搬回茗典。”
宋惠萍點點頭:“嗯,到時候咱們勤來串門看許姨。”
母倆商量好,蘇染就去上班。
陪著許錦去院子裡摘花的葉楓,不由和許老太太對視一眼,各有所思。
許錦:要在小染搬走之前,抓撮合了。
葉楓:三爺的書櫃暗門還有機會開啟嗎?
到了總裁辦,蘇染把從杭市帶回來的糕點糖果分給大家。
常璐嘻嘻笑:“蘇姐,你以後要常出差啊,我們好有零食吃。”
蘇染若有所指:“出差這種好事,以後還是你來吧。”
故意從總裁辦門口路過的陸總,恰好聽到這句,角微陷。
玻璃牆的常璐第一個發現陸總。立刻抱起一摞檔案,追出來:“陸總,有幾個行政檔案需要您簽字。”
陸景行推開總裁辦的玻璃門:“進去籤。”
常璐抱著檔案回來,把檔案放在就近的空桌上,順序展開。
陸景行坐下沒接常璐遞過來的筆,幽幽看向蘇染:“蘇書,借筆用用。”
蘇染直接拿了筆筒過來,放到桌上。
陸景行了一紅的鋼筆:“哦,我有一支一樣的,黃款。蘇書特意買的同款?”
蘇染也不記得這筆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桌上的,反正很好用也很好看,就一直用著。
今天聽他一說,才意識到是他放的。難道是款?西紅柿炒蛋的配。
“哦?這麼巧?”
陸景行簽了名,抬手把筆抵還給蘇染,趁接筆,指腹在指尖按了一下。
蘇染順勢用指甲了他指心兩下。
指甲不長,飽滿。月牙白襯著手指白皙細長。陸景行目駐留在上面,很想抓住的手,咬幾口。
蘇染把筆放回筆筒,踩著半高的高跟鞋,噠噠走回工位。
周圍人立刻把收回視線,進小群分:
—看清了嗎?陸總是不是故意蘇染手了?
—停留時間至兩秒,絕對不是誤。
—所以他倆沒分手,或者是舊重燃?
—常璐,快出來說話,你離得最近,有什麼新幕?
常璐把檔案挨個部門送回去。開啟小群,笑著回:幕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噓,我可什麼都沒說。
陸景行了下蘇染的小手,沒反抗,心好了不。
葉楓發來訊息:三爺,蘇先生那邊打算近期搬走。蘇小姐似乎也計劃過一兩個月就搬回茗典。
陸景行剛好點的心,又沉下去。
突然似嗤似嘲地低笑了一聲。
自他十一歲之後,什麼時候這麼小心翼翼過。
人,確實賤。總喜歡把一顆自由的心繫結在一個人或者一件事上,才覺得踏實。
陸景行想起蘇染問他的話,他到底喜歡他什麼。
大概就是能拴住他的心吧。至於說怎麼拴住的,他也不明白。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套牢了。
陸景行拿出手機,他不喜歡這麼不明不白懸著,想問問到底怎麼想的。
對話方塊裡顯示,對方正在輸。
陸景行屏氣,等著看要說什麼。
很快蹦出一行字:粥裡我放了東西,三天就會出效果,不會讓他發現。
剛讀完……訊息已撤回。
什麼意思?
陸景行一口氣憋了九十多秒,在把自己憋死前,發了個訊息:?
蘇染很快回:發錯了。
陸景行:過來一下。
一分鐘後,蘇染抿著,敲門進來,一副被抓了現行的表。
陸景行直接開口問:“粥裡放了什麼?”
蘇染狡黠地笑:“你喝了一大碗,沒覺得味道有什麼不同?”
陸景行眉峰微挑:“無無味,三天出效果?”
“那麼甜都沒嚐出來?”蘇染在自己前虛抓一把,兩手指比了個心,嗔道,“放了心和關懷。”
陸景行口一粟,大步過去把的手裹住:“到底想玩兒什麼?”
蘇染昨晚也沒睡好,一直猶豫是該就此打住,還是看看況再說。
最後想起小白說過的話——陸總需要你。
當時眼圈發熱,差點哭出來。
倒不是因為幻想了陸景行有個多悲慘的年,是這句話讓覺到自己在被需要。
他都勇敢地把找回來了。也該大膽地信任他。
不止,既然喜歡他,就該支援他,反哺他。
自己之前只覺得他單向地給了那麼多支援和便利。天平傾斜太嚴重,讓覺得虧欠,之有愧卻無力回報。
但意識到他也需要時,裡支撐的力量就變了兩,一是他給的,一是自己給的。
蘇染雙手扶著陸景行的膛,仰著他:“我想了一整晚,確定你值得我信任。我想勇敢地陪你走一遭,我想力所能及地讓你到,我也有力量可以給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