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回公司，早班電梯人多，蘇染懶得，去了高管專用電梯間。

一同進電梯的除了蘇染，還有兩個高管。

通常，坐高管專梯，職級相近時，誰離按鈕近，誰按樓層。

如果有明顯等級差的，職級最低的會主站在電梯按鈕前，幫所有人按樓層。

蘇染因為是總裁辦紅人，從沒到過按。

但今時不同往日，再沒有客客氣氣，兩位大領導直接往後面一站，連聲都沒出。

最後進來的蘇染按了三個人的樓層。

過清晰的金屬鏡面，蘇染可以看到背後兩個人，盯著的腰，用表流：屁真不錯，怪不得陸總玩這麼久。

蘇染沒在乎。

沒辦法攔著別人意。就算穿著軍大上班，也一樣。

狗眼看人低這種事，更是不論等級，只看人品。這倆貨沒放個屁誣陷是，就不錯了。

來到總裁辦，蘇染第一時間先查高山給所有高校的資助和專案投資。

薊大去年新投的專案，新能源。

雖然起步有點晚，已經錯過了浪初起時的運勢，但他們研究的是太能汽車應用方向，絕對高尖，也絕對高難度。

季玥保研，大四提前進到專案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外聯。

跟陸景行一起出差，很正常，完全是工作需要。

嗯，這不是自我安。

十點多，杜衡蘇染去趟總裁辦。蘇染才知道陸景行回來了。

敲門進去，他好像曬黑了些，人也稍稍清瘦了。

蘇染想問他是不是齋飯吃多了。更想問季玥的事。

但現在沒有份和立場。

陸景行沒抬頭，在檔案上籤著批審意見：“去你家的人是我二伯那邊的，借給柳用，一直跟直接聯絡。”

蘇染：“柳為什麼不找自家人，而是找你二伯的人幫忙？”

陸景行這才抬起頭：“元家很面子，這種事對他們家族無益，還容易得罪陸家。”

“陸鴻儒就不同了，我猜他是明面上答應幫柳，實際上是想讓我們和柳以及背後的元家正面剛。”

蘇染挑著眼皮橫他：“所以，我家又是你們鬥的犧牲品。”

“又”字用了重音。

陸景行反問：“你是韓梅的孫，不是嗎？所以，應該說，起因是柳想搞韓梅，被我二伯利用。”

言外之意，他們是一條船上的。而拉上船的，不是他。

蘇染氣嗓裡卡了塊帶稜角的石塊：“沒錯。麻煩陸總，盯你二伯。”

陸景行換了個檔案，繼續低頭翻閱：“書已經仿出來了，但對方還沒有靜。”

蘇染：“確定他們收到訊息了？”

陸景行冷冷清清淡淡然：“可以試著再拱拱火。”

蘇染問：“你準備怎麼拱火？”

陸景行語氣平靜：“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逛街。”

蘇染抬著眼皮微低著頭，大而亮的眼睛警惕地看他。

陸景行不瘟不火道：“別誤會，做給別人看而已。”

別誤會，他是在說他真的不會糾纏了。

蘇染聲音低下來：“好。”

下午，兩個人一起去商場。陸景行下車就拉住的手。

蘇染抬頭瞪他。

陸景行不以為然：“讓他們以為咱們還在一起，送糕點才名正言順。”

蘇染咬著腮，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故意。

倆人逛了幾家店，買了點東西。

往前走，就路過一家DIY烘焙坊。

陸景行勾住的肩：“了，給我做點蛋糕吃？”

蘇染：“不會。”

陸景行推著往裡走：“你不是新學了幾樣點心？”

蘇染：“回家給你做。”

陸景行哄：“回去肯定是和你姥姥一起做，我只想吃你單獨做的。”

蘇染抬手杵他的額頭，聲音從牙裡出來：“真是拿你沒辦法呢。”

陸景行抓住的手，放在邊親了一下。低頭看著寵溺地笑。

他是假親，親的是他自己的手背。

可蘇染還是通了電一樣，從指尖到心頭。

蘇染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然後寬自己，食也，只要神上保持鎮定，的悸不算什麼。

烘焙坊很大，有兩對，和一個帶孩子的家長。烘焙師細心地教著他們怎麼製作。

一個高個男生從背後摟著朋友，像人鬼未了的電影，疊著手指輕轉託盤。

旁邊的一位父親，用寬厚的擋住孩子的視線。

陸景行問店員：“有偏一點兒地方嗎？”

店員心領神會，把兩個人領到最裡面的拐角，遠離懵懂的小朋友：“兩位這邊請。”

蘇染沒用店員教，要了些材料和工，讓陸景行打下手，做了兩樣點心。其中一個是食譜裡的。

店裡多是做西點的食材，可用的有限，蘇染做了些簡化改良，只保證口味相近，外形與書裡的一樣。

兩個烘焙師傅，一看蘇染的手法就是專業高手，過來觀。

陸景行大手擋住：“抱歉，製作方法保。”

蘇染共做了三盒，陸景行把其中兩盒給保鏢：“送去老宅，告訴周管家，是蘇小姐孝敬老爺子的。”

回去路上，蘇染越想越覺得不對，下午這出戲本沒必要。他有那麼多保鏢明裡暗裡跟著，誰還能近距離地監視他？

直接做了點心，找個藉口讓柳看到不就了。

比如，陸哲拍照發個帖，簡單描述下味道，說明這是做的。還能間接給家廠子做推廣。

怎麼就那麼聽話地配合了呢。

可除了公開場合，他私下又疏離得很，一點沒有佔便宜的意思。

蘇染餘看看端正坐在旁邊，一點越軌意思都沒有，正經肅冷得像個好人的陸景行。

呵，他剛才在公開場合可沒揩油。

之前在外面都沒像今天這樣手腳。

卑鄙，玩兒的。

回到鹿鳴園，陸景行取了一枚平安符，雙手遞給許錦：“前幾天出差，順路去寺裡給您請了道平安符。”

許錦開心地接過來：“有心了。”

一般來講，外婆和外孫子的堂叔，這親戚關係不算近。但是陸景行對老太太的態度，確實恭敬孝順得很。

宋惠萍下意識就覺得自己是許錦的人，也替著許錦道謝：“陸先生出差這麼忙，還想著許姨。”

陸景行立刻又讓人從車上拿了好幾袋子東西進來：“給您和蘇先生，也帶了些手信。”

宋惠萍一下子不好意思起來，好像自己剛才那句話是跟他要禮。

陸景行主把東西從袋子拿出來：“難得有時間，正好看到適合的，就順手買了。都是當地特。”

蘇染繃著眼角。有高階的蘇繡紗巾，上品冬蟲夏草，蘆長鬚長的野山參……他這去的地方很雜啊。

“哦，對了。”陸景行又拿了個緻的盒子出來，“合作商送的，我有同款，用不上，小睿你拿著戴吧。”

蘇睿一看盒子上的logo，眼睛亮了——勞力士。

雙手接過來，直接戴上：“陸哥，這不好吧，哈哈。”

陸景行：“運款，適合年輕人。”

蘇睿戴在手腕上左看右看：“還是給陸老師吧。”

陸哲心裡笑：“我有，三叔送你的，你就戴著吧。”

蘇染有種怪異的覺，陸景行好像婿孝敬丈母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