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的錢還是周總自己燒,我只是一個助理,該做的是助理的事,也不會超越助理以外,我的能力不足以吃這頓飯,也不用周總的施舍,周總的厚承不起,周總還是自己吧。”唐若喃原本還以為他接地氣的,果然是個紈绔子弟,用錢不知道節制。
周景是這個意思麼。
他抬了抬下頜骨,“溫總說什麼,不用管,現在下班時間,別這麼注重份,你是我姐的朋友,不是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周總誤會了,我對朋友是有界限的。”唐若喃的臉冷了冷,那次營,是有錯覺的,現在只是擺回了自己正確的位置。
還是這樣的距離,更為舒適。
“周總,您慢慢吃,我去給您買單,公司報銷。”唐若喃站起來,想著作為甲方還是要尊重。
周景哪里攔得住。
唐若喃單沒有買,因為周景是掛賬的,早就有登記過。
這人還真會騙,唐若喃勾了勾,一開始就不該來的,倒了一口氣,出了餐廳的門。
周景以為唐若喃買單買不自然會回來和他好好吃飯了,剛看到都沒有點單,便自作主張給多點了一些。
結果一口都沒有。
他和服務生打了聲招呼。
“剛和我一起過來那位小姐呢?”周景詢問道。
這家西餐廳本就是高檔餐廳,服務生都是固定桌服務的,記得清楚每桌的客人,服務生頷首:“先生,那位小姐已經離開了。”
“搞什麼。”周景站起來,還真的有人不理會他,他都做到這份上了,怎麼就不買賬呢,到底哪個環節做錯了。
一桌菜他也沒幾口。
“先生,您的餐……”服務生住他。
他回頭看了眼,還真的沒懂。
周景都往前走了,又退了回來,住了服務生,“幫我這些打包。”
要不然他還真的坐實了浪費,他以前從來不管不顧,他想點就點了,哪怕只是吃一口都覺得夠了。
溫延珵總說他浪費,他哪里在意。
從小到大都這麼來的,他習慣了,改不了這病,而且圈子里的人都這樣大差不差,習以為常,要是盤還覺得像是沒吃過似的。
溫延珵規勸過沒用,同桌吃飯也是不讓他點單,免得他沒數,不是覺得那些錢的緣故,是因為別浪費。
周景還頭一次在這種餐廳打包走。
他發現自己打包了走出餐廳,也不知道往哪兒去,心里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溫延珵是沒空了,他就去打擾陳淮禮,“老陳,在哪兒呢?”
陳淮禮真的不想要理他。
“澤公館。”陳淮禮報了地址。
那是陳淮禮的住,平時不回陳家,他就住那兒。
“方便嗎?”周景詢問,怕他帶著小姑娘回家去,給他撞見就是有一次,這才覺得陳淮禮渣男。
“不方便你就不來了嗎?”陳淮禮可太清楚周景的脾氣了。
“當然……”周景了一口氣,“來。”
陳淮禮就掛了電話。
周景沒喝酒,自己開車去了澤公館,這兒周景也有房子,業主就隨便進來,陳淮禮給他開了電梯,他就直接上來了。
陳淮禮的住是個超大平層,畢竟他的樓盤,他當然選了個樓王了,周景那套就沒有這套好。
周景每次都嘖嘖:“你這人就是自私自利,就留給自己好的。”
“那不然呢,留給你嗎?我有什麼好?”陳淮禮給他扔了一雙一次拖鞋,他獨居,從來不會準備多余的替換拖鞋,一次方便。
“瞧瞧,這就沒有珵哥家有調,那可是生活氣息厚重。”周景逡巡了一圈,陳淮禮和周濘書退婚了,他隨便看兩眼確認一下是否有人的蹤跡,帶人回來也正常不過了。
但似乎沒看到。
“不就是去了一回,幾十平的房子能有多好,也不知道阿珵怎麼想的,這麼虧待自己太太,賺那麼多錢,用得完麼。”陳淮禮不懂。
應該說他們都不懂。
周景將打包盒放在了餐桌上,“那你就不懂了,也許他們就是有我們沒有的東西。”他看似說得輕描淡寫,但實則這是從唐若喃上得知的。
陳淮禮在周景引薦溫延珵的時候,溫延珵還是個窮學生,穿著樸素,全上下可能連買他們一個襯衫袖扣的錢都不到,他知道周景平常都和什麼人玩兒,有溫延珵這麼一個朋友,確實大跌眼鏡。
直到后面溫延珵白手起家,從一無所有爬到了和他們平起平坐,他知道當初是自己錯看了那個清高自傲的窮學生。
“今天覺悟這麼高了。”陳淮禮見周景難得認真,便嘀咕了一句。
周景的眉心擰了擰,“嗯,可能覺得想要過點不一樣的生活了,現在這樣有點沒意思了,提不起勁來。”
一周七天,除了應酬,天天想要泡夜店的人,居然說沒意思了,說出來誰信。
不過陳淮禮倒也是注意到了,近來組局組了,除了那次去馬場,還真的沒啥晚上的酒局,夜店局,那幾個闊的群里,周景都消停了。
“肺炎還燒壞了別的地方?”陳淮禮挑眉反問。
意味不明的眼神掃到周景的上,由上而下打量,周景一眼橫過去,“往哪兒看呢,爺我好得很,就覺得天天這樣,也沒勁的。”
“那你倒去干點有勁的事。”
“不知道干什麼,這不是來找你了麼。”
“別介,我消不起。”陳淮禮走去酒柜,找了一瓶紅酒過來,“別說我不待見你,法國那邊新空運過來,年份不錯,嘗嘗?”
周景眼神一亮,“喲,這麼舍得了?”
他指了指桌上的打包盒,“紅酒配西餐,可以。”
“牛排冷了還有什麼滋味,這家為什麼你不讓上門服務。”陳淮禮看了打包盒上的店名,不解道。
“講究,有的吃就不錯了,瞎講究,像你這種燒錢不自知的人就該被社會毒打。”周景拆開了打包盒。
陳淮禮莫名其妙被扎心,周景難道不是這樣,最擺闊綽,哪里都浮夸到不行。
“發什麼神經?”陳淮禮蹙眉。
周景倒了一杯紅酒,切好的牛排往里送,還真的又又冷,實在是不好吃,如同嚼蠟,但他還咀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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