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雙標

    可以把自己最歇斯底裏的模樣展示給傅英山、展示給紀沉橋，甚至是傅硯洲。

    但是對的兒子，做不到。

    就算的兒子在麵前，找別的人充當媽媽的份去哄他睡覺，除了黯然神傷，也一丁點都不忍心對小小的他做什麽。

    傅英山聞言更是樂壞了。

    “阿訓真是個好孩子，讓你沉橋阿姨上樓給你講故事吧。”

    “走吧阿訓，阿姨以後每天都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顧青桐低下頭看腳尖，的臉火辣辣地疼。

    在周圍的皆大歡喜中，勢單力薄，特別是剛剛那穿心一箭，讓潰不軍。

    此刻仿佛清醒了。

    的兒子，本就不需要。

    就在差點要落荒而逃時——

    的手，被一隻冰涼的小手握住。

    小小的軀拉著朝樓上走。

    顧青桐呆住了。

    瞥到傅英山黑沉沉的臉龐。

    以及錯愕、惱怒、氣得發抖的紀沉橋。

    “阿姨，走啊。”

    傅程訓揚起好看的小臉兒，杏眼清澈亮。

    顧青桐說不上來是什麽覺。

    像掉了魂般。

    經過傅英林時，傅英林似乎想糾正傅程訓：

    “阿訓啊，你認得這是誰嗎？”

    阿訓聲音不大，樓上樓下卻都聽見了。

    “我記得小時候見過，說是阿姨。”

    顧青桐一晃，眼前一片金星，腦子裏驀地變得空白，耳邊也嗡嗡作響。

    原來阿訓沒想認。

    兩年前在黎雅達，阿訓追在屁後麵喊“麻麻”，抱他時，每次都被他摟著的脖子不肯撒手。

    而不止一次對他說：是阿姨。

    現在想認兒子了，口口聲聲說：是媽媽。

    可兒子，卻反過來“阿姨”。

    錐心之痛莫過於此。

    被傅程訓拉到房間裏，傅程訓放開了的手。

    還沒有回神，渾冰冷，無力地靠在門板上。

    “你想留在這裏陪我嗎？”

    麵前的小男孩認真地問。

    顧青桐的目落在他上，扯角，溫聲答道：

    “是啊，阿訓在哪裏，我就想留在哪裏。”

    開口，有些話沙啞。

    傅程訓卻搖搖頭：

    “可你看起來並不開心，很勉強。你今天回來得也很晚，我查了，你工作的地方五點半就下班了。”

    “今天臨時通知開會，還是去另一個地方！”

    顧青桐急忙跟孩子解釋，毫無章法地從包裏翻出會議記錄本遞給傅程訓。

    “媽媽今天也很想早點回來，是媽媽不好……是媽媽不好……”

    重複著這句話，聲音越來越低。

    好想哭。

    就承諾孩子這點事，還沒有做到。

    努力咽回淚水。

    在孩子麵前不能哭。

    是母親，要有擔當。

    哭了，讓孩子難，讓孩子反過來安嗎？

    孩子要這樣無用的母親幹什麽？

    打起神，走過去蹲在傅程訓麵前。

    “媽媽以後按時下班，回來陪阿訓好不好？”

    傅程訓低著頭，沒有說話。

    他獨自去了浴室。

    顧青桐一直在門口守著。

    這孩子，像個小大人一樣。

    等他裹著浴巾出來，顧青桐像早上一樣給他頭發，還細心地把耳朵裏的水幹淨。

    漸漸覺到，阿訓……是的。

    做完這些，去浴室洗漱了。

    正在刷牙時，房門被人敲了敲，玉嫂帶著一個傭人進來了。

    “出去！”

    是阿訓冷冷的不耐煩的聲音。

    顧青桐頓住，疑地拿著牙刷走出去。

    這孩子脾氣怎麽這樣不好？

    隻見玉嫂帶著傭人站在門口的位置，離床很遠。

    而傅程訓正在床旁穿服。

    蹙眉喚道：“阿訓。”

    傅程訓見出來，背過去，卻也沒有再吼玉嫂們了。

    玉嫂急忙帶著傭人出去。

    顧青桐非常疑。

    到底怎麽了？

    “轉過去，我……我睡還沒有穿好。”

    床邊傳來傅程訓僵恥的聲音。

    顧青桐一下子被逗笑了，眼角彎彎。

    “你是媽媽生的，媽媽還見過你穿紙尿的樣子呢……”

    “我都五歲了！”小朋友脆生生地反駁，十分不服氣。

    可就算顧青桐逗他，他也沒有吼出去，而是爬進被窩裏，紅著臉把小睡穿上了。

    顧青桐懶懶地問：

    “好了嗎？我轉過來了？”

    “嗯。”

    玉嫂們還在門外。

    原來是給顧青桐送藥、給傅程訓送牛，連帶著送來一床鬆的新被。

    顧青桐看出玉嫂言又止，跟著出了門。

    “玉嫂，您想說什麽？”

    玉嫂眼圈竟然紅了。

    玉嫂跟陳媽還不一樣，是這明山的管家，最重規矩，心也些。

    可卻心疼道：

    “果真是母子連心，濃於水。小爺雖然年紀小，但他一點都沒不黏人，不喜歡別人他、也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更別說靠近他、看著他換服。小爺還有嚴重的潔癖，我無法想象如果有人用了他的浴室，用了他的東西，他會怎樣。”

    顧青桐詫異，心頭又湧上一暖流。

    玉嫂說的這些忌，都犯了。

    可阿訓，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甚至他還親自去為找出了洗漱用品。

    玉嫂握住顧青桐的手，真摯地說：

    “對阿訓好一點吧，求您了。”

    顧青桐眼眶也熱了。

    “他是我的兒子，以前是我對不起他。以後，我會好好陪著我的兒子長大。”

    玉嫂抹著眼淚下樓了。

    顧青桐推開門進去時，阿訓就站在門前，差點被撞到。

    “怎麽了阿訓？你怎麽下床了？”

    阿訓別扭地說：

    “我以為你要走了。”

    顧青桐無聲地歎口氣，抱起他回到床上。

    傅程訓小朋友一直覺得五歲已經是個好大好大的孩子了。

    畢竟傅英山已經開始讓他學習英課程、還有很多課程外的技能，甚至還把他當J人般訓練。

    可顧青桐抱著他，他沒有掙紮。

    床上有兩套被子。

    傅程訓爬進了自己的被窩裏。

    他看著顧青桐，竟給人一脆弱。

    顧青桐把另一套被子抱到椅子上放好，掀開阿訓的被子躺了進去。

    傅程訓立刻閉上眼，顧青桐靠近，他也沒有驅逐。

    “阿訓，要不要媽媽摟著你睡？”

    “……”

    “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