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青山生了大氣，淩淵從小到大似乎都沒見他發過這樣的脾氣。

    他臉從慘白到鐵青，頭上青筋暴起，發了狂一樣，把書桌上的東西掃落到地上。

    翡翠的如意在地上摔的碎，可都不像淩青山的心碎。

    他破防得厲害，傷心又憤怒，還帶了點難堪和恐懼。

    他大概是真的過時芙，他對另外幾個人的，不敵對時芙萬分之一。

    所以，他不喜歡淩淵，依然把家業給他繼承，隻因為他一生都在追求時芙的認可！

    可強犯就是強犯，他違背了時芙意願是事實。

    在時芙沒有諒解前，誰也沒有資格替他開，諒解他。

    淩淵什麽都不用問了，淩青山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他冷笑一聲，退出書房，替他關上了門。

    “明天見一麵吧。”淩淵聯係了時芙。

    而淩青山，當晚因為心髒驟停被送去急救，下了兩個支架進去。

    淩淵和時芙約在了修行的寺院裏，隻因為溫穗建議，他可以去時芙那裏修養一陣子。

    他突然想看看那裏的環境，看看生活了20年的地方。

    淩淵到的時候是下午，春日的山裏，綠樹蔭，從葉子的隙裏灑過來，斑斑駁駁。

    他沒來由地想起了網上流傳很廣的一句話——

    “別怕生命有裂痕，因為那是照進來的地方。”

    在斑裏，他看到了時芙，他那個麗弱，在溫穗裏，卻像俠一樣的母親。

    時芙穿一件半舊的青布長袍，神溫婉，站在裏對他招手。

    “淵兒，我泡了竹葉茶。”

    淩淵跟著一步步走進去，在禪院的涼亭裏坐下。

    時芙太了，淩淵看著帶了點歲月痕跡，卻依然不識人間煙火的臉，腦子裏肖想年輕時的模樣。

    溫穗說，的父母在雜技演出時，雙雙高空墜落，不治而亡。

    之後，便在淩家生活了幾年。

    在18歲，正好的年紀，被他的父親淩青山強暴了。

    淩青山有錢，長得也不錯，當時還拿出了十足的誠意：等夠結婚年齡的時候娶，和生一個繼承家業的孩子。

    可這又如何呢？

    說的對，這個世界上最差的人，也有拒絕最好的人的權利。

    別的人上趕著淩青山，那是們的事。

    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自己不肯化被淩青山用強的事實，也不允許任何人化。

    溫穗跟淩淵評價：“才是真正有骨氣的人，不可憐。”

    於是，淩淵坐在時芙對麵，看著，竟然在心裏生出幾份敬意來。

    “你恢複得怎麽樣？”

    時芙倒了杯茶給他，看著他纏著繃帶的手腕，眼神裏難掩心疼。

    淩淵把那隻手從桌子上收回側。

    “還好。”

    20年了，兩人隻見過寥寥幾次麵，從來沒有這麽心平氣和地流過，淩淵有點放不開。

    他放不開，時芙更拘謹。

    沉默了一會兒，又說：“我這裏有個補的方子，你走的時候帶著，讓人買了材料給你熬。”

    “好。”淩淵點點頭。

    於是，兩人又沒什麽話了。

    淩淵看時芙言又止，也不催，隻端著茶杯慢慢喝著。

    時芙在對麵看不夠似的，盯著他看個不停，在四目相對時，又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去。

    “我臉上有東西嗎？”淩淵問。

    “沒，沒。”時芙有點無措的低下頭去。

    淩淵歎口氣，他母親這個模樣，弱的讓人覺得大聲跟說話都是種罪過，

    自己前陣子居然還在那樣大聲嚷。

    “我聽說了一些事。”

    山不過來，我就過去。

    時芙不開口，淩淵索把話挑明了。

    時芙這下終於抬頭看他。

    “雖然我那時也有苦衷，但不你，把你丟下，也是真的……”

    在向淩淵自我檢討。

    淩淵呼吸一滯。

    “那時候，我完全沒有母，在我眼裏，你就是壞人我生下的孩子。”時芙說。

    所以，自始至終也沒想帶著淩淵離開，更重要的是，淩家這樣的大戶人家，是不可能讓他帶走長子長孫的。

    “那你什麽時候開始我的呢？”這個問題，對淩淵這個年紀的人，顯得來說稚的，可他就是瘋了一樣地想問。

    時芙老老實實答：“從我離開淩公館，又過了幾年之後。

    那時候，你會每天拍你的照片，讓人用郵件傳給我。

    突然有一天，我意識到，我的孩子竟然已經長這麽大了。

    你上流著一半我的，長得也像我。

    我會恨淩青山一輩子，可你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