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甚至不需要過腦子,更不用開口問,就知道來的人是誰。
除了傅青洲不會有別人。
幾次三番的接下來,對他的氣息竟然已經有點悉。
溫穗緒上頭,哭得剎不住車,便任憑傅青洲抱著。
傅青洲大敞開著,裏麵是一件煙灰高領。
溫穗將頭埋在的理裏,眼淚繼續流個不停。
把傅青洲的洇了好大一片。
傅青洲一手托著的後腦,一手輕輕的拍著的背,像大人在安嬰兒。
一句話都沒有說。
溫穗又哭了十幾分鍾,哭到幾乎背過氣去,傅青洲才從懷裏托起的臉。
聲音低低啞啞,著寵溺:“差不多得了,難怪都說人是水做的,你怎麽這麽能哭呢。”
他托著的臉,用幹燥的手指去一臉的淚痕。
溫穗起初還沒從那個複雜的緒裏出來,不覺得怎麽樣。
哭夠了,隻是眼神空,麵無表,人形玩偶似的任由他替自己了眼淚。
誰知,傅青洲又從大口袋裏掏出一塊真手帕。
他手把手帕蓋上了的鼻子。
溫穗錯愕。
“來,擤一下。”他說。
溫穗的大腦本就宕機狀態,竟然就這樣像個兒園的小朋友一樣,就著傅青洲的手擤了鼻涕。
“乖。”
傅青洲低笑一聲,把那塊帕子對折了兩次,又塞進了大口袋。
溫穗的臉不自覺得又紅了起來。
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你怎麽來了?”轉移話題,“不在公司準備明天開業的事嗎?”
傅青洲倒是麵如常:“聽說老爺子出獄了,來看看。”
溫穗:“哦,我媽也醒了,走,我帶去看看。”
忙不迭地跑到傅青洲前麵一點的位置帶路,好像他不知道自己小叔家怎麽走一般。
主要是,如果不走在前麵,溫穗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看著溫穗無措的模樣,傅青洲在後也微微歎了口氣。
自從那天跟傅衍知深談後,他原本已經決定放下,不再招惹。
傅衍知說得對,他這樣自命清高,一定不會甘心娶一個有婚史的人。
如果不娶,招惹之後,該怎麽收場?
難不,再給二次傷害嗎?
傅青洲因為這件事輾轉反側許久,最後總結為,自己反複招惹溫穗,就是因為對自己沒興趣。
他沒見過對自己沒興趣的人,所以躍躍試。
可溫穗沒做錯什麽,不該為他的緒買單。
想通了這個道理,傅青洲便刻意有幾天沒有來傅衍知。
即便溫穗不在,但他來,就很難不想到溫穗。
中間倒也不是沒破過功——
他看到了關於淩家老太太葬禮的一些小道新聞。
有拍到溫穗出來時和淩淵站在淩公館門口聊天,淩淵滿眼都是,那眼神深的要命。
因為這件事,傅青洲氣得連續幾天吃飯都覺得不香,這兩天才稍微緩過神來。
他把這件事歸結為戒斷反應。
他沒有吸過煙,但看過周圍好多人戒煙,哪個不是反反複複,要死要活?
隻是沒想到,在這樣短的時間,他居然會對溫穗產生戒斷反應。
傅青洲不吸煙,也不怎麽喝咖啡,就是因為他骨子裏抵一切可能控他的東西。
被一件事控,離開就會痛苦,這也太可怕了。
煙酒咖啡不行,人自然也不行。
正因如此,傅青洲才發了狠,連續七八天的時間,對溫穗不聞不問。
他本能裏排斥一切跟有關的消息。
可人就是這樣,越回避什麽,就越躲不開什麽。
跟有關的消息,卻總能多多進一些到他的耳朵裏。
這幾天時間裏,溫穗為外公奔波得腳不沾地,本想不起傅青洲這個人。
更不知道他經曆了怎樣一番心的折磨。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你在河裏快淹死了,對方鞋底都沒。”
溫穗何止鞋底沒,甚至不知道河在哪。
而傅青洲今天過來,是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
他想,自己前陣子天天來,後來又完全不來了,難免讓人多心。
再說,溫廷嶼出獄這麽大的事,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他這番心理活,如果被傅衍知聽了一定會笑的。
傅衍知一定怪氣:“你能想這麽多,證明就還沒放下。”
不管怎麽說,傅青洲自覺心裏沒鬼,來的也坦。
可他一進門,就看見小小的人兒在花園裏哭。
他原本是不想管的,他該假裝沒看到,直接離開。
可他的腳不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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