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天過去。

 快到年關，今兒是小年夜，亞洲最看重的新春佳節還剩幾天就要到了。

 已經是一月份，快要進二月。

 但新加坡和大馬國這邊，因地熱帶，一直四季如夏天。

 這里的冬天，不會有雪，氣溫只是稍涼一點，可仍舊舒適宜人。

 盛臨江穿著一件很薄的仿牛仔長袖襯外套，正在嘗試單手拄拐，不要隨扈的攙扶，沿著醫院走廊慢慢往重癥監護室那邊走。

 經過一個多月的養傷，他已經可以擺椅，子彈打傷了膝蓋髕骨，醫生說他還年輕，子彈口徑也不是很大，養好后不會對生活有影響。

 可想要完全養好，還需要兩個月時間。

 但他已經不想天天坐椅當個廢人。

 稍微能自己站起來，就要求來醫院看盛臨川。

 盛臨川還是住在這家最大的私人醫院里，靠著這里最好的醫療設備和高水準的醫療團隊維持生命征，腦電波活十分微弱，可以說沒有任何意識。

 門口的隨扈24小時巡防保護，房間無死角監控，基礎護工人員也三天換一批，從不敢長期固定。

 自從出了繁夜那件事，盛臨江已經不信任繁夜。

 雷默更是害怕繁夜對盛臨川殺念，幾乎也是住在醫院里，出了偶爾要應付一些警局那邊的調查問話，其余時間都盡可能寸步不離。

 盛臨江過來的時候，雷默正好剛從重癥監護室里出來，上還穿著藍的一次隔離服。

 “我二哥今天怎麼樣，有變化嗎？”

 盛臨江加快挪，還沒走到雷默面前就已經詢問出聲。

 “跟前段時間比算是好了。”雷默一邊說，一邊下上的隔離服，“最近生命征算是平穩下來，不會像上個月那樣，頻繁出現病危狀態。”

 “那醒來……”

 “醒不過來。腦組織缺失的那一小部分，對大腦是一種永久損傷。這個問題我也問了醫生很多次，醫生給不了準確結果。”雷默說這些的時候，神黯然，“就算有一天能醒，也很難是正常人的狀態，他不可能在掌權會里，坐上會主。就連盛世集團，他都料理不了……”

 “那晚晚怎麼辦？還在繁夜手里。”看到雷默這個喪氣樣，盛臨江倍絕，“我還指我二哥有一天能醒來，能養好然后去找繁夜算賬……”

 “你想的太遠了。”雷默垂下頭，“他現在不來找我們的麻煩，就已經

是萬幸。咱們現在，已經沒有和繁夜抗衡的余地。”

 鼎盛時期，盛永健在的時候，都還要面對繁夜客氣一番。

 何況現在，盛永一死，盛臨川重傷，東亞會勢力幾乎仰仗不上，盛世集團部也大為震，新的董事長已經選舉出來了，除了那些持有的份，盛世集團管理權易主，只不過是早晚的事。

 這樣的盛家，就算盛臨川醒了，勉強能主事，又怎麼去跟繁夜作對？

 本不是對手。

 沒有可能。

 雷默想到這些，嘆氣：“余小姐的事……我們暫時都不要去想，至不會有生命危險。咱們還是先顧好眼下吧。”

 病房里，盛臨川依然滿管子地躺在床上。

 他的頭上已經逐漸生出一些頭發，剛剛長出幾毫米長，之前被樓板砸到的顱骨已經補上，凹陷消失，從眼看上去，他的頭顱是正常狀態。

 地堡炸那晚，在他播放完《牽戲》的時候，第一個炸點就引了。

 那些炸藥，從采買、運輸，到后來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安裝布控到地堡里，這些工作盛臨川都沒有介。

 他守在盛永邊，稍有大的作，就會被察覺異常。

 是龍門的晟毅在幫他。

 在他決定了要拉著盛永、繁夜他們，一起同歸于盡的時候，他就聯系了晟毅，就連雷默都要避開，趁著去香港和孫若薇拍婚紗照的時候，和晟毅有了接頭，確認了這件事。

 地堡開始炸后，由臥室開始引，負三層的大臥室最先塌陷下去，煙塵四起。

 盛臨川一手拿著母親的油畫，很從容的走到盛永邊，在盛永還沒被麻藥完全迷暈之前，微笑說道：“爸，很快咱們就要一起見到我媽了。我很開心。”

 然后持續的炸聲響起，客廳的天花板也開始墜落。

 一大塊石板砸到了盛臨川頭頂，他直立的軀毫無懸念的栽倒下去，側倒同時，也砸碎了玻璃茶幾。

 順著他額角迅速留下，白染紅，很像是中式婚嫁里新娘穿的喜服的。

 躺在沙發上的盛永目睹這一切，驚出聲，本能地手去想去盛臨川。

 好像在這一刻，他做回了一個簡單的父親，費力地從沙發上滾落下來，到了倒在一旁的盛臨川的手指。

 盛臨川那時還沒被砸暈，眼珠轉，看向盛永，了一聲爸。

 盛永什麼都顧不上說了，在還沒暈厥之前，把碎

玻璃渣的茶幾推開一些，在茶幾正下方的地磚上敲擊了幾下。

 在命攸關的時候，盛永用把最后一個能夠保命的安全艙打開了，在地山搖間，用最后的力氣把盛臨川推了進去……

 盛臨川就是這樣活下來的。

 可他再也幫不了晚晚了。

 *

 同一時間。

 下午三點。

 繁夜就坐在康復室外面的長椅上，等著晚晚做完產后恢復從里面出來。

 余未晚并不喜歡和他接，是他這段時間‘厚無恥’地賴在面前，每天都要來看一次。

 距離今天療程做完，還需要20分鐘。

 繁夜什麼都沒做，只姿板正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時間流逝。

 走廊另一端，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馮乘一路跑了過來，手里還拿著一沓資料。

 剛跑到繁夜面前，不等站穩，就急急地把手里的那些合同舉起來，說：“繁總，這合同你確認過了麼？你要把三十個億金給那個什麼瑞。士的桑科學研究院？這是資助他們研發‘時穿梭機’項目的文件！您沒錯搞吧？”

 “馮乘……”繁夜好似回神，眼簾眨，然后抬眸看向馮乘，“你之前不是說過，想要重新開始，除非能展開穿越，回到過去嗎。你這個理論很對。這是唯一能夠讓我重新選擇，和重新開始的辦法。”

 說完，他又扭頭看了一眼后半明的玻璃門，說，“我很想把那些被迫經歷的事，從上抹除。沒有陸野，也沒有我……”

 “可這是不可能的！這些錢就跟白扔一樣，幾十個億啊！繁總，我求您清醒一點吧，我們回不到回去了！也不會有時機這種東西！你就是把你卡里所有的錢都砸進去，都造不出這種東西的！咱們想點別的吧，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