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很年輕。

 除了媽媽猝死的那次，并沒有直觀意義上親臨過死亡。

 所以在一個月前，在離婚第三天拿到檢報告，看到‘疑似腫瘤’這幾個字的時候，滿心滿眼都是害怕。

 畢竟，還沒到滿23周歲。

 把報告撕碎，躲回到余家專屬自己的那間臥室，在杯子里哭的像個小鵪鶉。

 那時，大哥還以為，是因為接不了和繁夜離婚的打擊，才如此痛哭。

 為了，大哥就兩次私下尋找繁夜，不知道兩個人談了什麼。

 在第二次和繁夜在臨市談完回來的路上，大哥就在盤山公路上遭遇車禍……

 這些都是大哥昏迷期間，助理李銳告訴的。

 李銳還說，出事那時，大哥正在和他通話，當時的容是：“李銳，麻煩你從公司調幾個安保到我家，看住了晚晚，避免私下接外人，尤其是要提防……”

 話說到這里的時候，車禍就發生了。

 但還好，死神沒有直接奪走大哥的生命。

 卻要來奪走的。

 這些日子，佯裝不怕，可心里還是怕的。

 怕腫瘤的惡變，怕死亡的痛苦……

 不過現在，居然覺得，如果今晚一定要遭這種非人的凌，那死亡或許是對自己最好的結局。

 寧可被趙正焱掐死，來結束今晚的一切。

 媽媽的影響，并不是一個無神論者，相反，相信這世界上存在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維度。

 或許媽媽現在就在那里，自己很快也能看到媽媽……

 脖子上的大手果然在一寸寸收，空氣一點點被從管隔絕。

 聽說掐脖子，人死的會很快，比溺斃一個人要快一分多鐘。

 應該不會特別痛苦。

 脖子兩側的頸脈被掐住，都凝固在大腦，只是幾秒鐘，的腦袋也開始發蒙，肺憋的好像要炸。

 在這種極端的缺氧下，開始抖，小腹被踢踹的絞痛痛反倒不到了。

 怕自己掙扎，還是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的。

 腦袋漲痛的越來越厲害，的已經手扶不住趙正焱的手臂了，無力地沉了下去，眼前徹底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

 *

 夜傾城。

 kvt部的回字形走廊上，約都回著各個包廂里傳來的震耳聾的音樂聲。

 走廊的兩邊都在墻壁上鑲嵌著菱形的玻璃鏡子，天花的燈一直眼神到走廊盡頭。

 這里亮如白晝。

 時不時還會有穿著超短和低的點歌公主，跟端著酒水的服務員路過。

 忽然，其中一間包廂的門開了。

 一個穿著淺藍短袖的男人走了出來，穿的一休閑裝，腳下也是一雙運鞋，一頭淡棕的碎發不長不短，有幾縷碎發垂到額前，遮掩住了眉宇，只出了一雙溫潤如鹿的眸子。

 路過的幾個點歌公主走到男人邊，都不由地放慢了腳步，多看了男人幾眼。

 只是這個男人并沒留意到那些人的目，專注的走到走廊盡頭，躲在安靜的角落接打電話。

 “行，我知道了，三醫院這邊的事還沒結束，最新研發的藥找的那批試者都不行。”

 男人不疾不徐，對電話那頭的人繼續說，“抗癌藥不能那麼快通過臨床試驗，以往試者都是健康人，實驗數據總是會和真實的病人有所出……這次我想找幾位患癌病人，嗯，我懂，是有風險，但值得嘗試。我今晚再去醫院看看，之后回公司。”

 電話掛斷，剛往前走了兩步，迎面就走來了微胖禿頭的三院副院長。

 看到男人后，副院長立馬加快步伐，笑著走過去握住了男人的手，“剛才進包廂的時候沒看到你，我還以為盛醫師你不喜歡這種聚會，不肯來了，沒想到在這躲著呢。”

 盛臨川聞言一笑，說話的聲音還是平緩溫和：“怎麼會不來，人無信，而不立，既然答應了今晚來聚聚，自然是要到場。”

 說完，舉起手機輕輕擺了下，“接了個公司那邊的電話。”

 “明白明白，盛醫師年輕有為，華醫藥也是在你的回歸下，越來越好了，研發進度這麼快，今年出的藥更是賣了幾個億的專利……”副院長握著盛臨川的手，滔滔不絕的贊起來。

 盛臨川一直耐心的聽完副院長的贊后，才溫和開口：“謬贊了，我只不過是調整了一些數據……”

 話沒說完，旁邊一個閉的包廂門突然打開了。

 里面走出來兩個打手似的年輕男人，一前一后地抬著一個不蔽的年輕人往外走，上的服更像是個抹布，只能勉強遮住重點部位。

 人的也好像是泡過水一樣，上都了，一頭長發凌的糾結在一起，臉龐被發蓋住了大半，發縷尾端不停的往下滴水。

 脖頸還有一大片淡紅的痕跡，像是掐出來的，右手更是不停的淌……

 這是怎麼了？

 出于職業習慣，盛臨川下意識多看了一眼，卻發覺那人的臉型廓有些悉。

 眼看人已經被人抬出了幾步之外，盛臨川抬起腳，剛想追上去，卻被邊的副院長拉住了胳膊。

 “高伯伯？”盛臨川不解，看向拉著自己的那只手。

 高副院長搖搖頭，低聲說：“盛醫師，你剛從國外回來，又一直是在醫學院悶頭苦學的，不知道人世故，在這種地方，任何事都有可能發生。這是江北地區第一大夜店，三教九流，龍蛇混雜，什麼樣的人沒有啊，沒必要去惹麻煩上。”

 “可是……”

 高副院長打斷他：“沒什麼可是的，以后多來這種地方放松幾次你就習慣了。就是那人死了也跟咱們沒關系，會有警察管的，不關咱們的事，今晚是三院和你們醫藥公司達戰略合作的歡慶會，走，咱們趕回去。”

 說著就輕輕推著盛臨川，把他往包廂那邊推。

 可盛臨川卻紋不，依然盯著那邊被抬電梯的人。

 隨著電梯門緩緩關上，他的眸倏地亮了起來，眼中布滿驚異，“不行，那人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