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妤寧還來不及說什麼，李子涵又繼續說道，“溫妤寧，你猜到了流言是我傳的，卻不敢猜，我的手臂被裴敘白打斷，是因為你。”

“你把我恨裴敘白卻推你傷歸結為我只敢朝弱者發泄。卻不敢猜，我推你比推裴敘白，更讓他痛百倍。”

“你看，一見你傷，現場這麼多記者他都顧不上了，效果顯而易見不是麼。”

他越說越激，“怎麼了？你怎麼不敢猜啊溫妤寧？”李子涵冷笑，“我們是同一類人啊，自卑敏——又可憐。”

他瘋狂的話直直撞進耳。

溫妤寧渾僵住，連似乎都一瞬間凍結，手指猛地握。

不敢置信地，看著李子涵略顯扭曲的臉。

他說什麼？

——

警察局外面下過雨的街道，清潔工人還來不及掃，被雨打落的樹葉凌地掉了一地。

“我和你不是一類人。”溫妤寧最后只怔怔說了句，“還有，我不會和你和解。”

永遠不會。

神暴力，暴力，李子涵對造的傷害，從來不僅僅只是他口中輕描淡寫的一句‘輕輕推了一下’而已。

說完后，似乎喪失了說話的能力，亦或是覺得再沒必要和這種人說什麼。停頓了一瞬，便起離開。

走出警察局。

李子涵瘋狂的話又在耳邊盤旋。

看著地面上凌枯黃的樹葉，溫妤寧愣愣地看了一會兒，對著雨水積的小水坑水面上的倒影發著呆。

他說，裴敘白打斷他的手臂，是因為。

所以那天巷子里偶遇以后，他說要定機車卻從來沒見他騎過。可是每天都能很‘巧’地和他一路回家，再也不用提心吊膽被人跟蹤。

所以在他收拾完一個‘卑劣的混混’以后，所有關于的流言才逐漸消失。

明明那麼明顯，那個時候，怎麼會天真到以為，都是巧。

腦海里似乎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什麼也理不清楚，到最后只剩下一個想法。

裴敘白，喜歡麼？

低頭看著水面出神了許久。

“小姑娘，你站在這里干什麼？”一個清潔工阿姨走過來問，“我看你站了好久了。”

“對不起阿姨。”溫妤寧看了眼就站的地方沒有掃，應該是影響到阿姨工作了。于是連忙讓開位置，往前面走去。

上了公以后，溫妤寧找了個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剛坐下，就有個高中生妹妹蹦蹦跳跳在位置旁邊坐下，耳朵里塞著耳機，正和人打電話。

青春期的話題也不過就那麼幾樣，作業，績，喜歡的人等等。

“我是喜歡他啊，”孩子害地和電話里的人說著，然后下一秒語氣又變得失落，“可是那麼多人追他，他那麼優秀，怎麼可能喜歡我啊？”

是啊，裴敘白，怎麼可能喜歡呢？

青春期的大概都會幻想著，自己喜歡的男神，也喜歡自己。

溫妤寧幻想過麼，應該也是幻想過的。

可是他璀璨如星河，普通如塵埃，云泥之別。

所以他怎麼可能，喜歡呢。

腦海里的思緒紛而復雜。

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溫妤寧回過神，點開。

劉志強：“我終于想起來了有什麼不對勁了，哈哈哈哈老同學你和裴敘白肯定談了吧，還想瞞著我？我以前就看出來了，裴敘白這人是真護短，中秋晚會那次記得不？我不是賤說了你兩句麼，被他聽見了，好家伙差點沒被他揍死。”

“一定要讓我親自向你道歉。我求了他多久他都不上臺，為了你，說上就上了哈哈哈哈哈。”

溫妤寧手指一頓。

耳邊嘈雜的聲音一瞬間遠去，手機屏幕上那段不長不短的文字，直直定在眼中。

沉默良久。

莫名的，忽然想起和他重逢的第一面，以為他們陌生地要自我介紹。他緩緩低下頭，看著良久，卻道，好久不見，溫妤寧。

說了和的預想，天差地別的話。

時隔多年，那些下意識忽略的，不肯多想的畫面忽然涌進腦海。

中秋晚會后，眾人離場，學校后門口，他一白黑，漫不經心地住，問好不好聽。

傍晚的小巷子里，和他沉默地，不遠不近地一起走過。

雨天里，他拉過傘柄，要撐近一點。

他后來總是的名字，溫妤寧，溫妤寧。

【溫妤寧，過來】

【溫妤寧，你哭什麼？】

【喂，溫妤寧，你想考什麼大學？】

‘啪’地一聲，旁邊的人開了一瓶可樂。溫妤寧恍然回神，轉頭看見冰涼的易拉罐拉環被拉開，洶涌的氣泡迫不及待地沖出。

水汽散落在空氣中，

得見天。

第41章

一場暴雨過后, 傍晚天邊出現一縷。

云收雨歇，空氣也變得清新。

只有被雨水得搖搖墜的樹葉，還在巍巍地, 一滴一滴掉著雨水。

公車緩緩停在站臺，‘吱呀’一聲, 車門打開，人群走到門口, 腳步匆匆地下車。

溫妤寧把手機關上, 沒有回劉志強的信息, 下了車。

慢吞吞的, 有一些麻木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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