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行的臉上有淚水落。

宋柚從沒見他哭過。

所以當到他的眼淚，順著他們在一起的，浸的臉頰時，宋柚心一陣煩躁。

推開他，用力在自己的臉上，及剛被裴景行親吻過的上，抹了一把。

“現在知道后悔了？裴景行，我給過你機會的！”

“我狠？我倆究竟誰狠？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打掉孩子？”

“你配當父親嗎？殺死孩子的不是我，是你啊裴景行！孩子，是你親手自己殺死的！”

“你他媽現在還有臉來親我？你配嗎？你那雙手都是我們孩子的，我現在一看到你，我就恨不得撕了你！求你趕走，行嗎？”

宋柚緒太過激，說完便捂著自己的肚子，蹲在地上蜷一團。

臉上滿是淚痕，也不知道是傷心難過，還是被裴景行給氣到了，一張臉遍布痛苦。

裴景行見狀一慌，立馬彎腰想抱。

“你怎麼了？是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宋柚一口咬在他過來的手臂上，使出渾力氣，仿佛要把他的給狠狠地咬下來。

裴景行眉頭一皺，疼的呼吸一窒。

宋柚角溢出鮮紅，那是他的。

鮮粘在宋柚白皙的臉頰上，頭發有些散，臉上也滿是淚痕。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憂傷，像是無形的網，將兩個人地包裹起來。

宋柚發泄完，這才松口，抬起頭含淚向他。

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這樣的，仿佛要碎了一般。

裴景行心中一痛，嚨滾了滾，卻說不出來話。

宋柚紅微張，只吐出一個字：“滾。”

門外，方梨聽出不對勁，瘋狂敲門。

“裴景行，柚子不舒服，你別刺激了，就算你有什麼話，等的好點再說行嗎？”

這幾天方梨陪在宋柚的旁，清楚的狀況。

明明宋柚睡著了，卻常常會毫無預兆的半夜突然哭起來。

是在睡夢中哭的。

那天的事對打擊太大，方梨清楚，宋柚只是表面上裝作放下了。

真正的傷害不是，而是心理上。

這也是為什麼方梨這幾天，一直留在這里，陪宋柚的原因。

門從里面打開。

裴景行紅著眼眶走出來。

他的手臂往下滴，宋柚咬的太狠，一個的牙齒印，格外醒目。

方梨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就跑到房間，把宋柚扶起來，“柚子，你怎麼樣？”

宋柚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累，想睡覺。”

“好，那你先上床。”

“可我還沒卸妝。”

“我幫你卸。”

說著，方梨走進洗手間，拿出卸妝棉，開始仔仔細細的給宋柚拭臉上的彩妝。

“寶貝，你對我這麼好，要不然干脆拋棄顧昭廷，跟我過算了。”

“不要你的小白臉了？”

“對了，我的小白臉呢？”這話倒是提醒了宋柚，看了眼客廳，并沒有看到燕辭。

“我怕你晚上會，就讓他樓下買宵夜去了。”

大門突然一響，是裴景行關上門走了。

屋子突然靜下來。

宋柚眼皮了，輕輕地閉上雙眼，躺在床上，用手背搭在眼睛上。

今天鬧這樣，裴景行應該不會再來糾纏了吧。

該說的也都說清楚了，他也該死心了吧。

可心里悶堵的難，明明該高興的，為什麼就是笑不出來？

宋柚嚨一滾，眼角終是忍不住下兩滴熱淚。

很討厭這樣不爭氣的自己，有什麼好哭的，不就是離個婚而已。

重獲新生，應該到高興。

對，高興。

宋柚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方梨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強歡笑，柚寶，在我面前你不用這樣的。”

方梨不想胡思想，有意轉移話題：“你剛看起來臉不太好看，真的不用去醫院看看？”

“不用，我自己的，我心里清楚。”

見宋柚堅持，方梨也沒再多說什麼，幫宋柚卸完妝，手指輕輕地搭在的脈搏上。

宋柚覺到了，眼波一，“怎麼？你還會診脈？”

方梨點頭，“好多年前還沒被方家認回時，我跟同村的一位老中醫學過，不過說來慚愧，我診脈不太能診明白，但是針灸的技一流。”

當初救下顧昭廷，就是因為會針灸，及時止住了顧昭廷大脈的，他才僥幸能保下一命。

宋柚覺得詫異，“既然你會針灸，這些年，為什麼從沒見你用過？”

提起這個，方梨暗淡的垂下眼眸。

這件事，有心結。

宋柚看出來方梨臉異常，認真問道：“是發生過什麼不好的事嗎？”

方梨點頭：“我曾親手殺過人。”

宋柚臉一變。

十年前在被方家的車接回家的路上，方梨在路邊遇到一個突發哮的小男孩。

方梨用針灸明明救了他，可是事后打電話回訪，才知道那小男孩當晚就去世了。

方梨心里留下不小的影。

想不明白，為什麼小男孩明明已經被的針灸給治好了，卻會突然喪命？

當時這事兒，方家人都知道。

據說男孩的母親要找麻煩，是方富花了錢，給了男孩家長一大筆賠償金，才平息下來的。

原本方梨被認回方家，是件喜事，但是因為這一遭，方家誰都不愉快。

方富和孫婉淇覺得方梨在回家第一天，就給方家帶來災難，讓方家損失了一大筆錢，是不詳。

方雨馨還添油加醋的說：“阿梨，我早就勸過你，你沒有行醫資格證就來，出了事是要負責任的。”

方雨馨哪里勸過？

甚至當時方梨施針，方雨馨還在旁邊，幫捧著針灸包呢。

是沒有行醫資格證，但是在他們那個小鄉村，遍地都是赤腳大夫。

他們人人都懷絕技，而教方梨的那名老中醫，也是遠近十里八鄉中，最有名的中醫，方梨幾乎把他的絕活都學了下來。

所以，在遇見那個小男孩犯了哮時，方梨才會信心十足的施針。

出了那事以后，孫婉淇當天就把的針灸包給扔了，還嚴厲警告，往后再也不要隨意給人治病。

從那以后，方梨放棄了自己堅持十多年的東西。

宋柚聽完后，心疼的看著，“會不會那小男孩的死，本和你的針灸無關，而是因為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