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325.狼心狗肺的東西（二更）

溫如晴不說話，隻地握著秦瑄的手，哭個不停。

秦瑄皺眉，起，把溫如晴從地上拉起來，半扶半抱，讓坐下。他就站在一旁，溫如晴半個子還靠在他上，他眼眸之中滿是疑：“爹，到底怎麼回事？我怎麼不記得之前發生什麼事了？誰欺負娘了？”

秦非白看了秦瑄一眼，眼中冷如箭。

秦瑄心中咯噔一下，立時慌起來，下一刻，就聽秦非白冷聲說：“讓你娘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吧。”語氣聽著倒也正常。

秦瑄垂眸，心中微松，覺得秦非白這態度，應該是“火”並沒有燒到他的上，或許只是溫如晴“暴”了。

秦瑄一副什麼都不知道，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把溫如晴扶了起來，聲音溫和：“娘，看你氣很差，我先送你去休息，你再跟我說，到底是怎麼了。”

“就在這裡說。”秦非白開口，秦瑄扶著溫如晴的手僵了一下，回頭看向秦非白：“爹，就算娘做錯了什麼事，最重要，病了。”

秦非白沒有看秦瑄，目依舊看著窗外那棵禿禿的老樹，不知道在想什麼，卻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就在這裡說。”

秦非白的語氣並不強，秦瑄卻意識到，他想先把溫如晴帶走，母子談，探明當下的狀況，是不可能了。

秦瑄無奈，不敢在這個時候頂撞秦非白，隻得又扶著溫如晴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壺，了一下外壁，冰涼。他歎了一口氣，又把茶壺放下，就在溫如晴旁的位置坐了下來，握著溫如晴的手，比茶壺更冰冷。

“娘，既然爹堅持讓我們在這裡說，那娘就告訴我吧，到底是怎麼了？”秦瑄看著溫如晴，眼神關切地詢問。

溫如晴淚流滿面，呆呆地看著秦瑄的臉，這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但是此時此刻的秦瑄，道貌岸然，演技高超，讓溫如晴覺得心冷，陌生，甚至一瞬間懷疑，秦瑄從頭到尾就是清清白白的，什麼都沒做，一切的錯，都是犯的……

秦瑄下意識地又看了秦非白一眼，確認從秦非白的角度，看不到溫如晴的眼神和臉。

秦瑄松了一口氣，握著溫如晴的手，神黯然下來，低著頭說：“娘，如果是兒子做錯了什麼，你想打想罵，我都沒有二話，你別這樣不說話，我很擔心。”

“我……”溫如晴囁嚅著，張口說了一個字，一無法抑製的委屈和絕，鋪天蓋地侵襲了，讓悲從心來，倒在秦瑄上，嚎啕大哭。

秦瑄拍著溫如晴的背，輕聲安，眼圈兒也泛紅了，端的是好一派母子連心的畫面。

但作為唯一的旁觀者，秦非白並沒有被的樣子。他就像一尊雕塑，坐在床邊一不，眸一直看著窗外的老樹，樹上有雀鳥飛來，在樹梢停留片刻，又撲棱著飛走了。霾的天空，烏雲低垂，看著竟像是要下雪了。京城已經很多年沒有在正月下過雪了，或許今年會是例外……

原纓昨夜一直在秦謖房中照顧，倒也不需要做什麼，只是看著。燈燭一夜未熄，看完了一本秦非墨從秦玥的書房裡給拿的書。天亮了，把書收起來，起給秦謖掖了掖被子，開門問下人，秦非墨這會兒在哪裡。

昨夜秦非白和秦非墨的計劃，原纓事先是知的。但只知道，秦非白要讓秦非墨用迷煙把他們認為嫌疑最大的秦瑄給放倒，來溫如晴表態。

原纓當時直覺秦非白的決定有些奇怪，因為和秦非墨都認為不太可能是溫如晴做的，秦非白自己也說過這種話。

所以原纓現在還真猜不到，昨夜秦非墨那邊事態會如何發展？溫如晴和秦瑄母子，到底誰才是暗那隻“鬼”？抑或母子倆是一起合作的？也或許，全都是誤會，跟他們母子倆並沒有什麼關系？

昨夜分開的時候，秦非墨說今日一早會過來找原纓，但是這會兒天大亮，也不見他的人影。

下人回答原纓的問題，說秦非墨昨天連夜出門了，現在尚未回府。

原纓不由得擔心起來，不知道秦非墨因何突然出門。又問了一句，是誰在照顧秦非白。

下人面難，顯然知道了府裡昨夜發生的一些事，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猶豫了片刻之後，實話實說：“昨夜三爺跟大夫人和二公子鬧了些矛盾，三爺連夜出門了，大夫人和二公子一直在大將軍房中沒出來，應該是他們在照顧大將軍吧。”

原纓微微點頭：“好，我知道了。我過去看看大哥，你們看好父親，邊不要離人。”

“是，三夫人。”下人應了之後就進房了。

原纓回到自己的院子，不見秦非墨。簡單洗漱過後，換了服，下人來送早點，沒讓擺飯，一個人提著食盒，就往秦非白那裡去了。

府裡暗湧，秦非墨不辭而別，秦謖的毒還沒解，原纓需要盡快搞清楚到底是什麼況。

到了秦非白房門口，原纓就聽到裡面傳出了溫如晴的哭聲，夾雜著秦瑄安的聲音，說了些什麼，聽不真切。

原纓在門外駐足片刻，上前去，抬手叩門：“大嫂在裡面嗎？我來給你送早點。”

溫如晴的哭聲頓了一下，噎噎的，秦瑄眼眸微閃，看向了秦非白，秦非白開口，說了一句：“弟妹進來吧。”

原纓聽到秦非白的聲音，那就表明秦非白已經不再偽裝中毒了。推開門，就看到溫如晴和秦瑄母子依靠在一起。溫如晴哭得都快暈過去了，秦瑄抱著，眼圈紅紅的。而秦非白就在床邊坐著，神平靜。

“吃早點吧，讓人多拿兩副碗筷過來。”秦非白話落，起，朝著桌邊走去。

原纓就帶了兩副碗筷。把食盒放下，走到院外，吩咐了兩句，等下人拿了兩副新的碗筷過來，端著又回來，開始擺飯，盛粥，四個人的份，第一碗，放在了秦非白面前。

“謝謝弟妹。”秦非白開口跟原纓道謝，那邊秦瑄扶著溫如晴起過來，接了原纓遞過去的溫熱的粥，跟原纓道謝之後，放在了溫如晴面前：“娘，先吃點東西吧。”

溫如晴把碗端起來，手在抖，碗裡的粥灑出來，秦瑄連忙去接過來，給手。

“大哥，相公去哪裡了？”原纓沒有拿筷子，開口問秦非白。

“去國公府了。”秦非白說。

原纓神微變，秦非墨突然去溫國公府做什麼？看來昨夜肯定出了別的事。

“溫如晴說，不只是給父親下了毒，昨夜還有人擄走了我嶽父當人質，去威脅玥兒。”秦非白說。

溫如晴的子又抖了一下，低著頭不言語。

秦瑄神震驚：“爹，你在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看到秦瑄的表，原纓在這一瞬間都覺，他們真的猜錯了，所有的事都是溫如晴做的，秦瑄清清白白，毫不知。但是轉念，原纓又有一種直覺，事不會這麼簡單……

“是你娘自己承認的，你問。”秦非白話落，端起碗，開始吃飯。

“娘，你跟我說，爹說的不是真的！都是誤會對不對？這不可能！娘你怎麼會對爺爺下毒，還讓人擄走了外公？不可能！絕不可能！我不信！娘，你說話啊！”秦瑄握著溫如晴的肩膀，連聲詢問。

聽到秦瑄的質問，溫如晴哭得更厲害了，一直在搖頭，淚眼朦朧，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爹，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娘不會做那樣的事！”秦瑄看著秦非白大聲說。

“溫如晴，告訴秦瑄，到底是怎麼回事。”秦非白沒有看秦瑄，他手中的杓子輕輕攪著碗裡的粥，熱氣升騰。

“是我……是我做的……給相公下毒……給公爹下毒……讓人擄走我爹……全都是我做的……是我！”溫如晴猛然拔高聲音說。

秦瑄不可置信地看著溫如晴：“娘！你怎麼……你怎麼可以……你到底在想什麼？”

“瑄兒，是娘鬼迷心竅了……娘見不得秦玥一榮，你卻什麼都得不到……我不了，真的不了了……我做了什麼，我認……我全都認……只求你爹，不要遷怒你和珍珍，還有玨兒……我的孩子……”溫如晴泣不聲。

“這是我們夫妻，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秦非白開口說。

溫如晴面如死灰，秦瑄猛然起，在秦非白面前跪了下來：“爹！就算娘真的有錯，也罪不至死！求爹原諒娘這一回！”

“罪不至死？勾結敵國皇室，給我下毒，給你祖父下毒，讓人擄走你外公，你說罪不至死？”秦非白神淡淡地問，“這件事，瞞不住皇上，秦瑄你認為，皇上得知之後，會如何置？叛國大罪，秦家是該株連九族的。皇上放過秦家，放過你我，唯一的可能是，看在秦玥的面子上，至於你娘，做的孽，該讓自己承擔。”

秦瑄神一僵：“爹……現在皇上還不知道，我們可以找別的兇手出來，給皇上一個代，不能把娘推出去，到時候我們秦家都會倒霉的！”

“幫找個替死鬼？”秦非白反問，“你以為皇上是可以輕易糊弄的？”

秦瑄淚流滿面：“爹，那也不能推娘出去送死啊！我跟妹妹，還有小弟，都不能沒有娘！爹你饒了娘這一回吧！”

“秦玥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娘，依舊好好活到了現在。你們憑什麼必須有娘才能活下去？活不下去可以跟著你娘一起死，你願意嗎？現在你爺爺的毒還沒解，你三叔尚未歸來，說明昨夜你外公已經被人擄走，你三叔去追了，追上的可能很小。你以為這還是秦家可以關起門來解決的家事？秦瑄，你未免太天真了！若你外公出了什麼事，隻說溫國公府，就絕不會善罷甘休！”秦非白冷冷地說。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本事，不如大哥，到頭來害了娘……都是我的錯啊……”秦瑄狠狠地了自己兩掌，跟溫如晴抱頭痛哭。

“溫如晴，我會寫下休書給你，為了孩子，想必你不會反對我休妻的。”秦非白說。

溫如晴整個人都已經傻了，休妻，休妻之後呢？溫國公府肯定不會讓再進門，而皇上，一定會死的，事怎麼就變了這個樣子……

“秦瑄，帶你娘回去吧，照顧好，待我寫好休書，會送去給。幕後主使左不過就是北疆國皇帝原焱，你娘的腦子，定然是被人當了棋子，再問什麼，也沒有意義了。”秦非白冷聲說。

“爹……求你，再給娘一次機會吧……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求爹……”秦瑄哭著哀求秦非白。

秦非白看了秦瑄一眼：“的機會，我給不了。”

原纓覺，秦非白這句話另有深意，但秦瑄是否意識到，就未必了。

溫如晴整個人都已經徹底崩潰了，秦瑄把打橫抱起來，帶著離開。

一桌早點，幾乎沒有，隻秦非白吃了一些。

“大哥，真是嗎？”原纓問秦非白。

秦非白沒有回答原纓的問題，而是對原纓說：“勞煩弟妹去一趟國公府，看看況如何，回來的時候，順便到國公府隔壁的姚府，請二丫過來，給父親解毒。”話落又加了一句，“如果二丫方便的話，不著急。”

“好，那我過去看看。”原纓微微蹙眉，但也沒有再問什麼，起也走了。

秦非白一個人坐在那裡，端起碗，繼續吃早飯。他有些日子沒進食了，吃了沒多，最後覺得反胃，又全都吐了，最後吐出了一口，腳步虛浮地走到床邊坐下，喃喃自語：“終究，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