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284.弱者,不配談自由(一更)
大盛國京城中有一座北疆國的驛館,是專供北疆國的使者來時居住的,那次接風洗塵宴之後,原焱帶著原纓住了進去。
原纓隻穿了一素,沒有化妝,神平靜地看著窗外的樹。深秋季節,樹葉金黃,遙遠的北疆國,這個時候早已冬,大雪紛飛了。
“公主,吃點東西吧。”丫鬟把幾個碗碟放在了原纓面前。
“先放著吧,我現在沒有胃口。”原纓微微搖頭。
丫鬟有心想再勸幾句,又不知該說什麼,歎了一口氣,默默地退出去了。
原焱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原纓依舊看著外面飄零的落葉失神,並沒有注意到他。
“原纓。”原焱了一聲,大步走了進來。
原纓回神,垂眸,起,行禮:“參見王叔。”
原焱心很差,他來到大盛國京城之後,迄今為止尚未見到原玨,但他知道原玨在莫雲齊手中,他必須把原玨救回去,否則莫雲齊一定會拿著原玨大做文章。談判一直被製的覺太糟糕了!
原焱走到原纓跟前,面沉沉,低頭看著不施黛依舊豔人的臉,住了的下,冷冷地說:“你這個廢!當初在葉城,上不去秦玥的床,到了這裡,也拉不到莫雲齊的心,現在只能嫁給秦非墨那個紈絝!有時候,本王真想掐死你!生得如此一副尤皮囊,到底有何用?”
原纓推開原焱,後退了幾步,低著頭說:“王叔,我還要見人,若被人發現臉上有印子,沒什麼好。”
“你還要見人?”原焱冷笑著再次近,“反正你現在已經是廢子了,倒不如先跟了本王!”
原纓面一沉,手指已經到了袖中的匕首。
丫鬟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爺,大盛國睿王妃派人來請七公主前去睿王府做客。”
原焱眼眸微,睿王妃?他知道,那是秦謖唯一的兒,秦非墨的姐姐秦非煙。邀請原纓上門做客,是打算提前跟原纓這個弟妹來往嗎……
想到這裡,原焱再次近,看著原纓,聲音低沉地說:“跟秦家的人搞好關系,秦非墨就算是秦家唯一的紈絝,他也是秦非白的弟弟,秦玥的叔叔,總歸還是有點價值的!”
“是,王叔。”原纓低著頭,“我要更出門,王叔請回吧。”
“哼!”原焱又冷冷地看了原纓一眼,轉出去了。
原纓換上了一套華麗的子,妝容致,發飾,帶著兩個丫鬟,出了驛館,乘坐馬車,隨著來人,去了睿王府。
大盛國的睿王,是皇帝莫雲齊一母同胞的弟弟莫雲璡。睿王妃是秦非煙,秦非煙生了一子一,兒子是睿王世子莫言修,當初跟著秦非墨一起去過清源縣找秦玥,兒名莫紫語,比五公主莫紫嫣小一歲。
原纓在睿王府不止見到了秦非煙,還見到了秦非白的夫人溫如晴,這二人,即將分別為的大嫂和大姑子。
“那日宴會上沒有看仔細,今日一看,原七公主真是跟仙兒下凡一樣,三弟可是有福氣了!”溫如晴拉住了原纓的手,笑意溫地誇了兩句。
“大嫂,請原七公主坐吧。”秦非煙容貌出眾,保養得極好,周貴氣十足,跟一比,溫如晴頗有幾分小家子氣。
原纓落座,就聽到秦非煙說:“三弟頑劣,希原七公主不要覺得嫁給他是了委屈。”
原纓垂眸說了兩個字:“不會。”
“來人,把給原七公主準備的禮送上來。”秦非煙開口,幾個丫鬟捧著托盤,魚貫而,托盤上面放著首飾之類的東西。
“原七公主,你即將嫁秦家,以後就要在這裡生活了,大盛國子的飾與北疆國大有不同,這是贈你的禮,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在王府試穿一下,看看喜不喜歡。”秦非煙看著原纓,笑意不達眼底。
原纓微微蹙眉:“多謝睿王妃的好意,在此試穿就不必了,我想睿王妃送的,一定會合適。”
秦非煙笑了笑:“皇上專門代了,讓我一定要好好照顧原七公主,怕原七公主在這裡生活得不習慣,這服雖然是我準備的,但首飾可是皇后娘娘讓人送來的,原七公主還是換上,讓我們看看如何吧,不然我不好跟皇上和皇后娘娘代。旁邊屋裡,皇后娘娘邊的嬤嬤候著,專門前來為原七公主更的。”
原纓聽著秦非煙意有所指的話,心中一沉!不是傻子,贈換都是托詞,這是大盛國皇室和秦家,要驗明的子之!是個和親公主,如果已經沒了清白,這樁親事作罷事小,甚至有可能上升到兩國關系上面。
溫如晴笑意依舊溫:“原七公主,都是人,沒關系的。”
和親定下是秦非墨的時候,原纓沒太大覺,甚至微微松了一口氣。知道來了這裡就走不了了,總歸會被塞給某個男人,如果跟了莫氏皇族的男人,不僅要跟很多人共侍一夫,北疆國的皇室也不會停止對的榨和利用,嫁給秦非墨這個眾所周知的紈絝,對來說,其實是個還算不錯的結果。
不管他們親之後關系如何,至現在秦非墨沒有別的人,他的廢份對原纓這個和親公主來說,不失為一種很好的掩護。原焱那麼憤怒,是因為他已經預料到原纓嫁給秦非墨之後對北疆國的幫助會很小。
只是,原纓沒想到,嫁給秦非墨,也要經過驗這個過程,這對人而言,是個很屈辱的事,可似乎沒有拒絕的余地。
“原七公主,請吧。”秦非煙開口,暗含催促之意,仿佛篤定原纓不敢拒絕。而這其實也是宮裡故意為之,利用此舉,一為驗,二為讓原纓認清自己的份,嫁到大盛國來,就不再是北疆國尊貴的公主了。
“多謝睿王妃和秦夫人贈送的禮。”原纓起往外走,那些端著托盤的丫鬟都跟著出去,去了隔壁的房間。
就剩了溫如晴和秦非煙,溫如晴歎了一口氣說:“這種事,對人來說,總歸是有些難堪的,更何況是金枝玉葉。”就算是在大盛國,子貞潔大過天,也就只有嫁給皇室的子需要在婚前驗明貞,其他貴族子並不會經歷這樣的事。
秦非煙端起茶杯,淺飲了一口,放下,神淡淡地說:“秦家要娶的是相夫教子的兒媳,不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既然來了大盛國和親,這些事,該有心理準備的。”
“唉,如此人兒,三弟竟還不樂意……”溫如晴自覺失言,笑了笑說,“三弟的脾氣,這些年我也捉不,許是太突然了。”
“他的子我比大嫂更了解,不過木已舟,由不得他任。”秦非煙說,“聽言修說,三弟定親之後整日忙著開酒樓,不怪旁人看不上他,是他非要做那些上不得臺面的事,自降份。”
溫如晴笑笑沒說話。秦非煙是秦非墨的姐姐,說秦非墨不好,溫如晴可不敢接話。
沒過多久,門口傳來靜,原纓被人簇擁著進來了。換上了大盛國貴族子的裝束,一襲茜素紅的子,勾勒出玲瓏浮凸的材,腳上穿著大盛國子的繡花鞋,似有些不習慣,走路不太自然。宮裡的嬤嬤為梳了大盛國貴族未婚子時下最流行的發髻,戴上了皇后送的發飾和首飾。
如秦非煙和溫如晴見多了人的,看到原纓,也都怔了一下。原纓本就是大氣豔麗的長相和材,如今便是換上了大盛國子的裝束,氣質也與大盛國這些以纖瘦為的子大有不同,依舊得張揚而獨特,讓人挪不開眼睛。
溫如晴倒是突然理解了秦非白說的皇上為何不讓原纓進后宮的理由,這子,就是天生的禍水之相。
原纓後是皇后派來的嬤嬤,對著秦非煙暗暗點頭,表示驗過,沒有問題。
原纓從睿王府離開的時候,並沒有換回原來的服,是秦非煙要求的,說讓穿著這回去,給原焱看看。
原纓並不在意現在穿的什麼服,只是來到睿王府之後發生的事,讓覺屈辱又惡心。
上了馬車,離開睿王府,原纓坐在車裡,手地攥了起來。
“先不回驛館,到別轉轉。”原纓開口,車夫換了個方向,趕著馬車往京城大街上走去。
原纓深吸了一口氣,心稍稍平複了一些,掀開車簾,不遠一道著墨綠錦袍的影映了的眼簾,抬頭看到了一塊牌匾,醉仙樓。
此時正在醉仙樓門外,剛剛指揮著工人把牌匾掛上去的秦非墨,轉就對上了一雙似乎帶著怒的眼眸。
秦非墨皺眉,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原纓,今日的原纓似有些不同。
原纓立刻放下了車簾,吩咐馬車離開。的怒意並不是對秦非墨的,但依舊有些控制不住。
“莫名其妙……”秦非墨嘀咕了一句,大步進了醉仙樓,看到林頌賢的時候,就把他拉到了一邊兒去,小聲問他,“我說讓你給二丫寫信,請來京城玩兒,順便看看咱們開的酒樓,你寫了沒有?”
林頌賢搖頭:“沒有,妹妹現在不方便過來,當時我就跟你說了。以後有機會會來的。”
“可是這家醉仙樓最大的老板,不怕我做假帳昧了你們的錢嗎?”秦非墨輕哼了一聲說。
“你不會的。”林頌賢搖頭,“酒樓後日開張,到時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我和大山就回家去了。”
“這麼著急做什麼?你們不留下喝我的喜酒嗎?”秦非墨皺眉。
“你對這樁親事,並無喜意。”林頌賢微微歎了一口氣,“妹妹對我說過一些話,令我益匪淺,與你分。改變不了的事,學會接,努力讓自己過得更好。你現在認為的不好的開始,並不必然要走向糟糕的結果。你不能拒絕這樁親事,但你可以選擇如何對待,逃避和排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秦非墨神一震,沉默了下來。
林松屾進來,摟住了林頌賢的肩膀:“大哥,聊什麼呢?怎麼這麼嚴肅?”
“沒事,你去對面酒樓吃飯,覺得如何?”林頌賢問林松屾。
林松屾搖頭:“隻說菜品,跟咱們就沒法兒比!反正我是不喜歡!”
“嗯,希這家酒樓生意興隆。”林頌賢點頭。
掛了牌匾,酒樓裡面的裝飾和桌椅都已經基本準備妥當了,明日再派人好好清掃一下,後日就開張。
這天傍晚秦非墨回到秦將軍府的時候,下人說溫如晴有請。
秦非墨本來不想去,後來還是過去了。
見到溫如晴的時候,溫如晴笑容滿面地招呼秦非墨坐,還問秦非墨有沒有吃過飯。
“有事就直說。”秦非墨神有些不耐。
“三弟,有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應該告訴你,畢竟與你有關,也是喜事。”溫如晴微笑著說,“今日在睿王府,宮裡的嬤嬤已經給北疆國的七公主驗過了,是子。說起來長得那樣,還真是容易讓人懷疑呢,現在我們可以放心了。”
秦非墨聽到溫如晴的話,覺有些刺耳,面一沉:“你什麼意思?長得就代表放嗎?”
溫如晴神一僵:“三弟別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驗這件事,本就是宮裡的意思,也不是我……”
“你什麼意思自己心裡清楚!”秦非墨站了起來,冷冷地說,“不會說話就說話!”
秦非墨話落,甩袖離開,溫如晴臉一陣青一陣白,面微沉,喃喃自語:“果然是裝的,現在就開始維護那個狐貍了。原纓長得那副狐樣,誰知道有沒有被人染指過,這可是為了你好,不知好歹的東西……”
秦非墨從溫如晴那裡回來,更加煩躁了。腦海中突然冒出今日在街上看到原纓的眼神,猜到了原纓的憤怒來自何。
秦非墨搖頭歎氣:“你不想嫁,老子也不想娶,往一起湊,真夠糟心的。阿九,你說得對,弱者不配談自由,可惜我現在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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