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252.中秋夜襲（二更）

這天是宋思明，姚大江一家和宋強一家，還帶上方氏和胡玉堂，以及趙大年和趙康安祖孫，林放和林頌賢以及林凡祖孫三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

飯後又坐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姚大江和宋強就把宋思明和胡玉堂送回學堂去了。

這個月底，宋思明就要參加生試的最後一場院試，前面的縣試和府試他都已經順利通過了，這次再考過之後，就是秀才了，有資格參加明年的鄉試，現在正是最要的時候。

胡玉堂才進學沒多久，至得等兩年，再考生試。

等姚瑤他們下樓，準備離開醉仙樓的時候，已經不見寧闕了。

出了醉仙樓，林放大手一揮，過節不著急回家，大家一起遊湖去，這回人多熱鬧。

林頌賢已經提前租好了最大的一艘船，全都上去也很寬敞。小孩子很喜歡，在船上跑來跑去，姚瑤看著碧波粼粼的湖水，卻在想秦玥這個時候一個人在軍營裡面，甚至有可能在打仗，不知是何心。

秦玥此時並沒有在帶兵打仗，剛剛結束了巖城外的一次巡邏，回到軍營，曾老將軍讓人找他過去。

“參見將軍！”秦玥拱手行禮。

曾老將軍量並不高，很瘦，年紀比秦謖還大一歲，神矍鑠，擺手示意秦玥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秦副將，一開始聽說你失憶了，老夫還怕你在戰場上會出什麼岔子，現在看來，是老夫多慮了。”曾老將軍看著秦玥說。

秦玥沒有說話，曾老將軍接著說：“你來的時候，皇上派人送來的旨意，要多給你這個年輕人一些歷練的機會，老夫自然是要聽命行事的。今日是中秋節，北疆國那些莽夫，今夜十有八九會喝酒慶祝，正是我們襲的好時機。先前他們屢次來犯，這一次，我們要反擊，給他們一點瞧瞧！你意下如何？”

秦玥微微垂眸。曾老將軍跟其他將軍商談戰事的時候，基本不會他參加，上次就是直接下令讓他帶兵出城應戰，怕是存了讓他出醜的心思。畢竟在軍營這種地方，威信很重要。秦玥本就年輕，這回過來，第一場仗如果就打輸了，以後再想樹立威信，就更難了。

而現在，曾老將軍明著是在跟秦玥商量，其實秦玥已經猜到了，曾老將軍既然提了皇上，明擺著，這一次要去北疆國葉城襲的事，又落在了他的頭上。

秦玥微微點頭說：“將軍言之有理。”

“上次你打了個漂亮的勝仗，這一次，就再讓老夫和軍營中的弟兄們，看看你的實力吧！”曾老將軍看著秦玥說，“既然是襲，也不需要太多人，老夫給你安排四百兵，今夜子時，突襲葉城！如何做，全由你來決定，見機行事！”

秦玥起，拱手：“末將領命。”

“好，你先去休息一下，養蓄銳。”

曾老將軍話落，秦玥就再次拱手，退出去了。

曾老將軍看著秦玥高大清瘦的背影，輕哼了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會讓你知道，不自量力的下場！”

是夜，萬籟俱寂的時分，一行人馬悄悄出了巖城，抄小路，朝著北疆國邊城葉城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黎明之前，也不見葉城的方向有人回來，探子已經派出好幾撥，並沒有確切的消息傳回來。

“將軍，那秦玥可是秦老將軍的嫡長孫，現在還不回來，不會是出事了吧？”一個中年將軍問道，“他要是出事了，會很麻煩，他可是皇上跟前的紅人。”

曾老將軍神淡淡地說：“老夫跟秦玥商議襲的戰，是他主請纓前去的。皇上下旨讓老夫多給年輕人一些歷練的機會，難道秦玥出了事，是老夫的錯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剛剛開口的將軍訕訕一笑，“曾老將軍千萬別誤會。”

“再說了，中秋節之夜襲葉城，這個計劃老夫與你們都商議過了，你們當時都是讚的。”曾老將軍說。

其他幾位將軍眼觀鼻鼻觀心，都沒說話。說是商議，其實曾老將軍只是決定中秋節之夜派兵襲，怎麼襲，要派誰去，當時本就沒說。那會兒就有人猜到，曾老將軍打算派秦玥去。

跑到對方的地盤，說是襲，一旦被發現，很容易就有來無回了。大盛國秦氏和曾氏兩大將門，向來不合，這件事也不是什麼。曾老將軍表現得很公平，其實他心裡在想什麼，旁人不是看不出來。只是如今曾老將軍最大，他們只能聽命行事。雖然秦非白的地位比曾老將軍還高一級，但秦玥畢竟不是秦非白。

天亮了，一整個白天，葉城那邊一點兒靜都沒有，也不見秦玥和那四百兵回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其實大部分人都有種覺，秦玥帶去的人，怕是兇多吉了，至於秦玥自己，如果還活著，也有很大的可能落了北疆國人手中，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曾老將軍依舊不斷地派出探子去打探消息，帶回來的消息全都是，葉城城門閉，看起來一切如常。

在巖城，暗中保護秦玥的樊峻，在昨夜秦玥帶兵出城之後，他才得到消息，當時就有種極其不妙的預，怕這是曾老將軍故意針對秦玥，給他挖的坑，要害他。

樊峻這邊也一直盯著巖城外，眼看著已經到了正午時分，秦玥還是連個人影都不見，日頭卻毒得很，樊峻心急如焚。

過去幾年樊峻一直來往於大盛國和北疆國之間，對於葉城也很悉，並且在那邊安了他的眼線，只是如今事發突然，並不容易聯系上。

樊峻提筆給秦謖寫了一封信，給樊虎，讓他立刻去京城送信，信中說了這邊的況。

樊峻現在最擔心的是，秦玥一直不回來，如果出事，最大的可能是被抓了，到時候巖城主事的曾老將軍，即便表面上盡全力營救，背地裡還不知道會玩兒什麼招，秦玥就真的有命之危了。

太升起又落下，一天的時間過去了，秦玥和他帶去的兵，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又快到子時了，秦玥他們離開已經一天一夜了，前去打探消息的探子，終於帶回了消息，葉城起了大火！

曾老將軍神微變：“葉城何起火？”

“葉城城北方向。”探子稟報。

“城北？那不是葉城大軍糧倉所在嗎？”一個將軍口而出，“難道是秦副將把他們的糧食給燒了？”

“如果是真的，那可太好了！”其他將軍面上也出了喜。

“再去打探！”曾老將軍說。

有個將軍開口，請求帶兵前去援助秦玥，很快又有一位將軍也開口，表示願意去支援。

“備馬！老夫親自去一趟！”曾老將軍面冷肅地說。

曾老將軍帶著人馬出了城，走到巖城和葉城中間地帶，聽到了馬蹄聲，揮手示意戒備。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今夜是八月十六，月皎潔，他們很快看到了來人的裝束，有人驚喜地喊了出來：“是秦副將回來了！”

秦玥面冷肅，策馬到了曾老將軍面前，翻下馬，拱手說道：“末將已經燒毀北疆國大軍的糧倉，幸不辱命！”

曾老將軍目幽深地看著站在馬下的年輕人，沉默了片刻之後說：“做得很好！先回去吧！”

回到巖城，其他將軍紛紛詢問秦玥是怎麼做到的。以前他們也不是沒有想過燒糧倉這種手段，不過基本都失敗了，這次竟然這麼順利。

秦玥神平靜地說：“我們認為北疆國大軍中秋節之夜會大肆喝酒慶賀，是襲的好時機，他們也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昨夜葉城表面防守似有松懈，實則極有可能布下了陷阱，就在等著我們前去襲。而今夜，才是真正出手的好時機。我們昨夜遠遠地繞到了葉城北部，那裡有一座山，適合藏。今夜在人最困倦，防守最松懈的時刻，以火箭攻擊葉城北部的糧倉，四百人同時出手，不給對方反應和反擊的時間，一箭之後立刻撤退。”

“妙計！”一個將軍忍不住拊掌讚了一句，“雖然每個人隻了一箭，但那也是四百支燃著火的箭，即便只有半數中，也很了得了！時值秋季，天干燥，今夜風大，葉城本就缺水，依我看，他們的糧食，怕是一半兒都保不住了！”

“沒想到秦副將年紀輕輕，竟然如此沉穩！昨夜出發，可避開北疆國人的眼線，他們不可能想得到，你們竟能耐得住子在山中躲藏一整天再手。想要不被人發現，那可是幾乎都不能，畢竟那座山距離葉城很近，只要有點什麼風吹草，你們就暴了！”另外一個將軍看著秦玥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輕視。

“我們在天亮之前藏好，末將給帶去的人下令，凡者，斬立決。”秦玥神平靜地說。

如果說，前兩天嬴的那場仗，很多人認為秦玥是運氣好的話，這一次，他們真正看到了秦玥的心和實力。

對於年輕人，還是秦玥這樣，在大盛國風頭很盛的文武全才，不認識他的人都下意識地會認為他很狂很傲。曾老將軍聲稱秦玥是主請纓前去襲葉城的，當時更是讓其他將軍覺得他太衝了，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秦副將這次表現很出，老夫會如實稟報皇上，為秦副將請功的。”曾老將軍看著秦玥說。

“多謝將軍，末將認為，北疆國葉城接下來糧草短缺，是攻打葉城的好時機。”秦玥說。

其他將軍紛紛點頭，認同秦玥的看法，並且開始商議接下來出兵的事。

等秦玥回到住，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分，他放松下來，這才覺腹中空空。也沒有人過來給他送飯，他從床底下，拿出姚瑤昨日才讓樊虎給他捎來的干和蛋，就著已經冷掉的隔夜茶，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