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北宅，這裏大門閉，一片蕭瑟。

    進到院中，裏麵侍衛三步一崗，嚴看守人犯。

    這裏前後院房子不多，占地頗大，牆邊種的有樹，杏子四看看，並沒有發現有新翻過的痕跡。

    不信陳紫桓會人次次把“藥渣”送到那麽遠的地方。

    嬰骨塔三天焚燒一次，是很保險。

    但是依照杏子的意思，這裏並不容易被發現，或是他本不怕被發現。

    杏子看左右沒人，找個高凳子，把子起係在腰上，踩著凳子先上樹，從樹枝再上到圍牆，騎在宅後的圍牆向四張。

    宅後是片的荒地，有不無主之墳，此時初冬，北風時不時刮過，更是滿目淒涼。

    “這裏不好。”杏子低聲說。

    從樹上下來，整整子，自言，“若是我不會那麽做。”

    “我就要埋在眼前。每看到就很得意。”

    過到主房，走到西廂房，頭一夜，就是在這裏，到來自靈魂的震撼。

    西廂房前，站立很久，最終沒有再次推開那道門，掉頭走開了。

    把這宅院每一個地方都逛遍了，來曹崢，“大人，你著人把廚房拆掉開挖吧。”

    曹崢疑地看看杏子，對方平靜而篤定地盯著東南角一個比放柴火大不了多，不起眼的小屋。

    他大踏步走過去，裏麵有一一看就與宅子同歲的老舊灶臺。

    灶臺外燒得發黑，灶還有燒過卻沒燒盡的的草木。

    上麵的鍋很大，鍋底經過長時間燒灼，產生一層很厚的鍋灰。

    地麵雖是土地，沒鋪青磚，卻是踩實的。

    沒有半分挖開又填埋的痕跡。

    “這不太可能吧？”曹崢的疑不是沒道理，這裏分明就是常用的廚房。

    杏子把頭進廚房，閉上眼用力深吸廚房的氣息。

    搖搖頭，“這裏許久沒有做飯了，毫無油煙之氣。”

    “那也不能說明就是埋呀，你可知道我就這麽點人手，力氣有限，最好還是目標準些。”

    杏子一跺腳，“曹大人倒是聰明，你說骨在哪？”

    曹崢訥訥地回道，“這個問題我想過，我覺得這裏沒有，全部丟去嬰塔了。”

    杏子冷笑，“所以你不是他。”

    還有一點，丟去嬰塔的嬰兒雖說有還活著的，但沒有被弄碎了的。

    一旦燒塔人看到後張揚起來，就是患。

    曹崢對杏子沒脾氣，隻得答應，留下兩人看守東廂房——一幹人犯全都關在那裏。

    其餘人都拿上家夥幹挖。

    “你該不是不想挖出東西吧。“杏子看了一眼曹崢，對方的表略有些尷尬。

    曹崢不想再挖出更多證據，帝心難測，也許皇上想有回還餘地呢？

    隨著廚房圍牆被拆除，更多人得以靠近灶臺四周。

    大家一起手，將灶臺去掉，鏟開那些堆在灶中的柴灰後，明顯被挖開過的地麵了出來。

    曹崢心中一聲長歎，最後的希冀破滅了。

    一名士兵跑出來，蹲在牆角劇烈嘔吐。

    這支小隊中不乏上過戰場殺過人的侍衛，大家皆不了場麵慘烈。

    有人了刺激，奔到關押犯人之，刀要殺人。

    曹崢攔下，告訴諸人，此事不日將上奏皇上，這些人犯總會到嚴厲懲罰。

    按下激的士兵，他不忍骨暴天地之間，命人又把土填埋回去。

    他看看開始拆廚房時便站得遠遠的杏子，心中著實佩服的聰敏。

    這宅子外他也都看過了，卻絕對想不到埋地會在這方寸之間。

    那兩本冊子一一對照，字跡與墨皆顯示不是同一人在同一天所書寫下來的。

    曹崢知道有人能通過墨跡深淺，墨水的氣味，辨識出用墨的好壞。

    也可做為一個旁證，以證實這冊子不是造假。

    收容送出嬰兒的日期與北宅之地的煮藥日，一一對應。

    骸骨也挖出來，連用藥人，所用日期，幾時到來，幾時用藥，藥引為嬰兒上的何，都記得清清楚楚。

    目驚心的紅字跡，字字泣，訴說這宅中發生的累累惡行。

    兩個冊子都給李仁，想來已帶宮中。

    他隻希這個事件快些過去。

    然而，曆經數月破獲奇案，隻是朝野的開始。

    ……

    李仁已拿了賬冊回宮，他將冊子藏於朝殿中，著小宮傳話，自己在殿書房等候。

    藥得了消息，直奔朝殿而來。

    李仁也不多話，遣退所有人，將冊子取出擺在書案上。

    藥翻開冊子，越看臉越沉重。

    那已不是用憤怒或震驚可以形容的心。

    尤其是以朱砂所記的容的名字，不願意讀出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以對李瑕的了解，也想象不出這東西擺上皇帝書案所產生的後果。

    如今稅收改革還沒通行，錢收不上來，中西部邊境卻開始，皇黨人員稀，並不足以對抗貴族階層。

    皇上已經憂心忡忡，這次病愈李瑕明顯不思飲食，憂思過旺以致削瘦下來。

    藥一直期待著玉郎快點回來，需要助力。

    私底下皇上暗示藥，也許玉郎遇險回不來了，可完全不信。

    就算金玉郎死在外麵，也會想辦法托人捎信回來。

    沒有消息，就是一種消息。

    皇上病難支時，藥代筆寫折子的事不知如何泄了消息。

    皇帝剛恢複上朝，便收了雪片似的奏折，參奏藥以份幹涉朝政，有違規製，該當重罰。

    這些折子被常大人住沒有明發，等於告知群臣，這個狀不必上告。

    縱是不服，也沒辦法。

    常大人兩朝元老份，甚至不願多和眾臣解釋，隻說皇上自有考量，便打發了告狀之人。

    饒是如此，也已起了警示之效，皇上一時不願讓牽涉朝政之中。

    賑災失糧案未破，藥的份便還有汙點。

    這些糧縱使不是丟的，也要算到頭上。

    想回侍司勤之位，猶如白日做夢。

    藥並沒死心，收回李仁腰牌，出宮找到雲之。

    此時的雲之，一舉拿下大半個小街，加上陳紫桓的消失，陳記生藥鋪關門閉戶，的生意再次風生水起。

    宋河西吃了一次教訓，也不願再惹有背景的常雲之。

    見藥上門，很歡喜。

    當時不想攪這趟渾水，是藥激起的野心——趕走陳紫桓，可將小街收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