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證道雷劫,黑雲覆蓋兩域,威諸天萬界。
黑袍青年隻立於天際,袂獵獵。
一時間。
荒域、天州兩座天地,無數人都在注目,修行界消息流通速度非常迅速,高階修士一念輒萬裏,想要傳遞一個消息,輕易就能覆蓋兩域。
大晉帝君將是人皇時代落幕以後,近古第一位證道天衢的修士!
嘩然!
兩域驚駭!掀起滔天巨浪,震撼無數人心神!
天州,天盟。
五姓家族高層齊聚一堂,得知這個消息,在場所有人都變得格外沉默,現場死一般寂靜。
“證...道?”龍家姊妹花相互對視,滿臉不可思議。
“不可能吧,哪有這麽快,我與他第一次相見時,他才堪堪邁擎天,這才過去一年,怎麽就...”
轟隆!
烏雲蔓延至天州,天劫訇然響遏雲霄,將世間所有喧囂通通製。
雷霆灌耳,使人頭腦嗡鳴。
林家繼任家主,巍巍站起,扶著牆走到殿外,著滿天烏雲呈現摧城之勢,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一屁噗通坐下,眼裏對大晉帝君的仇恨,漸漸轉化為恐懼,裏滲出刺鼻味道,又哭又笑道:
“天盟...就是個笑話。”
“所謂卷土重來,掀翻荒域,將大晉帝君踩在腳下,為老祖們複仇...都是一個極其荒謬的笑話。”
龍家姊妹花癱坐在椅子上,苦一笑:
“從今天起,天盟解散吧。”
“屬於五姓家族的時代,徹底過去了。”
殿。
天盟高層默然,隨後紛紛起,將腰間懸掛著的天盟令牌摘下,一個接著一個扔在桌上,緘默著推門離去。
作為天盟最後的支柱:龍家、林家,就這麽靜靜地目送著這些人離席。
這也代表著,統治天州數萬年的長青四姓,皇庭四支柱的家族,徹底隨著時代浪湮滅。
天盟最後的一掙紮,也隨著這清晨第一道雷劫聲中煙消雲散。
...
...
荒域。
沿海地帶,正踏海離去的一道靚影,陡然僵在原地,茫然無措的仰天際。
李黛鳶紅失去,一不祥預湧上心頭,陡然扭頭去,視線穿萬裏山河,直到看見立於空中那道影時,終於一口噴出,原本被第二殿主修複的傷勢,瞬間開始惡化。
“怎麽可能...”
“證道天衢了,為何這麽快?!”
“這世道何其不公!多給我一些時間啊,隻要再給我三年,我就能顛覆這一切!”
“我的藍圖才進行到第一步,所有籌謀才剛剛開始啊!”
李黛鳶不斷咳出鮮,無力的跪在地上,瞳眸充赤紅一片,死死盯著黑雲布的天空,厲聲道:
“我還沒有輸!!”
說著。
李黛鳶緩緩站起,扶著膝蓋,慢慢直起腰桿,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每遇見挫折而迎風不倒。
唯有麵對滔天風浪,才會愈挫愈勇。
“嗬嗬...”
“我還有籌碼,是的,隻要有一翻盤機會,我就不會服輸!”
“我李黛鳶,必將掀翻棋局!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執棋者也拉進深淵,讓他們也驗一遭被控的覺。”
“霜燼老祖,你以死換我活著,那麽,黛鳶絕不會茍活一世!絕不會辜負您!”
李黛鳶姣好麗麵龐變得愈發冰冷,眼底那抹人,終於徹底熄滅。
半晌。
隔空攝取幾香,點燃,甩滅火焰,著香上騰升的青煙,對著天州李家方向隔空祭拜。
躬行禮三次,把三香在地上。
忽然。
一張虛空麵孔無聲無息出現在後,水晶般棱角分明眸子沉默地注視著前者。
“來了?”李黛鳶直起腰背,頭也不回的說道:
“想來可笑,你我相互利用,皆心知肚明對方心裏想法,你利用我的愚昧無知和自以為是,為新的天命,迫荒域陷危局,迫孟輕舟不得不突破天衢。”
“而我也利用你掌握足夠多籌碼,足以與這些時代弄兒較量一番。”
“另外。”
“當初時空劍聖孤天州,一人對抗整座天盟,屠天盟全部擎天,這也是你樂見其的吧?”
“你一直都希兩域盡快統一,最好促統一的人,是孟輕舟...”
“所以,第三殿主臨死前呼喚你,而你也沒有回應,在你的劇本裏,監天閣十大殿主皆是棋子,可有可無,但很可惜,孟輕舟他沒有老老實實按照你的劇本走下去,選擇放過天州,放棄近在咫尺的人皇果位。”
“你才選擇了我,繼續來迫他。”
“監天閣主,我說的對嗎?”
虛空麵孔沒有回答,漠然瞳眸始終沒有半分緒變化。
好似一個死。
李黛鳶深吸口氣,閉上眼睛,聽著沿海那些浪的響聲,嗅著海水風浪的鹹腥味,自嘲一笑道:
“所以說啊。”
“我討厭你們這些執棋者,特別特別討厭。”
“眾生在你們眼裏,不過是隻會說說笑笑、能夠自由行走的傀儡、黑白棋子。”
終於。
虛空麵孔開口了,道:“你何為?”
他已經看出來,此時此刻的李黛鳶再次完一次新的蛻變,不是天賦、境界或者修為上的蛻變,而是心境!
“何為...”李黛鳶微微側頭,餘斜睨,嘲諷道:
“話說執棋者不都是滿腹算計,最會玩弄蒼生嗎,盡管猜猜看,我想做什麽。”
“要麽,你現在一把死我,否則...”
“你可能會追悔莫及。”
虛空麵孔眉宇微微蹙起,說道:“上次,我說承認你了,那是假的,這次...”
“你真的讓我有一威脅了。”
說話間,一道殺意鎖定了李黛鳶,就要抹除這個隨時會雷的變數。
突然!
虛空麵孔瞳孔劇震,猛然向天際,失聲道:“天道複蘇了?!”
嗡...
一道無形波紋彌漫擴散,證道天劫驟然逆轉!這場證道天劫,轉化為...天道親自下場主持的雷劫!
虛空麵孔當場消散不見。
殺意也隨之解除。
李黛鳶愣在原地,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起來:
“我...賭贏了!”
...
...
海外。
距離荒域百裏海域,數十尊神祇遮天蔽日,半截軀出海麵,朝著荒域方向邁步行進,一艘飛舟從旁經過,宛若飛蟲在振翅,眾神甚至都未曾投去目,路過時,龐大軀直接將飛舟撞碎。
這一幕仿佛滅世般的場景,卻有兩道影打破肅靜。
一條大黃狗趴在一尊神祇頭頂,百無聊賴打著哈切,旁邊盤坐著小和尚,正誦念經文。
忽然。
小和尚睜開眼睛,看向大黃狗,問道:“荒域馬上就要抵達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帝君他們。”
“這次眾神真的誕生真火,足足出二十位擎天境神祇,就連...”
說著。
小和尚閉上,指了指前方懸空的王座,一名謫仙般英俊的年,慵懶躺在王座上。
“汪汪汪...”曜日神君呼喊幾聲,顯得極其敷衍。
“你說瞎子天下無敵,可這次況截然不同...”小和尚有些躊躇。
曜日神君爪子揮揮,示意小和尚盡管把心揣進肚子裏。
為那個瞎子擔心,純粹是吃飽了撐的。
以前屢次遇見危機,曜日神君也會替瞎子一把汗,久而久之,曜日神君反而為全天下最相信瞎子的狗子。
慧能始終懷揣著憂慮。
他知道「玉堂」在遠古時期威名,心不太樂觀,對大晉局勢並不好看。
就在這時。
雷雲毫無征兆覆蓋過來,一人一狗頂在神祇腦袋上,本就距離天空非常近,這雷雲又異常厚重,範圍又廣闊,一下子他們倆個就鑽進雷雲裏麵,被溢散的雷蛇電的外焦裏。
大黃狗嗷嗷直喚,小和尚捂著屁,連滾帶爬從神祇頭頂跑下來。
兩位擎天差點半條命都丟在雷雲裏麵。
“阿彌你個陀佛啊,啥況呀。”慧能驚魂未定,嚇得汗倒豎,剛才那一瞬間,他甚至覺距離死亡近在咫尺。
最關鍵是,慧能清晰到,這雷雲還於醞釀狀態,沒有真正發開始,溢散的雷蛇,隻不過是醞釀天劫的一泄而已。
就這,差點把兩條擎天的命搭上,這得是什麽級別的天劫?!
覆蓋兩域,威力恐怖...
慧能皮子抖,驚恐道:“該不會是...天衢境的證道天劫吧。”
“於這個時代證道,豈非近古以來第一位證道修士,這人是誰?!”
“難道是某位世修士,或者天生壽元悠長的族群,茍活下來,在這個時代證道...?”
慧能吞咽著口水,絞盡腦瘋狂猜測。
曜日神君汪汪汪的喚起來,慧能側耳傾聽,頓時翻個白眼:
“你說是瞎子帝君搞出來的?”
“拜托!這可是證道天劫!天衢境的證道天劫,你懂不懂啊,虧你還是從遠古時代一直茍活下來的大妖,怎麽一點常識都沒有,呸!”
“我們離開大晉時,帝君才邁擎天境不久,過去短短一年,你告訴我帝君就證道天衢了,初代人皇都沒這麽誇張好嗎。”
小和尚喋喋不休說了一通。
突然。
前方王座上的「玉堂」出聲道:“都停下。”
說著,年「玉堂」站起,極目遠眺,語氣變得肅然:“是他?”
“大晉帝君...”
“你果然這世間最大的變數,難怪監天閣主不惜喚醒諸神,也要針對你展開謀劃,如此短的時間,就正式登臨天衢境,不可思議...”
“當初「羲」從微末中崛起,且是在資源富、道則廣袤、修行一道可探索度非常多的況下,也花費了二十多年,才踏足天衢,走上掀翻眾神統治的道路。”
“這時空劍聖,短短兩年,從一無所有到如今的君臨天下...”
...
...
曜日神君洋洋得意翹起尾,用屁撞一下小和尚,咧著狗好似在得意大笑,汪汪汪喚。
像是在說:你瞧,我說什麽來著,瞎子純逆天玩意,犯不著為他擔心,有這力氣不如瞇一會。
慧能張大,下險些臼,白淨蠢萌的眨眼睛,不敢置信道:
“真是帝君搞出來的天劫?”
“這這這...”
“咋一轉眼就證道天衢了呢!”
說著說著,慧能忍不住瞥一眼曜日神君,沒來由心裏升起一挫敗。
年僅十五歲的擎天境,這份資質足以傲世萬古,慧能有時候也會因此驕傲自得。
在最熱年紀,達到最傑出就,哪怕是禪宗聖子,隻要是人都無法免俗。
可如今,宛若一盆冷水在寒冬臘月澆在赤的上,心都通了,再無半分驕傲。
帝君兩年前才區區覆海境,兩年後就登臨天衢。
而他呢,從娘胎裏就誕生慧開始修行,生下來就是騰雲境,為此母親難產而亡,五歲踏足覆海境,十歲才堪堪月耀,十四歲才勉強抵達月耀巔峰。
對比帝君,真的沒啥可驕傲的,難怪為饕鬄、不死鳥脈的曜日神君,會如此懶惰,怪不得啊。
“真沒意思。”慧能無奈搖頭。
就在這時。
天際雷雲驟然轉變!
黑烏雲消散一空,變萬裏晴空,天空澄澈碧藍,再無一天劫痕跡。
“誒?”小和尚腦袋,茫然道:“這又啥況?”
下一刻。
晴空萬裏中浮現無數建築,浩瀚無邊,威嚴屹立!
其中最顯著的便是東西南北四大門戶,分別是:南天門、北天門、西天門、東天門!
慧能瞳孔收,駭然失聲:“遠古天庭!?”
開天時期三千神魔與一眾先天神靈組的組織,名為天庭,流傳最廣的便是東西南北四大天門!
玉堂凝眸,自言自語道:
“天道...”
“複蘇了。”
這一句話被眾神和小和尚、曜日神君清清楚楚聽見,頓時現場死一般寂靜。
就連一向對瞎子劍聖習以為常的曜日神君,都不一個激靈站的筆直,兩戰戰。
什麽?
天道複蘇?!
因為瞎子劍聖證道天衢,就驚醒了天道?
尼瑪!
我說瞎子逆天,是說著玩的,你怎麽還真逆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