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3章追討債務

秋紅珺被連哄帶騙地勉強前往湘江，殊不知負責陪同引薦的周沐更滿肚子不愿，兩人一路無話很快抵達位于湘江經濟最繁榮的西貢區醒目地段的彩蕓集團總部大廈。

芮蕓居在地休養，盧畫家則奔波于碧海、雙江致力于集團業務轉型，盧靈兒笑語盈盈接待兩位詩長。

此前白鈺已與盧靈兒有過通，周沐三言兩語介紹他因勛城突發輿未能行，以及委托秋紅珺全權談判等況，直言不諱說此事實在比較勉強，除了白鈺——也不知他哪來的底氣，恐怕全靠彩蕓集團施加的力與影響。

盧靈兒云淡風輕地說：

“沒事兒，陳家那邊已經聯系好了下午雙方就在我這里談，有況今晚我再跟進，然后明天接著談，爭取三天之達到白書計要求。”

嗬，好大的口氣！

秋紅珺很擔心這位看起來天真無邪涉世不深的小婦不曉得利害，特意提醒道：

“白書計胃口大得很，想讓陳家至退償五個億！”

盧靈兒微微一笑：“白書計胃口向來很大，喜歡多吃多占，不過相比宛東城商行上百億虧空，區區五億算什麼？”

“主要是……我方拿不出過的證據，”秋紅珺索把話挑明了，“更多只能提醒陳家基于道義立場，以及長遠利益、遠期合作等等，都是虛的。”

“有證據的話就不是五億，起碼五十億，”盧靈兒還是笑，“下午會談秋詩長盡管提要求，看在湘江小姐份上陳家也不至于翻臉，湘江人對湘江小姐都懷很高的敬意。”

盧靈兒表現得越輕松，秋紅珺心里越沒底，暗想白鈺到底什麼眼怎麼找上這位不知輕重的富二代。

接下來有人引導秋紅珺悉會議室、通會議流程，同時還需要臨時補課研讀一大堆資料——本來以為白鈺親自會談故而有措手不及之。

辦公室里只剩盧靈兒和周沐，兩人相視而笑，均低頭喝茶。

“去年除夕去了趟勛城，學姐正好不在，到白書計那邊聊了會兒，”盧靈兒俏皮地說，“這麼久了，學姐想不想我？”

周沐見劈頭就提“白書計”，心里有了幾分數，沉住氣道：“想，很想！銀秋灘影視城紅酒之夜后靈兒走得匆忙，很多問題來不及問，的確要找機會安安靜靜地聊聊。”

“哎上次白書計也提過，”盧靈兒又拿白鈺說事兒，“當時以為急事回來后稍作理就解決了，真是小題大作。”

“那天我臨時趕過去的，白書計、靈兒事先都不知道，包廂只有兩張椅子，人多了坐不下對吧？”周沐問道。

“是啊，學姐跟白書計關系張嘛，我故意安排他提前一天視察，說來也巧那天宣傳部閔部長、錢晨副詩長等等都沒空，白書計就一個人來了。”

“所以不管我到沒到場，靈兒都會陪白書計喝紅酒，喝到醉為止，對吧？”

“不會不會……”

盧靈兒搖搖頭道，“兩人喝酒怎熱鬧得起來？估計一瓶對半分罷了。學姐加后立刻有了氣氛，所以才……”

周沐截口問道：“那晚三個人喝了三瓶半？”

“差不多。”

“靈兒喝得些算大半瓶吧，我和白書計將近一瓶半，”周沐道，“白書計不提了，老實說以我的酒量兩瓶紅酒都不會醉那樣！”

盧靈兒道：“大概七十年陳釀后勁很足，如果兌些新酒可能會好些。”

周沐道：“靈兒別罵我腐.敗，窖藏八十年的紅酒我也喝過，大半瓶下去一點覺都沒有。”

“酒不醉人人自醉，可能讓學姐有覺的不是酒，而是人。”盧靈兒淺淺地笑道。

“不是人，醉了之后就不是人。”

周沐一語雙關道。

“是與不是何必太在意？”盧靈兒若有所思道，“酒這種東西流傳千年到人類追捧，總有其存在的邏輯；那晚我們都醉了，很開心，第二天醒來又是嶄新的一天，繼續好的生活，人生曲曲折折探索、前行、期待，我從沒想過學姐那麼多問題。”

“但一塊白布滴上墨之后，再也不是白布了，怎麼洗都有污痕，一輩子的污點！”周沐道。

盧靈兒還是笑，眼里已沒笑意：“為何當一輩子白布？白給自己看，還是別人？我寧愿有點調，紅、藍、黃都很賞心悅目啊，學姐覺得呢？”

“調……”

周沐被盧靈兒的理論顛覆了，瞠目結舌看著說不出話來。

盧靈兒坐到周沐邊，手里變戲法似的多了紅繩子，托起雙手輕輕繞了幾道，低低道：

“被縛著手腳生活，學姐甘心嗎？”

“可可可……”周沐道，“人有廉恥之心因此穿著服，難道，難道為了放飛自我全都.不？”

盧靈兒輕笑道：“所以不是越穿越嗎？偶爾穿一回比基尼，學姐也會非常開心吧？倘若有機會，無寸縷躺在沙灘曬日浴，覺很妙吧？”

“我……”

周沐苦苦掙扎良久，“我們都無法說服對方，還是順其自然為好，以后靈兒想醉就醉，但別拉著我一起醉。”

出人意料，盧靈兒卻將摟得更，角著笑意道：“剛才我說過，三個人喝酒才有氛圍呢……學姐，別讓我一個人醉……漫長的午夜有你相隨明天的還要很久；別讓我一個人醉別讓我一個人走，寂寞的路上有你相陪醒來還有夢……”

說著說著竟唱了起來，唱的是上世紀港臺歌星姜育恒的老歌，令得周沐哭笑不得，不知怎麼往下接才好。

中午周沐到湘江著名的私家學校食堂陪兒子吃飯，之后沒參加下午會談直接回了勛城。

陳家對此次會談十分重視，由陳曦南的大兒子陳石師率集團執行副總、財務主管、律師等一行七人。

陳石師也是盧靈兒的追求者之一，當年曾放話答應求婚就買艘豪華游艇做見面禮。后來每次遇到，盧靈兒都笑嘻嘻討要游艇，陳石師又改口睡一覺也可以。

當秋紅珺拋出“退償五億人民幣”的要求時，陳石師等人都驚呆了，覺得比盧靈兒要游艇還荒唐！

權收購與轉讓，秋紅珺認為陳家整個過程中存在故意瞞經營數據和欺詐等行為；在陳石師看來就是商業對賭，愿賭服輸，你們專業不、技不如人本該自認倒霉，哪有多年后跑過來算舊賬的說法？

平心而論，秋紅珺也覺得自己理虧，但省領.導小組部署、白鈺當面辦的工作，明知勉強也必須著頭皮做。而陳石師純粹沖彩蕓集團及盧靈兒的面子，加之秋紅珺的確明艷到令對手都心醉的程度，哪怕跟辯論都是，因此雙方槍舌劍鋒兩個小時，會談在各持立場、未達任何共識中結束。

“這樣無休止扯皮下去，別說三天，大概三個月也無濟于事。”

會后秋紅珺委婉地說，實質希盧靈兒明確拒絕白鈺，這樣自己就不必無謂地浪費時間。

盧靈兒卻微微一笑，道：“今晚月很好，我陪秋詩長夜游維多利亞港灣吧，記得湘江小姐選舉也有這個環節，所有選手穿比基尼在鏡頭亮相并由評委打分。真的好好羨慕那份自信和勇氣，把暴給全湘江市民評頭論足，還要與邊佳麗分出高低。”

秋紅珺莞爾笑道：“回想起來恍若如夢，若放到今天，我說不定會放棄報名參賽，人啊，有時真的靠著一沖。”

“是，是的！”盧靈兒深深同意，“一咬牙就去做了，不計后果。”

仔細端詳一番，秋紅珺道：“雖然初次相見，憑覺盧士屬于那種一旦作出決定便義無反顧的類型，我倆本質上非常相似。”

盧靈兒臉上綻放出甜的笑容，親熱地摟著手臂道：“秋詩長看出來了？哎，周詩長和我在學校就相識，可至今都沒……走，吃甜點去！”

當晚陳曦南接到芮蕓的電話——湘江富豪之間互相對多些，畢竟地方就這麼大，直截了當說打算明年起旗下碼頭不再接陳家集裝箱業務！

湘江遠洋碼頭協會在這一點上已達共識，陳家不會找到合作商！芮蕓補充道。

陳曦南大驚，一迭聲說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們陳家在集裝箱業務方面與各碼頭合作多年，相互扶持，共同發展，偶有矛盾也私下協商解決從未鬧出不愉快，為何說停就停？

芮蕓說陳家在宛東做了些對湘江商界聲譽極度不利的事，影響惡劣，現在勛城、宛東等港口打算聯合起來實施商業制裁，同時大幅低航運方面費用，花兩到三年時間拖垮我們湘江港口，人家國有撐腰能打消耗戰、價格戰，我們玩得起嗎？只有表明態度，爭取得到對方諒解了。

這一說陳曦南徹底明白過來。

芮蕓這通電話，與下午兒子率隊與秋紅珺的會談一脈相承，暨南方面是施展組合拳非要從自己口袋里撈一筆不可！

當下陳曦南放語氣說先父當年出于國懷主到宛東投資，之后磕磕鬧出不糾紛，詳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父債子還，若果真先父有不當之，陳家該認的都認，也會酌作出一定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