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選對了書。

肖冬被三任縣委書記所賞識并非偶然，而是本強學博記，擅長挖查各類線索切跟蹤，同時他是土生土長的順壩人，在地方有龐大的關系網，掌握很多流干部絞盡腦都弄不到的報。

“勢力最大的陳家幫，覆蓋整個城區以及瑤山地區；還有兩勢力相對弱些，控制丘燭山的是俞家幫，控制陵山的是范家幫，三座大山之間界限分明，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縣鄉結合部地帶沒法分清楚，因此偶爾發生沖突。”

“三幫的頭目都是誰”

肖冬皺眉道：“這是困擾幾任書記的難題，一般來說有幫派必定有頭目或老大，起碼有個拋頭面的代理吧順壩不是這樣。以陳家幫打個比方，它好像一個大家族，由很多結構松散的小家庭組，在外圍活的全是小嘍羅，想要見到家族真正的掌舵人必須找到真正的知人，當中梳理數不清的長輩、錯綜復雜的關系，加上刻意掩飾，很可能把人統統抓都查不到罪魁禍首。”

“既然陳家幫，老大應該姓陳吧”

“記得我很小的時候就有陳家幫，三十年了還沒改，我的判斷陳家幫不過是個招牌，就象公司名稱一樣，同樣俞家幫老大未必姓俞。”

“你覺得我應該從哪方面著手”

肖冬笑了笑：“指導縣委書記工作，我哪有那水平，我只是書而已。”

“三任書記，誰真正打到他們的痛”

“當然是樊書記，那些家伙打打殺殺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利益樊書記采取的一系列措施斷他們的財路，讓順壩人見識到他們的丑惡面目，大快人心。”

“我明白了。”

當晚厲劍鋒在順壩唯一的四星級酒店錦川大酒店主持歡迎晚宴，縣領導班子全出席，這種場面上活必須參加，席間大家說說笑笑其樂融融，推杯換盞間好像已打一片的樣子。

順壩縣消息閉塞，包括厲劍鋒都不清楚方晟到這里有被貶的含義，據他的年齡武斷地認為純粹到貧困地區鍛煉，混兩年資歷繼續高升。方晟樂得讓他們有這種錯覺，含糊說兩年不夠，兩年不夠。

方晟酒量不行，厲劍鋒等人也沒勸，晚宴在皆大歡喜中結束。當晚方晟和白翎暫時住在快捷酒店，為避人耳目假模假樣開了兩間房，實際上白翎連門都沒進就鉆到方晟房間了。

“房子選好了，明天上午簽合同然后搬進去，”白翎說，“離你的辦公地點很近，就是左邊兩百米的錦繡小區，五樓最東側，九十七平米裝修，所有窗戶都加裝了防盜網。原來租房的小夫妻調到清樹去了，上周才離開，里面打掃得干干凈凈。房子視野也開闊，前后沒有樹木遮擋，不利于歹徒攀爬。”

方晟笑道：“這方面你是行家，你覺得安全就行。在城區閑逛的覺如何”

“不太好我到容易出事的小酒館、網吧、車站等地方轉了轉，總覺后有人盯著，我很想

找人打一架，特意挑偏僻、黑暗的巷子鉆，雖說沒聽到靜，但周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對方似乎忍而不發，想看清我到底什麼來頭。”

“很狡猾呀，比我想象的還沉得住氣。”

“負責保護你的幾位特警我已見過，手蠻不錯，不過還是覺得要增加人手，哎，把葉韻來怎麼樣”

“回省城做站去了。”方晟慢吞吞說。

“騙人，本就是閑不住的孩子，還有耐心做站，”白翎嘻皮笑臉說，“要不我出面請很有做小三的潛質呢。”

方晟氣憤地說：“這麼說簡直侮辱我的人格，沖這句話今晚得好好懲罰你一頓”

“哎喲”

在他的進攻下白翎很快淪陷，繼而苦苦求饒，然后低低

“以后不再說話吧”鏖戰之后方晟悠悠問。

懶洋洋蜷在他懷里：“不敢了。”

“關于葉韻，我是考慮讓過來，不過要換個份，跟你一個在明一個在暗，”方晟道，“連續放倒三任縣委書記，那幫人的野心已膨脹到極點，似乎認為順壩變他們的天下，任何人都不準染指，這是很瘋狂的想法。我有個覺，上任后月期很快就要過去，撕破臉的日子為時不遠。”

“這就不對了，你明明早就想到葉韻，我幫你說出來偏偏不承認，還以此為借口懲罰我”白翎氣憤憤說。

方晟笑道：“不服氣再懲罰一次”

“算我怕你好不好”如今白翎在他面前真的沒脾氣。

上任第五天，方晟就與厲劍鋒發生了意見分歧。早上剛進辦公室，厲劍鋒拿著份報告進來，微笑道：

“昨天接到祁主任關于修建機關食堂的報告，不好辦吶”

“為什麼不好辦”方晟也微笑著問。

厲劍鋒道：“最直接原因是財政沒錢，賬面已經赤字好幾年，市里多次警告說再這樣下去干脆宣布破產得了。建食堂蓋最簡單的平房說也得大幾十萬，然后裝修、購買廚桌椅、聘請廚師什麼的，估計控制在一百萬之都危險，到哪兒湊這筆錢”

“嗯，還有別的考慮麼”

“錦川大酒店是十多年前縣領導招商引資過來的，多年來全靠它幫順壩撐門面，論生意實在不怎地，老板多次流過撤資念頭，我們百般說服才勉強留下，作為支持縣委縣正府所有活都安排在錦川，算是雙贏吧，人家賺了錢，我們的活在四星酒店有檔次。如果搞機關食堂人家會認為我們言而無信，到時一怒撤走大家面都不好看。”

“如果因為食堂這點業務就撤資，這樣的四星酒店不留也罷，”方晟率直地說，“錦川所的得天獨厚的地段，還有每年承攬的公務活，拿出來招商不知會吸引多投資者至于修建食堂的費用，我有個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