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吳玉才機靈，站出來說了幾句場面話，方晟則勸大家早點回家，說以后會常回江業看。好說歹說院子里的機關干部們才依依不舍散開，方晟則趁機召集縣領導們開常委擴大會，正式介紹新任縣委書記朱正。

朱正環顧全場，道：“剛才我深深會到了大家對方書記的激和懷念之，其實我跟大家一樣也經歷過類似場面。我跟著方書記在三灘鎮搞企業改制，跟著方書記從無到有建設沿海觀帶景區，比各位更深切了解方書記的才華和人格魅力。今天在這里我只想說一句，那就是我一定會接過方書記大力發展江業新城的旗幟，與在座各位共同斗”

話說到這個程度，縣領導們都知道朱正是方晟一手提攜的心腹，有他在江業掌舵，必定能保證方晟制定的各項規劃得到貫徹落實。

接下來鼓掌一定要方晟說話，方晟再三推辭，掌聲始終不停，無奈之下他擺擺手，道：

“從三灘鎮到江業，我經歷了多個崗位，但總不習慣最后的離別，為什麼呢離別很傷，我卻希大家都快樂。俗話說得好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我方晟，還有在座各位都不可能一輩子在江業，不過只要在這里哪怕一天，總得留下一點東西，給老百姓做一點實事，將來退休了，閑下來了四走走，來到江業隨便敲開人家的門，問你知道方晟嗎我希聽到回答是，記得那個人啊，是個辦實事的小干部”

常委們哄堂大笑。

“能有這句話，我想就足夠了。江業新城沒有方晟，正書記同樣會做得很好，我倆從三灘鎮配合到現在，這一點我很有信心。明天我要去順壩報到了，剛開始可能會很忙，但頂多半年我會回江業走一走，希到時小洋蔥西餐廳的生意依然火，景山寺游客依然絡繹不絕，小區建設已經初規模，到時陪大家喝酒，怎麼樣”

常委會轟然好，朱正隨即宣布散會，大家又一一與方晟握手道別。

當晚朱正就在方晟宿舍聊了一夜，白翎則忙著收拾行李，大包小包整理了六個行李箱。

清晨天剛蒙蒙亮，方晟和白翎便驅車離開江業，朱正獨自站在招待所大門口，目送吉普車疾馳而去。

出乎意料，對于順壩之行盡管方晟充分說明危險，白翎非但不到害怕還頗為向往。

“這段時間快憋出病來，真想跟人狠狠干一架”

方晟警告說：“你的任務是保護我的安全，而不是打架，如果混淆這一點就別去了。”

白翎撇撇：“呀，我都難保證自己的安全。”

功力大減的到了床上愈發招架不住他的凌厲攻勢，每當實在無法承時總問他“趙堯堯怎麼求饒的”“周小容怎麼求饒的”，這樣的問題如火上燒油，引來他更兇猛的進攻，最終以一敗涂地告終。

干部異地流需

要由省委組織部派人陪同，方晟到省城報到后約好下午時間，空跑到省發改委找妮婭，如預料的那樣鐵門閉，辦公室自然拒絕回答任何問題。沒辦法只能撥打的手機，奇怪的是雖然打通了卻沒人接，直到中午妮婭才回了條簡短的信息：

仍在治療中，無大礙，勿念。

看來不知道我近期的遭遇，也罷，免得影響的治療。方晟悻悻地想。

因為不便和省委組織部陪同人員一同乘車，方晟讓白翎在省城住兩天，等到順壩那邊安頓好再過去會合。

從省城到清樹大概四個多小時車程，因此中午一點整就出發，堪堪趕在市委下班前抵達，市委書記蘇兆榮率部分常委接待了省組織部陪同人員，新市長還沒上任，據說人選方面也遇到困難，蘇兆榮目前是書記市長一肩挑。

因為時間點比較敏，晚上沒設酒宴，蘇兆榮陪同他們在招待所吃了頓工作餐，隨后組織部陪同人員回了省城。方晟本想早點休息，蘇兆榮卻示意要單獨談話。

“小方書記，對于你的上任我既表示歡迎又有些擔憂，”蘇兆榮坦誠說，“大概你聽說了我死里逃生的事，以及順壩兩年三任縣委書記都下場不妙。安全方面，我已選派市刑警隊手最好的三名特警提供24小時保護；人事方面我全面放手，包括縣常委人選都充分聽取你的建議；經濟方面，樊誠健已經打開了良好局面，只要據他的路子繼續做就行，其它還有什麼需要我盡管開口，我會設法調一切資源及時跟進”

不知為何，從見第一次面起方晟就到蘇兆榮的熱不是那種場上的客套，而是發自心的善意，目中似乎蘊含長者晚輩的慈祥，令方晟心里暖洋洋的。

“關于特警保護，之前幾任縣委書記也有嗎”方晟問。

蘇兆榮道：“前兩任我們關注不夠，等到樊誠健上任時我開始派人保護，可那天他著急了點，沒等到值班特警到位就跟博士們一起進山，當然也不排除是偶發事故盡管如此我們市委班子也沒想到配備人員保護，結果廖市長是我工作失誤啊，眼看一位又一位同事倒在眼前”

說到這里他摘下眼鏡，拭了拭眼中淚水。

“一些關鍵崗位如紀檢、公安、法院、檢察院等強力部門需不需要繼續摻沙子”方晟又問。

“這項工作市委一直在做，每年以干部流的形式向順壩輸送十多名科級干部，也調當地年輕干部到其它縣區任職，但順壩特殊的環境對干部的腐蝕、脅迫和同質化是可怕的，不流干部為自保不得不同流合污或坐視不管，總不能一夜之間把干部全部撤換掉吧市委也于兩難境地。”

方晟覺很新鮮，即使許玉賢那樣知究底、無話不談的老領導，舉手投足間畢竟有市委書記的架子，絕象蘇兆榮如此坦率地打開心跡，將實娓娓道來。他問了很多問題，對順壩的了解更加全面、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