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到這里方晟更覺得問題嚴重。象妮婭這樣重要部門的負責人，可謂輕傷不下火線，因為不知多雙眼睛盯住省發改委主任位置，一個小小的借口就能把換掉，除非迫不得已，妮婭斷斷不可能輕易離開省城。

“省里什麼態度要不要我找于道明打聲招呼”

妮婭氣息很微弱：“分管我的是姜源沖他能幫我一陣子，咦，說到借錢你怎麼盡打岔，不想借是不是”

這會兒還有心開玩笑，方晟強忍眼淚道：“給個卡號，我現在現在就匯”

“我需要五百萬，放心，借條事后會補給你”

聽到這個數字方晟僅愣了兩秒鐘，隨即斷然說：“什麼借條算我在黑潭山求婚的聘禮卡號多”

妮婭短暫沉默，聲音更輕：“沒想到你還記得”

“我沒忘，你非我忘，可親、房豈是兒戲，說忘就忘”

“待會兒我把卡號發給你”

沒接碴，輕飄飄說了一句便掛斷電話，過了幾分鐘發來短信，沒有多余的話，只有戶名和卡號。不是妮婭的名字，從卡號前幾位數字看持卡人應該在三相省。

方晟自然不會從自己賬戶上匯款，他的工資卡一輩子也攢不到五百萬，而是立即與趙堯堯聯系，讓從控制的賬戶匯款。趙堯堯聽說妮婭重病需要錢，簡潔地說“馬上辦”。

方晟又打給姜源沖詢問況，姜源沖正在開會，隔了會兒才回過來，說妮婭的病在瀟南第一醫院都沒能確診，可能是一種罕見的疑難雜癥，日前聯系到粵州省一家專科醫院復診，如果確定是那種病，大概要到國治療。姜源沖讓方晟放心，說那是潛伏期很長的慢病，短時間不會有命之憂，只要服用大量的藥就能控制住，省發改委主任的位置也會盡量給留著，不會輕易更迭。

再打到省發改委辦公室，對方一問三不知，只知道妮婭請了病假，什麼病、去哪兒、何時回來一概拒絕回答。想想也對，以妮婭目前的狀況對外肯定高度保，不會隨便泄病。

一整天方晟都為妮婭的病焦慮，第二天又接到一個電話，是許玉賢打來的，只說了四個字：

“速來梧湘”

又出什麼事了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會不會專案組開始周小容的聚業公司，那可真是大麻煩，工程還沒結束呢

忐忑不安來到梧湘市委，進了書記辦公室許玉賢隨即吩咐：“把門反鎖上”

又是史無前例的做法。須知有人在辦公室談工作，書自然會在外面擋駕，一般不會出現闖的況。

許玉賢擔心有人聽

方晟愈發擔心，心里七上八下直打鼓。許玉賢拉著他到沙發并肩坐下，低聲道：

“最近有大領導到雙江視察，來者不

善。”

原來不關周小容的事，方晟心定當下來，問道：“哪位”

“五號首長駱常委。”

駱常委是政工干部出，長期從事黨務、宣傳等事務，擔任常委后分管的領域也與經濟無關，他到雙江來干嘛

方晟道：“肖書記是眾所周知經濟改革派，何省長則力促沿海經濟大戰略規劃，可以說雙江正于經濟騰飛的初始階段，好像跟駱常委沒有關聯”

許玉賢沉聲道：“事就奇怪在這里。前天駱常委召集省領導班子開座談會，嚴厲指責何省長的沿海經濟戰略好高騖遠、不切合實際，嚴重沖擊地特別是邊遠落后省份經濟建設，強調沿海省份要有全國一盤棋的思想，不能只顧打自己的小算盤等等，當時何省長臉都青了，僵在那兒一個字都沒說”

“據我所知以前即使是一號首長也很當眾指責地方黨政大員吧頂多含蓄地旁敲側擊兩句，彼此心領神會就行了。”方晟奇道。

“肖書記實在看不下去，就幫何省長說了些場面話，哪知道駱常委轉而批評肖書記到了雙江沒有立即拿出新思路新規劃，曹隨蕭規跟著前任走，并說如果這樣的話組織上派你到雙江干什麼隨便在雙江挑個干部當省委書記就行了肖書記當場臉綠得可怕，唉那場座談會開得，個個如坐針氈”

“駱常委以前說話就這樣直來直去”

“以前他不是常委，到誰都客客氣氣的，”許玉賢苦笑道，“關鍵是盡管他不主管經濟，憑他的份卻有資格這麼說話，所以況就復雜了。昨天你是不是給姜省長打過電話”

“是啊，打聽妮婭的病。”

“可病得真及時，”許玉賢道，“昨天上午何省長牽頭相關經濟主管部門向駱常委回報近期規劃，發改委那攤事子妮婭不在，由姜省長代為回報，結果每說一個項目就被駱常委批評一次，六個項目后姜省長索不說了。關于省里在黃海搞的沿海觀景區項目，駱常委認為一百多個億搞個景區，還不如興建十家工廠把基礎產業抓上去”

這回到方晟苦笑了：“道理是正確的，可也得因地制宜嘛。”

許玉賢搖搖頭：“昨天下午回報各市區經濟建設況，不知誰提到你主持的江業新城思路，又到駱常委抨擊，說基層干部要老老實實守好自己的地盤，不是說攤子鋪得越大越有績，越有向上級邀功的資本，他還說前兩年沿海部分省份一窩蜂搞開發區，從省到縣甚至鎮都劃一塊地方做開發區，結果糟蹋了良田、浪費了財政資源，真正興旺起來的只是極數”

“江業新城確實發展起來了，”方晟頗不服氣道，“不信他可以實地看看。”

許玉賢凝視著他，緩緩道：“這就是我今天找你來的目的，駱常委中午就到梧湘，第一站很可能是江業”

“啊”方晟驚得站起來，“我得回去準備一下”

“你不能回去了”許玉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