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給我倒杯水，太了”

宋仁槿出疲倦而苦惱的神，樊紅雨默不作聲到廚房泡了杯茶，心里卻決定明早把這個杯子扔掉。

骨嘟連喝兩大口茶，他嘆道：“場啊場，不是你搞人家就是人家搞你，反正不會有一天安神。前陣子宣傳部長到年齡了，雖說我目前在組織部，仍是最有力的人選，其他還有好幾個也虎視眈眈，上個月老爺子在京都做了些工作，基本確定讓我上，進常委兼宣傳部長，這一步非常關鍵，一旦進常委班子以后還有晉升希，畢竟我有年齡優勢”

“競爭對手不甘心失敗，打算拿你的私生活做文章”樊紅雨聽出話音。

“我在晉西一直很小心，防止別人抓住把柄，這回坑我的應該是邱家，暗底下提供報給那幫人”

“邱海波不是在京都做生意，遠離政壇嗎除了他，邱家還有誰干這種缺德事兒”

“其實真正的主謀不是邱家，他們不過給人當槍使，”宋仁槿定了會兒神道，“我的升遷涉及到京都幾大家族勢力平衡問題，里面因素相當復雜，連老爺子也分析不出到底哪方勢力躲在幕后放暗箭，唉，原本我就覺得自己不適合繼續往前沖，樹大招風，越往上走目標越大，我何嘗不想靜靜自己的生活”

樊紅雨倚在桌邊沉默良久，苦地說：“可惜我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宋仁槿繼續說：“這次我來清亭一方面演戲給那幫人看，秀夫妻恩，另一方面就是想讓你有個思想準備，沒準哪一天網絡上會突然出我的丑聞，到時必須穩住陣腳”

樊紅雨臉大變：“事已經糟到這一步完全失控”

“有一回我在京都一家五星酒店約會，被針孔攝像機拍了，對方刻錄盤找我勒索了五十萬，本以來給錢就能擺平，不料竟落到邱家手里”

“碟”樊紅雨簡直出離憤怒，怒道，“你真是迷了魂，最基本的防范意識都沒有嗎”

宋仁槿頹然道：“我經常去那家酒店，以前從來沒出過問題，誰想到被人盯梢并設了圈套放心，我絕對不會牽連你，相反你是害者，還會獲得輿論同。”

“說得倒容易，萬一捅出子我跑得掉嗎”樊紅雨思忖良久，道，“一點辦法都沒有老爺子沒派人理此事”

“我只知道目前碟掌握在那幫人手里，哪一個不清楚，他們保工作做得很好，”宋仁槿無奈地說，“目前正過某些管道暗示我主放棄宣傳部長職務，如果拒不服從大概就要抖出去。”

“服從了之后呢，碟還在他們手里，你一輩子他們挾制。”

“這是我的命，在國象我這種人注定得不到理解，要遭唾棄和攻擊。”

樊紅雨到深深的寒意：“你家老爺子都沒辦法”

“形勢不同往昔，有些事如今不好辦了，一方面很多方面說了沒用，一方面人家未必肯幫宋家冒險，你懂的。”

屋里長時間沉默。宋仁槿喝掉杯中水自己到廚房添滿，回到沙發上隔了會兒道：

“如果擔心影響你的仕途，我同意離婚，這樣丑聞發后牽涉不到你。”

樊紅雨煩惱地搖搖頭表示不可行，幾分鐘后突然說：“你把那幫人的名字、家庭地址都寫給我。”

宋仁槿眼睛一亮：“你打算請白老爺子出手”

“能想到的辦法都得試一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含糊道。

第二天早上宋仁槿吃完早點離開，上車時不小心絆了一下差點摔倒，紀天越趕扶住，打趣道：

“小別勝新婚，宋部長用力過猛啊。”

這個笑話有點冷，宋仁槿和樊紅雨均出尷尬的苦笑。

目送宋仁槿離去，樊紅雨回到辦公室沒坐多會兒便借口到梧湘有事，匆匆開車直奔江業，來到縣長辦公室，方晟正在縣府大院開會。江璐見樊紅雨一臉焦急的樣子，趕打電話給方晟，方晟深知樊紅雨個謹慎，若非特別重要的事不可能不作鋪墊直接過來，而且明知白翎就在江業，悄聲請了個假回到正府辦公樓。

樊紅雨反鎖好門這個習慣在黃海就是如此，方晟反對多次無效。不作任何瞞，復述了昨晚與宋仁槿的對話，最后說：

“這件事你必須幫我，否則他的丑事被抖出來，終究會有好事者追查臻臻的親生父親，到時我倆一起下油鍋”

方晟也到陣陣寒意，知道絕不是出言恫嚇，哪怕宋仁槿一口咬定，但隨便哪個人悄悄做個親子鑒定就真相大白，那樣的話樊紅雨將名聲掃地，總有人有辦法將目標鎖定到他頭上。

nbsp;“怎麼幫呢你想借助白翎那條線的力量”方晟沉思道，“可我怎麼對開口而且傷復出后元氣大損，功夫明顯不如以前，恐怕做不了這件事。”

樊紅雨沉聲道：“不行，樊白兩家是死對頭，看我笑話還來不及，怎肯出手再說若被察覺我倆的關系，恐怕火上燒油。”

“那小洋蔥老板葉韻的手不錯，不過有人警告過我別給落下把柄”

“不適合，”樊紅雨道，“我想過了，最合適人選是魚小婷”

“魚小婷”方晟渾一震。

“的手數倍于白翎，有實力也有資源做這件事，還有盡管是白家兒媳，跟我一樣其實憎恨這個家族，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只要你出面請，必定答應。”

方晟搖搖頭：“未必，之前的號碼已經銷戶，我都沒法跟聯系。”

“只要你答應出面，我自有辦法。”樊紅雨自信地說。

“問題是怎麼對說呢幫樊紅雨的老公銷毀丑聞碟會問你憑什麼幫這個忙你們有曖昧關系嗎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方晟苦惱地說。

“你放心，什麼都不會問。”

“理由”

樊紅雨狡黠一笑：“我會暗示知道你倆的私。”

“胡說八道”方晟喝道。

“好吧，你倆的事我不深究，現在你到底答不答應請出手”

他還在猶豫：“萬一不同意反將事捅出去呢”

“我說過絕對不會。”

方晟起在辦公室里兜圈子，轉了七八圈終于下定決心：“好，我會請求幫忙，但怎麼聯系”

“小六子的賠償協議需要四方簽字，作為手打傷人家的當事人，魚小婷必須到場簽字我會通過省農科院與單位聯系，走方途徑。”

方晟經常理正府協調下的民間糾紛，深黯其中的流程和規章制度，疑道：“你的理由很充分，不過魚小婷完全可以委托施工單位簽字，一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何必特意跑一趟”

樊紅雨笑了笑：“你呀迷倒不孩子，但你真不懂孩子的心。只要我暗示你也到場，寧可從京都跑一趟，不信，咱們走著瞧”

當天下午樊紅雨通過省農科院聯系京都某保研究所，強調是否到場簽字關系到“地方軍民關系”，研究所高度重視，立即讓魚小婷與樊紅雨接洽。當聽說清亭、小六子、江業代表方晟都將在現場簽字時，魚小婷一口答應乘坐當晚紅眼航班前往。

第二天上午魚小婷趕到清亭時，方晟還沒到，樊紅雨出面接待。閑聊中樊紅雨約“風聞”魚小婷經常開車去江業，卻沒深說，只是嗔怪魚小婷不到清亭玩耍。

聞弦而知雅意，魚小婷自然知道樊紅雨的意思，當下回敬道上次見兩人站在路邊閑聊沒敢打擾，又說兒子長得很俊，頗有乃父風范云云。樊紅雨被諷得滿酸水，若非有求于早就翻臉了。

中午時分方晟趕到，按照程序四方坐到會議室簽訂和解協議，小六子拿到一大筆賠償心滿足，至于夫妻生活由它去吧，有錢在手才是最實在的。

吃過工作餐，魚小婷表示要回省城坐晚上的航班離開，樊紅雨拉兩人到一僻靜的茶座，找個包廂坐下，聊了會兒接了個電話說有要事，道歉后匆匆離開，包廂里只剩下方晟和魚小婷。

“說吧，你倆到底什麼事非把我從京都到清亭，”魚小婷從上午到現在基本察他們的意圖，“是不是宋仁槿的事餡了”

方晟奇道：“咦，你早就知道”

“能讓你倆在一起謀劃，只有這件事。”

“唉，不好意思出面，因此請我現在形勢非常嚴峻，不單宋仁槿有可能敗名裂，弄不好也畢竟曾在黃海同事一場，我不能見死不救呀。”

魚小婷冷冷道：“敗名裂，你也要下油鍋吧”

跟樊紅雨說得一模一樣。

方晟頭皮發麻，連忙辯解道：“別想，純粹是同事之誼想來想去這事兒非請你出手不可”

魚小婷突然沉默。

就在方晟以為要拒絕，挖空心思編織更多理由時，突然說：“其實在飛機上我就猜到樊紅雨的心思，這件事難度很大，我不能驚任何渠道，只有單兵作戰，但一個人又沒法做，因此需要一個幫手”

“誰”

問這句話的時候，方晟已經猜到所指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