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江業途中，魚小婷一言不發專心開車，方晟斟酌了好久小心翼翼說：

“大廳里有監控，你即使戴墨鏡恐怕都現在人臉識別系統很厲害，估計徐總那幫人不會善罷干休。”

“你擔心什麼怕警方追查到我頭上，還是怕有人質疑我倆為何在一起”

“兩者兼而有之。”方晟老老實實說。

“其實你更怕白翎知道吧。”

“省廳十的技和資源相當強大，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魚小婷無所謂搖搖頭，過了半晌道：“十跟我們不是一個系統，也管不到我，準確地說我在雙江活有防火墻保護，明白嗎”

“不太明白。”

“了解大致意思就行了，我不能解釋得太詳細，”說，“還有就算白翎知道也說得通，今晚本來就是容上校邀請我來的，正好你參加巨隆公司年會，跑過去蹭個晚飯而已，懷疑歸懷疑，只要你頂得住盤問就沒事。”

總覺得事沒那麼簡單，方晟沉默良久道：

“事后介調查的不止十，傷了那麼多人，瀟南警方、省一建都有可能窮追不舍，你看是不是找相關部門打個招呼”

魚小婷微笑著搖搖頭，一路無話直到江業招待所宿舍，上床后蜷到他懷里才輕輕說：“聽說過阻斷機制”

“理學的概念，大學都學過。”

“聽著，我就適用阻斷機制，天大的事只要系統查到我的份立即中止，不準追究。”

方晟驚嘆道：“老天，還有這種事那那你胡作非為的話也沒人管”

“凡事都講究適度，阻斷也不是絕對的，來肯定不行，何況我沒有來。”

“是否來，標準又不是你定。”

魚小婷無聲地笑了笑：“我說沒事就沒事，睡吧。”說罷很快進夢鄉。

方晟又是徹夜難眠。

過了幾天他試探妮婭有無聽到自己的負面消息，妮婭敏地說又惹禍了跟人有關

總是這樣一針見。方晟嘆道運氣欠佳，在東方金城吃飯時跟一建姓徐的發生一點沖突，后來溜得快，不知警方那邊有沒有掛號

等等。妮婭立即掛掉電話，下午才回復說沒有，沒人報案，也沒有這方面記錄。

方晟這才松了口氣，意識到魚小婷的份其實很不簡單。

提諾納超市的建設速度遠超預期，它主要有倉庫、超市、附屬設施和停車場四部分，主建筑相對簡單，部裝修也不復雜，三月份初便全部完工，經過鑼鼓的籌備和細心準備后，正好搶在“3.15”開業。

開業當天梧湘市相關領導和江業班子全出席，十四號上千平米的停車場還空無一人，開業后很快得水泄不通。俞鴻飛經歷上次小洋蔥西餐廳開業已有經驗，提前劃了兩塊臨時停車場，并在高科路兩端組織人手進行疏導和分流。

江業老百姓的購買力仿佛一下子發出來。

本來很多老百姓坐公車或騎自行車、電車前來打算看看熱鬧，見琳瑯滿目的商品，以及張的“開業優惠”字樣，忍不住往購車里扔了一件又一件，最終實在拎不只得打車回家。

有人戲稱提諾納超市挽救了江業出租車行業。

提納諾、景山寺和小洋蔥西餐廳正好等邊三角形，相互之間的距離都是兩公里，不家庭因此總結出城北一日游的線路：上午到景山寺游玩，下午在提納諾超市購，傍晚到小洋蔥西餐廳吃個晚飯后回家。

城區到高科路的公車兩個月前就通了，出租車隨即推出“三十元”往返的人低價，接著電瓶三車、托車紛紛加到搶客源大戰，價格更低。

提納諾超市火還刺激了城北新城小區房價推高，因為大家都看出正府正在修建一條城北中心大路，屆時將串連居民小區、醫院、學校、景山寺，接高科路，與建設中的新金融街遙相呼應。

相比之下蓮花河河道整治工作陷焦灼階段，費約不知發了多次火，摔了多個茶杯，私底下也暗暗懊惱不該跟方晟別苗頭，弄得如今騎虎難下。引水渠全長約四公里，還借助一段幾百米長廢棄渠，按說施工難度不大，但必須截斷城區主干道約兩百米路面。

正是這兩百米讓老百姓怨聲載道，一方面封路后無法正常通行，要從城區中心區多繞兩公里左右，使得原本擁堵的中心區通力更大，以前隔三岔五堵車，如今一天堵幾回；另一方面路面底下鋪設著江業水、電、氣、網絡等主脈，從全部切斷到遷移后恢復運行大概花了五天時間，給附近企業、居民造極大的不便。

江業街頭巷尾甚至流傳一句話：書記在城里搞，縣長在城郊搞，最后看誰搞得好。

然而此時費約已失去了當初的雄心壯志，只想趕結束整治工作休養一陣子，這段時間實在太勞心費神了。

三月下旬，樊紅雨不知做賊心虛還是刻意結，特意把“百畝試驗田”項目相關負責人約到江業吃飯，自然包括魚小婷。作為主接待方晟全程陪同，上午在城區轉了轉，中午在小洋蔥西餐廳用餐，下午參觀景山寺和三井庵，晚上則移師招待所關起門來開懷暢飲。

得知客人們的份，葉韻格外熱，親自上菜倒茶，臉上笑得一朵花似的。樊紅雨在黃海就聽說過的名字，沒太在意；反而魚小婷多打量了幾眼，弄得葉韻局促不安。

“喂，那個軍什麼來頭”方晟上洗手間時葉韻跑過來問。

“算是工程監理吧，怎麼了”

“眼比刀還鋒利，”心有余悸道，“不知為啥我有點怕。”

方晟笑道：“嗬，我可從沒聽你說怕字啊。”

葉韻很認真地點點頭，笑容頭一回從臉上消失當初誤中方晟圈套，在服務區被有關部門銬起來時且保持微笑，方晟不有些吃驚。

過了幾天魚小婷又來過宿，象八爪魚似的纏繞在他上時，他故作不經意地說：

“很奇怪，小洋蔥西餐廳的葉總對你好像有點畏懼。”

“嗯，本想過些日子告訴你，”說，“這個孩有問題。”

“什麼問題”

“不太清楚，我曾在部一份名單里見過的照片，名字不葉韻，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

“涉及哪個方面”

魚小婷搖搖頭，不知是不想，還是不知道。

方晟索把當初在黃海三灘鎮做系統開發，后來被白翎懷疑，自己巧設圈套將到服務區捉拿等經過說了一遍，并坦誠自己看中的經營能力，在黃海就通過挫敗陳建冬的謀，之后又讓出面在高科路創辦小洋蔥。

“都是你的錢”魚小婷問。

“雖然通過安全途徑轉給，以的聰明肯定猜到是我的。”

“這些錢來路正不正是趙堯堯炒獲利”

“當然，我的工資才幾個錢。”

魚小婷閉目想了想，道：“僅僅存在能捧上臺面的經濟往來沒關系，但你們之間僅限于此，不能讓了解你的私、你的朋友圈，不要有把柄落到手里。”

“你的意思是”方晟疑地問。

“那份名單屬于重點監視對象，不代表肯定有問題，也不代表肯定沒問題，總之小心為妙。”

聽到這里，方晟暗暗慶幸上回在高科路小樹林里沒能得逞，男之間一旦真正突破那層防線，就很難擺了。

趙堯堯在香港費盡周折，還用了京城圈子和于家的人脈，才功申請到基金公司牌照，名稱就晟鑫基金。同時因為奔波辛苦，胎異常，似有早產跡象，香港那邊醫生警告不準再坐飛機，住院靜養待產。方晟的份卻不是想出境就出境，需要經過冗長的審批流程，只得約定臨產時過去會合。

白翎的恢復訓練十分順利，最新消息是能負重二十公斤越野跑，估計一個月之就能出院。

“我第一時間就飛到江業看你，”笑得很開心，“兩次，不，三次作業。”

“沒問題”方晟信心滿滿，反正這段時間功夫沒耽擱下。

高科路對面的富民大橋開工后，新修的五斗松右側去彎取直接梧湘繞城高速的引路工程同時工。范曉靈得知消息后主跑過來聯系，要求以五斗松為中心左右開弓，一邊修往富民大橋，一邊接繞城高速后繼續延，與大宇線連結形城快速通道。

方晟笑道：“早就談妥的事你怕什麼江業方面肯定說到做到。”

“未必，男人的承諾總是靠不住。”范曉靈水靈靈的大眼睛格外勾魂。

想到陳建冬已永遠開不了口，方晟又蠢蠢起來，可轉念想到白翎快回來，又自澆一盆涼水，掃興地說：

“不是不守信，最近發生太多的意外，而且管事兒的快來了”

“白翎”

方晟點點頭。

范曉靈拍手笑道：“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最怕的孩居然是白翎”

方晟也沒想到。在他心目中，對趙堯堯是滿心敬重；而對白翎則要改一個字，滿心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