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勢造英雄，剛才說的那位大學生村的副鎮長，就是在鎮正府合并兩個行政村過程中發揮積極主的作用，功說服并化解多起群事件，從而得到組織部門肯定。不過村級合并這種事并非每個大學生村都能遇上，所以需要一點運氣。”

“運氣即一個人的命數，歸究底與格有關，同樣的事，不同的人遇到將有不同效果，”于老爺子說，“培養大學生村是目前解決基層組織干部素質問題的捷徑，有否有效呢你說這批共有八十多人，我覺得能出你這樣一個人就是收獲”

“爺爺”

方晟不好意思低頭，趙堯堯難得了一句：

“爺爺，他一直自認為做得還不夠好。”

于老爺子難得將目轉到孫臉上，看了會兒意味深長道：“塞翁失馬焉知禍福，香港之行亦有所得，對不對”

趙堯堯訕訕笑了笑。

“一個從政，一個賦閑在家玩票，不錯的組合，但要注意控制賬戶風險，不能被人家抓到經濟問題。”

“是的，我們一直嚴格控制。”方晟道。

于老爺子頜首：“你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面對挫折沉得住氣，這一點讓人放心剛才談到大學生村，為什麼說出了你一個就是收獲呢你知道中國最缺什麼，最不缺什麼”

方晟想了想：“缺資源，最不缺人。”

“對了一半，最不缺的當然是人，十幾個億嘛；最缺呢，多了一個字，最缺人才所以我們采取廣種薄收的策略，大學生村如此，組織部推出的若干種干部選拔機制也是如此，利用人多優勢來篩選，大浪淘沙，最終總能選出優秀杰出的人才。”

想到妮婭，想到于鐵涯，方晟若有所悟點點頭。

之后于老爺子開始逗弄小貝，小貝仍在襁褓之中，見有人玩便“咿呀呀”個不停，于老爺子開懷大笑。

吃完晚飯，趙堯堯抱著孩子到于云復的小院休息，方晟則陪于老爺子散步。

漫步在花徑，于老爺子道：“方晟，你是個不錯的員，適合從政，不過你也有明顯缺點，知道是什麼”

“嗯”方晟猜到幾分，卻不敢主說。

“跟人糾纏不清，”于老爺子語氣間有些嚴厲，“雖然目前為止仍在可控范圍，但這樣放任下去早晚要出大事，明白我說的意思”

方晟心知于老爺子主要是氣憤自己與白翎的私，悄悄給白老爺子抱上了孫子，還跟人家姓白。

若再知道樊紅雨的事，恐怕要當場吐

方晟一迭聲道：“爺爺，我明白，以后堅決注意自己的言行”

于老爺子點到為止，沒繼續說下去，接著兩人默默在花徑間走了二十多分鐘，突然說：

“黃海，不宜久留。”

方晟心領神會：“我早有準備，正在考慮下一步去哪兒。”

“還在梧湘吧，那個許玉賢對你不錯嘛，盡管吳郁明可能會多制造點麻煩，總上風險可控。”

“我也是這樣考慮的，爺爺。”

“雙江省委”于老爺子說了四個字便頓住，似乎斟酌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兩三分鐘后才繼續說，“將有大變，目前尚無定論你只管安心工作，與何世風、姜源沖保持必要聯系即可，省城那邊不必跑得太勤。將來你的舞臺未必在雙江”

方晟沉聲道：“抓好經濟是我的首要任務。”

“是，經濟發展是興邦之本、強國之路，有了錢才能擴軍、研發新式武甚至跟人家干仗，一窮二白啥事都做不。”

發完慨，于老爺子又走了段路，續道：“現在不單鎮長、縣長要抓經濟，市長、省長同樣得抓，你瞧新聞聯播里總理和副總理出訪基本只帶外部和商務部的人，談完友誼就談生意，然后坐下來簽合同說明以后很長時期，經濟指標和業績將為考核干部的重要依據。”

“這方面我自信能做得更好。”

“不要急，鐵涯就是著急了”于老爺子只輕描淡寫說了半句，然后道，“等小貝會走路就送過來，以后在這邊上兒園、小學直至大學，出國嘛短期流是可以的，京都的教育資源畢竟不一樣。”

“謝謝爺爺關照，替小貝想這麼遠。”

“年紀大了，心變了，特別喜歡孩子”

于老爺子長嘆數聲，拍了拍他的肩道：“回去吧，云復回來得早或許會找你談談，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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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自始至終于老爺子沒提于家會提供幫助，也沒說于鐵涯回京后于家對于培養新生代的打算。

不過于老爺子安排這次見面，與方晟共進晚餐，本就暗喻著很多信息，有些事，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當晚方晟一家三口睡在小院西廂房里，可能到了陌生環境，小貝連哭帶鬧折騰到凌晨兩點多才睡，方晟剛合上眼，約聽到院門響，接著有人竊竊私語，應該是于云復剛回來。

干部越大越辛苦啊，到政治局委員這種級別，通宵達旦工作恐怕是家常便飯吧，方晟想著迷迷糊糊進夢鄉。

由于夜里睡得遲，一覺到早上八點多鐘才醒，來到院里得知于云復六點半就出了門，翁婿二人終究沒上面，未必有些憾。

趙母挽留兩人吃過午飯再回黃海，趙堯堯爽快答應，方晟心知其實是給自己騰出時間看小寶，又又慚愧。

出門外打車來到白府附近的快捷酒店，打電話給白翎聽說方晟來京都后，隨即也趕過來做好相應安排。遂帶著小寶進酒店，被方晟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算起來這是方晟第二次見到小寶，上次還是幾個月的時候，白翎去京都途中停留到雙江住了一宿。兩年多不見，小寶已是活潑跳的頑皮鬼，除了見面瞬間有點怯生生，很快便和方晟打一片，兩人在地毯上打鬧玩耍，笑一團。白翎站在一邊笑微微看著，眼角卻悄然沁出兩滴眼淚。

足足嬉戲了半個多小時，小寶有些累了，伏到床上看畫片。白翎依偎到他懷里，道：

“爺爺知道你來京都。”

“他也要見我”

“想得”白翎寒著臉說，“你以什麼份見他老人家傳到于老爺子耳里會怎麼想”

方晟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趕乖乖閉。

“于鐵涯在黃海栽了，他以下，于家新生代已挑不出象樣的人選，因此爺爺懷疑于老爺子很可能退而求之，把希押到你上。”

與他分析得差不多，饒是如此還得謙虛一下，方晟道：

“昨晚聊了聊，老爺子沒任何口風。”

“老一輩的都這個德，說話吞吞吐吐好像猜謎語，我就不喜歡，哼”

方晟被逗笑了：“我畢竟是外姓，于家低不下這個頭；再說他們在雙江勢力不強，拿什麼支持我彼此有數就行了。”

這時白翎仿佛想起什麼，期期艾艾道：“哎，跟你商量個事兒”

“怎麼了”剛剛表示討厭，轉眼也吞吞吐吐起來。這可不是白翎的風格。

似乎難以啟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

“你說要是某個長輩我是指很親近的長輩如果，只是如果背叛婚姻的話，你會怎麼做”

“格噔”，方晟心猛地一沉，暗想糟糕，許玉賢和容上校的事很可能被白翎發覺了。也難怪，白翎本就負責報工作，整個雙江哪有能瞞過的事兒一個地市級書記和軍區上校頻繁來往，自然要引起有關部門切注意。

他略一沉，道：“我覺得出你這樣家族的人，按說應該不太在意，你說過你父親有人，其它家族類似況勝不勝數，大家都是家族利益與政治換的犧牲品，迫于力才綁到一條船上，為什麼不可以私下尋找真”

白翎白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倒看得開可這位長輩是人，人怎麼可以做離譜的事”

“的行為有沒有影響家庭”

“沒，都漂泊在外，本來就無所謂家。”

“有沒有造負面影響”

“已引起某些人注意，萬一泄出去后果不堪設想。”

“如果這樣的話，我建議你用委婉的方式提醒當事人懸崖勒馬，既然事尚未敗，只要他倆不再來往，自然相安無事。”

白翎好像并不認同他的觀點，蹙著眉頭苦思冥想，陡地兩眼暴，喝道：“我說的事你早就知道，是麼”

“沒有，沒有”方晟大冤枉，“我不過就事論事，不明白你說的誰。”

仔細審視他的眼神和表，過了會兒咬著道：“告訴你也沒事，就是我媽，跟許玉賢”

方晟假裝大吃一驚，道：“他倆怎麼可能噢，對了，難怪許玉賢一直曉得我倆的關系，當初我就奇怪，他憑什麼掌握那麼多”

“兩人來往非常切，據可靠消息，最近三個月在賓館見面十一次”白翎恨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