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被應志揚的架勢鎮住了。
整整一個上午,張山、胡副總和馬財總都呆在會議室,認真而細致地與對方商談合作的每個細節,毫無瞞提供冬誠的經營狀況、財務報表、資產構等數據,期盡快達合作協議。
中午吃完工作餐,應志揚等人到客房休息,這時葉韻突然來訪。張山哪有心思接待,不耐煩道:
“天大的事也得過兩天,下周吧,我到海陵找你。”
葉韻笑得很甜,豎起修長的手指道:“只說三句話,說完就走。”
“你說。”
“第一句,應志揚有四百家戰略合作酒店,請他任意提供三家的電話號碼,打過去驗證一下。”
“呃,我下午試試。”張山覺得的話很有道理,口說無憑,要核實清楚才行。
“第二句,我也有意加盟,條件肯定比應志揚好,想不想聽一聽”
張山猶豫良久,問:“還有一句呢”
葉韻盯著他,一字一頓道:“冬誠發生的那些怪事兒,想必你已查清跟我無關,那麼,幕后指使者到底想配合誰”
張山悚然一驚。
類似事件,早年跟陳建冬打江山時張山等人都干過,手法如出一轍,只是想不到如今發生在自己上,真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下午胡副總和馬財總繼續討論協議細節,張山則找了個借口與葉韻單獨會談。幾項條件擺開來,張山不得不承認優于應志揚,而且他了解海陵的況,從收購、裝修到重新營業,葉韻表示出的高效率和明能干已得到黃海業認可,再則與縣招待所的戰略合作等于曲線救國,功獲得源源不斷的會議培訓訂單和公務接待,對海陵長遠發展有重要意義。
馬財總覷了空溜過來,悄悄說對方提供了十家酒店,打過去均確認與京都遐思旅游管理公司有合作。
雖然明知有可能事先串通好,那些電話沒準都會轉到應志揚控制的號碼上,張山還是躊躇起來,拿不準要抱遐思旅游這棵大樹,還是強強聯合,讓葉韻介酒店管理
看穿他的心思,馬財總說:“眼下形勢誰都拿不準,不如把兩家都拉進來,葉韻負責餐飲,應志揚負責客房,既能發揮各自優勢,又讓他們之間相互牽制。”
“妙棋”張山一拍大夸道,“只要我們占百分之五十份,牢牢抓幾個重要職位,諒他們翻不出我的五指山”
大方向確定后,談判進展神速。應志揚雖然對半路殺出葉韻頗為不滿,但客房部控制冬誠絕大部分區域,又涉及面積很大的蔽工程,正中下懷,因此嘀咕了幾句也罷了。葉韻本來就不想做客房業務工作量大,需要廣泛的人脈資源和公關手段,短期難見效益。因此兩家戰略合作者可謂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套路大抵相同。按合作協議,五百萬資金全部到賬,然后冬誠宣布暫時歇業,進行部升級改造,并召開新聞發布會,對前期流傳的謠言一一駁斥,還分發了很多照片和資料。
黃海第一建筑公司負責冬誠裝修工程,從領導到小組長幾乎全是劉華父子的鐵底,不消說絕對值得信任,應志揚和葉韻都不想在合作初期、尚未獲得張山信任時耍手腳,不約而同選擇低調態度,耐心等待時機。
趙堯堯生養選了個好時間。周六上午,方晟正往省城趕的途中接到電話,說肚子劇痛,立即讓保姆陪去對面的婦保健院,同時聯系接生醫師和麻醉師。等他駛至醫院,趙堯堯已被推手室還是選擇剖腹產,方池宗、肖蘭、方華等人正守在外面。
焦急中等待了一個多小時,當方晟抱著啼哭不止的小貝,看著臉蒼白宛如大病一場的趙堯堯,心中慨萬千
“又是男孩”
方池宗只注重這一點,毫不掩飾發自心的喜悅。肖蘭瞪了老伴一眼,道:
“男孩孩我都喜歡。”
其實更希是孩,兒雙全嘛。
一家人圍在病床邊有說有笑,臉上漾著笑容。隔了會兒方華送老兩口回去熬粥煨湯,只剩下方晟坐在床邊。
“也是男孩”趙堯堯突然問。
方晟心一沉,盡管趙堯堯平時絕口不提,其實心深還是很介意,此時首先想到的竟是白翎。
“呃養好,注意不要有緒波,不然影響水質量。”方晟岔開話題,老氣
橫秋關照道。
趙堯堯正待追問,病房門口人影一閃,妮婭抱著一大束鮮花笑語盈盈走進來。姹紫嫣紅、艷滴的花朵,與施著淡淡職業妝、儀態萬千的妮婭相映輝,瞬間令方晟有些失神。
妮婭象極為喜小貝,伏在小床邊左看右看,還忍不住親親他的額頭和臉蛋;小貝也很配合地于酣睡狀態,長長的睫微微閃,似乎在做一個香甜的夢。
“我當他的干媽好不好”一臉期盼地看著趙堯堯。
趙堯堯微笑道:“當然可以,有這麼漂亮能干的干媽,是小貝的福氣。”
妮婭聽了又高興地親了小貝一口,然后想想,褪下右手腕上的彩珠串,小心翼翼套到小貝手臂上。
方晟以前聽說過這個珠串非常名貴,由七寶石串連而,價值不菲。當下不肯,妮婭故意沉下臉說這是干媽的見面禮,必須要收下,再說這點東西算什麼,將來干媽的財產都要給小貝的。
因為妮婭早流過獨主義念頭,方晟知道認小貝為干兒子是盤算已久,財產留給小貝也是真實想法,并非開玩笑。
過了會兒牧雨秋和徐靖遙拎著大包小包進來,妮婭見狀閃告辭。
按方晟指點,牧雨秋正在省城考察房地產市場,準備注冊公司涉足房地產開發。他倆深知方晟為人謹慎,絕對不肯收現金、卡和金銀首飾,兩個大男人專門跑到嬰兒商店東撿西挑,買了幾大袋進口尿片、爽、等必需品,價格雖昂貴,方晟也不便說什麼。況且目前牧雨秋有一半的財產都由趙堯堯打理,贏利輒數百萬上千萬,雙方都不在意這點小錢。
中午趙堯堯半倚在床上,方晟親手喂喝了點湯,撕了幾片鴿子,吃完淺淺睡了會兒小貝開始啼哭。趙堯堯一時沒出水,泡的小貝又不肯喝,把小倆口折騰得滿頭大汗。
聯想到白翎獨自在偏僻的山里生養孩子,把小寶拉扯大,自己一點貢獻都沒有,方晟暗自心慚。
下午朱正、程庚明、肖翔和楚中林等老班底結伴而來,同在場都清楚規矩,不送紅包首飾,幾束鮮花和籃裝水果,還有點營養品,重在遠道而來的誼。
傍晚時分,范曉靈和幾名中層代表景區管委會來看,之后葉韻滿香風和一臉笑意地出現,與范曉靈搶著認小貝做干兒子。趙堯堯自然來者不拒,一律應允。
覺得白翎盡管搶在前面替方晟生了兒子,卻只能于暗,哪象自己大大方方接親戚朋友祝賀,還收獲一大堆干媽
晚上七點鐘左右,住院部突然多了不戴著墨鏡、西服打扮、滿臉警惕的陌生人,接著婦產科病區被封鎖,除了醫生、護士任何人不準進。陌生人還逐個病房盤查,將來訪的客人全部客氣有禮但態度堅決地請出去,方華和任樹紅也在其列,病房里只剩方晟陪著趙堯堯。
“怎麼回事”趙堯堯立即聯想到聰聰被盜案件,“又有孩子失蹤了夜里得提高警惕,多找幾個人守著。”
方晟點點頭:“方華回去洗個澡就過來,明晚牧雨秋他們流看守,住院期間我反正一步不離陪你,盡管放心。”
“嗯。”趙堯堯視為理所當然。
見走廊間無人走,護士們也停止巡查,方晟皺眉道:“看架勢是一級警戒,八有大領導來看親戚興師眾,犯得著這樣麼”
趙堯堯完全不懂,問道:“什麼領導可以一級警戒”
“正部級以上實職,在雙江只有省委書記和省長,對了還有黃將軍,他是分區正職。”
“上次何省長和黃將軍參加我們的婚禮,也沒這樣啊。”
“人家提前做了很多防范措施,婚禮現場也有便,而且出東方金城的非貴則富,安全相對較高,不象住院部人流量大,分復雜不單有人販子出沒,還有吸毒者、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等等,容易出子。”
聽他一說趙堯堯更害怕:“夜里兩個人夠不夠不行請專業保鏢。我可不想小貝象聰聰那樣”
方晟笑道:“人販子通常瞅沒人注意悄悄下手,又不會手搶,怕什麼”
兩人正聊著閑話,趙母突然出現在門口:
“堯堯”
方晟連忙起相迎,趙堯堯也了聲“媽”,不料趙母沒有進來的意思,反而往后面讓了讓,隨著厚重而有節奏的腳步聲,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到方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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