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將四千兩銀票給顧和平，說道：「平爺，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顧和平接了銀票，著聲說道：「大管家，你幫我與母親說一聲，我想再見。」

大管家搖搖頭道：「平爺，事已至此再見麵又有何意義呢？還有，老太太現在是你伯母不再是你母親了。」

顧和平失聲痛哭。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這些日子顧和平想起以前顧老太太對他的好，心裡悔恨不已。

大管家看著他這樣心生不忍，不由多說了一句：「平爺，剩下的幾百兩銀子你別再給其他人自己拿著吧！否則，你跟爺姑娘真會流落街頭的。」

說完，大管家嘆了一口氣就走了。

清舒知道銀票都給了顧和平，說道：「幸好我們明年就離開這個地方了，若不然他肯定還會求上門來的。」

顧老太太笑道：「就算不去京城，我也不會再搭理他了。律法宗法上顧和平都已經不是我兒子了，丟開手不管也無人指責。」

清舒搖頭道：「話是這麼說，可到底還是膈應。」

不僅顧和平跟三房的人讓人膈應，林家的人也一樣讓人厭煩。離了這裡，才能真正舒心。

下午放學後，清舒回來看見顧嫻麵喜意。不等問，顧嫻就高興地說道：「清舒，朝廷要開恩科了，恩科的時間定在四月。」

對寒窗苦讀的學子來說，開恩科意味著多了一次考中的機會。

清舒整個人僵住了。

顧嫻見木獃獃的，問道：「清舒，你怎麼了？清舒，你爹明年四月又要下場這顆是大喜事，你怎麼還不高興？」

清舒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沒有不高興，我隻是太意外了。娘，朝廷為何突然開恩科了？」

顧嫻頓了下，說道：「玉貴妃產子，皇上一高興就下旨開恩科選拔人才。」

清舒握了拳頭，費了好大勁才穩住自己：「娘，我還要練字。娘，我先去練字了。」

說完清舒就急匆匆跑去書房，怕再留下來會讓顧嫻看出異樣。

顧嫻忍不住跟陳媽媽抱怨道：「這孩子，練字難道比爹的前程還重要？」

陳媽媽笑著道：「姑娘這般勤，太太你該高興纔是。」

顧嫻苦著臉道：「按理來說是高興，但這孩子……算了，學習總歸是好事。」

其實顧嫻心裡有些怕清舒的。隻是這話不好對任何人說，哪怕是信任的陳媽媽。這當年的怕兒，太沒麵子了。

清舒進了書房就將杏轟出去，然後坐在椅子上地抓著椅子的扶手。

上輩子也是玉貴妃產子皇帝龍心大悅下旨開恩科，而林承鈺就是在這次的恩科之中考中了進士。

會試三年舉辦一次，今年五月會試那些落榜的舉子大半都回去了。而開恩科的聖旨是臘月頒布的，像江南這邊二月開始轉暖，舉子趕去京城不出意外還是能抵達的。可問題是趕了一個多月路，人還沒恢復過來就要考試，連考九天有幾人吃得消的。而北方那些天寒地凍的地方，三月雪都沒化本無法去京城趕考。林承鈺才學並不出眾，能考中進士全是運氣好。

清舒喃喃地說道：「難道這一切真的不能改變嗎？」

說這話，清舒搖頭道：「不，外婆還活著，娘跟妹妹也都還活著。我也不可能再重蹈上輩子的命運。」

這樣想著，清舒也慢慢地冷靜下來。

顧老太太進屋的時候，看見清舒正在研磨：「清舒，你爹明年四月要下場這事，你娘告訴你了嗎？」

清舒看著顧老太太麵憂慮之有些奇怪，外婆又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為什麼一副擔心的樣子呢？

清舒直接問道：「外婆，這是好事，怎麼你一臉的擔憂？」

顧老太太搖頭道：「清舒，這是禍不是福，又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見清舒看著，顧老太太解釋道：「皇上若是沒兒子，現在得了兒子興之下開恩科倒也能理解。可他已經有七個皇子，而且太子還是嫡長子名分早已定下，他這般做將來定會引來儲位之爭。」

清舒覺得顧老太太料事如神。進京的時候，幾位皇子為儲位就爭鬥得很厲害。嫁忠勇侯府後幾位皇子的爭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朝中的大臣沒幾人能獨善其，大半都捲其中，

「清舒，你在聽我說嗎？」

清舒回過神來，笑著說道：「外婆，爹就算考中也不過是個小。等滿了三年後就讓他謀個外任，離京城遠遠的就是。」

顧老太太聞言笑道：「你說得很對，是我杞人憂天了。你爹真考中了，到時候讓他謀個外任遠離京城的是是非非。好了，清舒你繼續練字，外婆出去了。」

外孫將來可是要考文華堂，可不能留下來打擾了。

看著顧老太太的背影，清舒麵憂愁。其實並不擔心朝堂上的是非，那離們很遠，怕的是林承鈺跟崔雪瑩勾搭在一塊。

臘月十八這日，傅苒帶著墜兒回府城。傅苒的父母還健在每年都要回家過年，平日裡回得並不多。

見嶽香香有些落寞，傅苒笑著說道：「香香，雖然先生明年不再教你，但你也不能懶了。每日都要寫十張大字，再將《論語》背。還有我教的那些課程，你在家也要好好溫習。」

清舒很自律，平日裡不用人督促都很刻苦。所以，不用提醒。

嶽香香點了下頭。

傅苒的馬車很快消失在眾人的眼中，顧老太太招呼兩人進屋：「這裡風大，趕進去暖暖子。」

清舒看嶽香香沒打採的，握著的手說道：「香香姐姐，老師正月就回來了，不過是半個月的時間又能見了。」

香香搖頭道：「可是明年我不能再跟先生學了。」

被人嫌棄的滋味真難。

這個話可不好接，清舒笑著轉移了話題：「香香姐姐，馬上就要過年了，瀾姨給你做了什麼新服？」

說起新裳，嶽香香越發鬱猝了了：「做了兩套紅的裳。清舒你是不知道，我娘每年過年給我做的新裳都是大紅。」

導致對新裳一點期待都沒有。

清舒笑了起來：「我過年的裳也是紅的，外婆說過年就該穿的喜慶。」

嶽香香撅噘道：「外婆每次給你做裳都是好幾套地做，而且各種都有。不像我過年隻兩套，而且還都是紅的。」

清舒笑著道；「你可以跟瀾姨提下，說做一套紅的就好。」

嶽香香搖搖頭：「提了，沒用。」

所以希自己快快長大，這樣的事就能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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