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舒看向緩緩走過來的子，整個人都怔住了。

就見這子穿著一綠襦，梳著流雲髻，髮髻上著一隻碧玉的簪子。鵝蛋臉，修長的雙眉，麵板白皙。容貌不算出眾，但眉目間然有一書卷的清氣。

傅苒朝著顧老太太福了一禮，輕聲說道：「傅苒見過老太太。」

顧老太太笑著道：「傅先生客氣了。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小顧嫻，這是我那不的外孫。以後我這外孫還要勞傅先生多費心。」

清舒聽完後，就朝著傅苒福了一禮：「林清舒見過先生。」

在沒拜師之前也不好自稱學生，若不然會惹得對方不喜。

傅苒看到清舒的作有些訝異，沒想到這孩子禮儀這般好。這麼小的年歲也不可能專門學過，應該是耳濡目染。

顧老太太招呼傅苒進屋：「趕了這麼久的路肯定累壞了，先進屋喝口茶歇歇。」

知道傅苒好茶，顧老太太特意去茶鋪取了上等的碧螺春。

客套了一番，傅苒說道：「老太太，祁夫人應該有與你說我收學生的規矩？」

若是清舒符合的要求通過考覈，那就住到顧府。若是不符合要求，連行李都不用搬直接住到客棧去，這樣也避免與顧家有過多的牽扯。

顧老太太點頭道：「姐姐都與我說了，先生有什麼儘管問這孩子。」

雖沒有結拜為姐妹，但在外都是這般稱呼祁夫人。

傅苒也沒客氣，直接問了清舒：「唸了什麼書？」

清舒恭敬地回復道：「《三字經》唸完了，學了三百多個語跟了一些語故事寓言故事。」

傅苒神淡然道：「將《三字經》背一遍給我聽聽。」

清舒已經將《三字經》背得滾瓜爛了，當下也不慌張：「人之初，本善；相近，習相遠……」

顧嫻很自豪地說道：「先生，我家清舒記很好，學東西非常快。這語我隻教了一遍，就記住了。」

傅苒點頭道：「三歲的孩子能背完《三字經》，這記確實不錯。」

顧老太太看了一眼顧嫻，然後與傅苒說道：「先生，你請繼續。」

顧嫻瞬間意識到剛才話不妥當，當下臉有些紅。

也是關心則，其實就是想讓傅苒知道清舒天資好好讓傅苒收下兒。

傅苒問道：「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清舒揚聲說道：「僅僅是供養兒吃穿而不好好教育，是父母的過錯。隻是教育，但不嚴格要求就是做老師的懶惰了。」

傅苒又問道：「禮樂，書數。古六藝，今不。這句何解？」

清舒說道：「禮法、音樂、箭、駕車、書法和算數是古代讀書人必須學習的六種技藝，這六種技藝到現在已經沒人能同時備了。」

「你覺得，你能學習幾種技藝。」

清舒想了下，說道：「我想學音樂、書法跟算。」

其實還可以學箭，不過這個跟段師傅學就好沒必要說。

傅苒沒對此發表意見。每個人況不一樣，想學未必就能學好。

「二十傳，三百載。梁滅之，國乃改。」

清舒很快就接了話：「唐朝統治了近三百年，總共傳了二十位皇帝。到唐哀帝被朱全忠篡位建立了梁朝，唐朝從此滅亡。為跟南北朝時期的梁相區別，史上稱為後梁。」

三歲的孩子能背完《三字經》是很不錯。不過若是死記背而不知道其意其實也沒多大意義。孩子年歲小忘大，不日日溫習過段時間就會忘得一乾二淨了。可林清舒不僅將書背下來，還將這裡麵的意思都弄懂了，這就不能小瞧了。

雖然認可了清舒，不過傅苒神還是淡淡的，讓人看不清數心中所想。

顧老太太見傅苒在忖度，說道：「傅先生，我家乖乖每日卯時過半起床背書，用過早飯跟著府裡的媽媽念書，每日早中晚都會練兩刻鐘的大字。」

頓了下，顧老太太又道：「對了，還有沒完睡覺前都要將白日所學的東西默唸一遍才會去睡。」

傅苒大為意外，看向清舒問道：「睡前將所學的東西默唸一遍，這是誰教你的？」

清舒搖頭說道：「沒誰教，我就覺得睡前在腦子複述一遍會記得更牢固。」

說完，清舒有些怯地說道：「有句俗話說得好，笨鳥先飛。我天資不好，隻能多花些時間去學。」

傅苒忍俊不：「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天資很好。至在我見到的孩子裡麵，沒幾個比得上你。」

清舒很實誠地說道：「先生不用安我，我知道自己什麼樣的。」

其實並不聰明，隻是多活了一輩子李理解力比較強，不過這話沒法說。

顧老太太扶額，還是頭次知道清舒竟這般沒自信。

顧嫻卻是有些後悔，一定是對清舒太嚴苛導致這孩子都不自信了。

傅苒心思一轉，問題：「西瓜、香瓜、南瓜、冬瓜這些瓜都能吃，那你知道什麼瓜不能吃嗎？」

顧老太太跟顧嫻兩人互相對一眼，這是什麼問題。

清舒很快就答道：「傻瓜。」

傅苒點點頭，又問道：「在家裡，你與誰長得最像？」

「我自己。」

傅苒點頭表示答對了，又問道：「一頭牛，向北走10米，再向西走10米，再向南走10米，倒退右轉，那牛的尾朝哪兒？」

「朝地。」

「以後別再妄自菲薄。你記好反應也快，在同齡之中絕對屬於佼佼者。」說完，傅苒笑道：「你祖母說你日日練字，寫幾個字給我看看。」

杏去書房將筆墨取了過來。

清舒取了筆蘸了墨，深呼吸一口氣，這才提筆下寫下『天道酬勤』四個大字。

傅苒沒有說話，隻是接了清舒手裡的筆也寫下了『天道酬勤』四個大字。

清舒讚歎道：「先生，你的字好漂亮。」

傅苒寫的也是簪花小楷，可寫的字比鍾媽媽的更也更飄逸。

資質出眾，悟高，又刻苦，這樣的苗子可遇不可求。也幸虧當時沒拒絕祁夫人的推薦，若不然可就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