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大門口,擺放著兩頭威風凜凜一雌一雄的兩隻獅子。三扇紅漆大門前,站著兩個穿著青的中年男子。
看到顧嫻,一個男子迎了上來,另外一個進了宅子。
過大門就見一塊大石,上麵趴著一隻憨態可掬的石。
看著這沒有任何雕琢過痕跡的烏大石,清舒很是好奇地問道:「娘,這烏好有趣,外婆哪裡尋來的?」這種石頭可遇不可求,當然就算尋到一般人也隻會放在花園,不會放在前院的。
顧嫻神有些黯淡,輕聲道:「這是你外公尋到的。」
烏寓意長壽,顧老太爺想長命百歲,所以將其擺放在前院。可惜世事難料,不到五十他就去世了。
回過神來,顧嫻問道:「這事我以前跟你說過,你忘記了?」
自然是忘了。
清舒一邊走一邊看,白牆青瓦,婉約小巧。雖沒有十步一景,但房子雕樑畫棟,院亭臺閣樓,也甚是富貴。
路上那些正在做活的僕從,見到顧嫻都放下手頭的事上前請安。
看著兩旁的樹木,清舒仰頭問道:「娘,怎麼這兒的樹都這麼矮,還沒隔壁家的棗樹高呢!」
隔壁鄰居家,有一顆又高又大的棗樹。據說那顆棗樹,有十多年的樹齡了。
顧嫻笑著道:「這樹是去年開春栽的。等過幾年,也會很高了。」
到正房外,就有一個穿著水紅裳鵝蛋臉的丫鬟走上來將兩人迎了進去。
走近正廳,就見正麵擺放著一張酸枝木長案,桌子正中央擺放著一鼎古樸的香爐,牆上掛著金玉捧壽桃畫。長案左右兩邊放著兩把太師椅,下麵兩邊一溜的椅子。
進了屋,清舒都看不過來。漆嵌象牙花鳥座屏、掛著鑲嵌了寶石的座鐘,還有多寶格上擺放著古玩跟瓷。這些東西雖沒忠勇侯府夫人屋裡的緻,但也都價值不菲。
見清舒盯著塌上擺放的玉如意看,顧老太太取了來遞到清舒手中。
顧嫻忙說道:「娘,紅豆還小哪能玩這個。萬一不小心掉了怎麼辦?」這種易碎品,是從不給清舒玩的。
顧老太太擺擺手說道:「摔碎就摔碎,我這裡還有好幾個呢!」
對於顧老太太的豪,清舒這會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顧嫻嘆了一口氣。這就是不喜歡清舒來顧府的原因,長此以往孩子肯定會被寵壞的。
顧老太太將清舒抱在懷裡,笑瞇瞇地問道:「我的乖乖,吃早飯了沒有?」
清舒點頭說道:「吃了。外婆,我現在有大名了,清舒,你以後要我清舒。」
顧老太太一臉稀罕地說道:「喲,我的乖乖有大名了呀?」
清舒重重點頭道:「是啊,娘給我取的。外婆,清舒這個名好不好聽?」
這時候的清舒仿若真是個四歲的孩子,天真無邪單純可。
「好聽,好聽,我的乖乖什麼都好聽。」說完,顧老太太問道:「清舒,中午咱就做你最好吃的紅燒、糖醋魚跟蘑菇燉,你看好不好?」
顧嫻聞言忙道:「娘,賀叔說傷了脾胃,得吃清淡好克化的東西,不能吃大魚大這些葷腥的東西。」
這些日子不能吃,整日清湯寡水的,清舒以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
清舒原本就想減,如今正合意,是不想再聽到別人喚胖妞妹了。
顧老太太說道:「那就吃清蒸鰣魚跟蘑菇燉,再清炒兩個小菜。」
既不是口味重的菜,顧嫻自然不反對。
清舒卻是說道:「外婆,我想吃杭三鮮。」
也是在陪忠勇侯府的夫人用膳時有幸吃到杭三鮮。這道菜滋味多樣,清香爽。吃過一次清舒就再不能忘。雖然後來學會了,隻是院子沒小廚房,很有機會吃。
顧嫻皺著眉頭道:「太麻煩了,換一樣吧!」這杭三鮮雖不是什麼名貴的菜,但是需要水發皮、魚茸、、豬肚這些材料,還必須得買新鮮的來做,若不然味道就差很多。
顧老太太不高興地說道:「不過是新鮮的跟魚,又有什麼麻煩的,家裡沒有讓人去街上買就是了。」
被人這般寵著,真好。
清舒親了顧老太太一口,說道:「外婆,我最你了。」
每次囡囡親說這話的時候,的心都要化了。清舒覺得,顧老太太肯定也很用。
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瞇了一條:「外婆也最你。」
花媽媽也是滿臉笑意,老太太有多久沒笑得這般開懷了。
顧嫻好笑地看了一眼清舒,這丫頭什麼時候這般甜了。
可惜,其樂融融的氣氛沒維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杏兒掀開簾子,走進來福了一禮說道:「老太太,老爺帶著太太來請安。」
顧老太太的臉,立即沉了下去:「讓他們回去。」
顧嫻好不容易回來一趟,見到到小袁氏這糟心玩意怕又得帶著一肚子的氣回去。
「娘,和平帶著弟妹來給你請安,你不見總歸不好。」關係弄的太僵,最後吃虧的還不是娘。畢竟以後,還得要兩人養老。
顧老太太沉默了下,說道:「那就讓他們進來吧!」
清舒看向兩人。
今日顧和平穿著一寶藍杭綢圓領直綴,腰間佩戴著一塊流雲百福和田玉佩。樣貌普通,但神看起來很溫和。
與顧和平的平凡不一樣,袁珊娘長得很漂亮,五艷麗,生了兩個孩子仍是前凸後翹腰肢纖細。
清舒看到兩人非常意外。十歲那年在大街上見過他們。當時兩人穿著布裳,袁珊娘臉上還有兩道長長的疤看起來猙獰恐怖,而顧和平佝著子神麻木。
清舒忙起福禮道:「舅舅、舅母好。」
顧和平給老太太問了安後,看著清舒有些遲疑地了一聲:「紅豆……」
袁珊娘驚撥出聲:「喲,紅豆,你怎麼這個鬼樣子了?」
顧和平見顧老太太臉不大好看,忙說道:「母親,姍娘也是關心紅豆。」
顧老太太冷笑了下,若真是關心,怎麼會不知道紅豆瘦了這麼多是因為病了好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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