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張口就是一套又一套假大空的安話,起后脖頸的細頭發,用紙巾給汗,旁邊還有兩個會所的服務生,一個拿著小電扇給吹風,另一個端著杯子問要不要喝水。
梁空也沒閑著,單膝蹲下去,替把角那點灰拍了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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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聽聞你
回到家, 已是深夜。
哭過的一雙眼睛微腫,冰箱里的冷源照出來,附帶一陣冷氣, 駱悅人拿了瓶酸捂在自己眼皮上。
靠著閉合的冰箱門, 回顧不久前的糗事。
梅惠在藝學校當音樂老師,這兩天培訓出差,明天上午才能回來, 駱悅人洗完澡,把服洗了晾了,臺連著院子,剝落暑氣的夜風里混雜著花香。
神思懸浮, 吹了會兒風, 趿拉著拖鞋回了自己房間。
按慣例, 準高三八月初就要開始上課,今年瀾城氣溫創歷史新高, 氣象臺頻發高溫預警,教育局嚴令止補課,他們這一屆準高三才得了一個長假。
但也不輕松, 班群作業布了一堆,讓學生自行復習, 每天都要打卡。
同桌江瑤發消息問要英語報紙完型和閱讀的答案,駱悅人翻出來, 拍了圖發過去。
明天周日,最后一天假期,也不完整, 因為晚上就要去上自習。
壁鐘已經撥針至深夜, 桌角水養的花枝幽幽吐馥, 駱悅人捧著手機,去瀾中吧搜梁空。
知道他很有名,但還是被帖子的數量給驚到,隨便點開一則。
樓已經蓋到四位數。
沒點開前,駱悅人還納悶了一下,標題為什麼狂加一排嘆號寫著“無人生還”,點開才知道,滿屏都是各種死了。
[帥死了!]
[拽死了!]
[貴死了!]
帖子里是高二文藝匯演,他在禮堂臺下被人拍,po了圖。
評論區各種夸張句,配不要錢的嘆號。
熱評第一是:活一太子爺選妃現場。
下面數條評論化福爾斯,從臺下的燈組和調分析這是文藝匯演的哪一個節目,更有甚者,分析他可能在看誰。
照片里,梁空神倨傲又帶一觀賞興味,指背慵懶撐著下頜,舞臺上的燈映過來,背景是由暗紅絨座椅拼的觀眾席,人影綽綽。
拍照的人顯然深諳構圖,將梁空放置在視覺中心上,雖然圖有點糊,但獨獨他眼睛里映了點。
很有一種,高朋滿座皆寂然的清冷弧。
加上他個子高,頭肩比優越,單坐那兒就有點耀塵寰的意思。
那些帶圖的評論下,一半是說他側臉的,另一半在說他的手。
[都是可以拿去賺錢的級別,可偏偏,這個人最不缺的就是錢。]
駱悅人看著這條高贊的評論愣了一下,先是想到離開曼國會所前的最后畫面——梁空邊站著的三個安的姐姐,把送上出租,跟說路上小心。
又想到,他說他在那里打暑假工。
他是不是在逗玩啊?
明明那里的服務生都是穿制服的,哪有像他那樣穿聯名球鞋打暑假工的?
驗人間疾苦嗎?
視線回到手機屏幕上,指尖輕輕,有點不能想象,這些匿名id后可能就有自己邊的同學,可轉瞬,想到今晚在曼國會所遇見梁空發生的一切,似乎也是不能想象的事。
看了一會兒,放下手機,去理書,扉頁翻開,新書帶著濃厚的印刷墨水氣息,伏案寫上班級姓名。
今天早上剛報名,連新學期的課表都沒有,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先看什麼,草草翻了幾頁高頻英語單詞,又拿起手機,想再去吧看看關于梁空的帖子,手機忽然一震,屏幕頂端切進一條消息。
瀾中文學社的企鵝群,有人艾特。
[@駱悅人]
[這學期廣播臺是不是要換屆了啊,裴思禹是不是不會再讀稿了?]
接著,另一個生發貓貓頭流淚的表包說:[嗚嗚嗚再也聽不到裴思禹的聲音,我真的會難過的好嗎!]
[為什麼說的跟裴思禹死了一樣,人家只是廣播臺慣例換屆好嗎?在學校還是能看到啊!]
駱悅人往群里回一條:[廣播臺換屆要在國慶后。]
這就代表,駱悅人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和裴思禹一起在廣播臺讀稿。
翻到裴思禹的企鵝號,最新的聊天記錄還停在三個月前,高二會考,文理生之間都會互相借政史地和理化生的筆記,裴思禹問借了歷史筆記。
都快忘了自己之前上課發呆,在書上畫過一些七八糟的涂,結果裴思禹拍了圖發過來。
[你好像很喜歡給古人設計新發型,我朋友今天發現的,說你雖然學文,但沒準有個當托尼的大夢想。]
他們從來沒有這麼輕松地聊過天。
駱悅人很不好意思,又為這種言語間的距離拉近到悄悄開心。
那時回:[上課發呆,隨便畫畫的。]
之后他們就沒有再聊過天。
從高二換屆算起,雖然跟裴思禹在廣播站讀了快一年的稿,但每天大課間那二十幾分鐘并沒有什麼流作用,只是一直聽著那道聲音在自己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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