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小秦說了，這屋子裏不會被人監聽，也可以放心說。"

    溫舒乖乖坐在徐蘭芝旁，心中則帶著幾分疑：“，你要說什麽？”

    徐蘭芝的手輕輕拍著溫舒的手，一雙蒙著翳的眼睛，居然流出了幾分擔心的模樣。

    “小舒啊，知道，一直以來你都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

    “不論是學習，還是生活，都不需要心，也不需要多說什麽。”

    “話說回來，這個瞎眼老婆子，除了給你添，好像也幫不上你什麽。”

    “，你別這麽說。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徐蘭芝搖搖頭：“就算沒有我，你早晚也會適應的。孩子，你要知道，時間會衝淡一切。活了這麽大把年紀，經曆過的痛楚，遠比你想象得要多，但不還是好好地活到了今天？”

    “……”

    “好了，不說這些遠的，還是回到現在。”

    “你肯定是做好了打算，才決定跟著秦思洋來第7區上學的吧。”

    溫舒抿不語，徐蘭芝也沒有追問的意思。

    “你的打算，不會去問。一直以來，你都有許多自己的打算，知道的，但是也從沒有跟你打聽過。”

    “這個世道，序列能力什麽的，厲害得嚇人。也怕自己知道得多了，哪天被人用序列能力搞得五迷三道的，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把你的事給了出去。”

    “你是現在唯一的牽掛，要是因為給你添了麻煩，那恐怕真的會後悔死。”

    溫舒聽到這裏，心中一怔。

    哪還不知道徐蘭芝話裏有話！

    自己的事，難道一直都有所察覺？！

    驚得看向徐蘭芝，在確認是否真的已經看不見了。

    徐蘭芝笑了笑，手順著溫舒的臉頰上去，幫理了下額頭的碎發：“小舒，你是不是在想，一個瞎老太婆，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小舒，雖然我瞎了，但也是聽著你、聞著你長大的。你有什麽事，我這個老婆子，怎麽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

    “隻是那些擔心的話，不會跟你說，怕你分心，怕你到影響，相信，你做的事，肯定是對的。”

    “你高考結束了，要上大學……哦不，現在是學院，你要上學院了，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人。所以，也要跟你聊聊這些年來心底的話。”

    溫舒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直勾勾地看著徐蘭芝。

    與相依為命這些年，是第一次聽徐蘭芝提起這些事。

    在的腦海中，徐蘭芝就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平安喜樂的和相依為命的老人。

    卻從未想過，也是個心細如發的人。

    甚至心細得有些過分了。

    徐蘭芝又將手放在溫舒的手背上，緩緩說道：“小舒，你看人的眼很好，隨老婆子我。”

    “秦思洋是個不錯的孩子，你能在安全區邊緣那種破落地方，找到這麽個心不錯、能力頂尖的男孩互相依靠，很不容易。”

    “你認識他之後，每天回家的笑聲都比以前要多一些。”

    然後，徐蘭芝猶豫了片刻，又開口說道：“就算是你們兩個一起，做了些不好的事。你的心，也比以前與另一個人做不好的事，要好得多。瞧得出來，你喜歡秦思洋這個孩子。”

    “？！”

    溫舒再也無法保持鎮定，驚得把手從徐蘭芝的手中出，不可思議地盯著徐蘭芝。

    不好的事？

    徐蘭芝的指代，讓溫舒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之前殺人的經曆。

    可是這些，徐蘭芝又是怎麽知道的？！

    不在心中懷疑，眼前這個再悉不過的老人，還是不是那個悉的老人！

    徐蘭芝悵然地歎了一口氣：“知道，跟你講這些事的時候，你肯定會有很大的反應。”

    溫舒皺眉問道：“，你真的什麽都看不見麽？！”

    “看？”徐蘭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的時候，聞比看有用。”

    溫舒更是震驚：“你鼻子這麽靈敏？！難道……你覺醒了【聞香人】序列？！”

    “【聞香人】？序列？”徐蘭芝苦笑一聲：“小舒，你也太瞧得起你了。如果覺醒了什麽序列，我哪還會讓你跟我在那破地方住。”

    “但你說的對。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鼻子變得很好用了。覺得，自己說不定都能趕上狗鼻子了。”

    溫舒則依舊盯著徐蘭芝：“沒有覺醒序列能力麽……怪不得。”

    “小舒，說了這麽多，隻是想告訴你，其實你的事，知道。而的心，也永遠和你在一起。”

    說著，徐蘭芝的手又開始在沙發上索起來，到溫舒的手掌後，又緩緩地握住。

    “現在，你就是活著唯一的盼頭，隻希你能過得好。”

    雖然對於徐蘭芝突如其來的訴說到驚異，但溫舒還是被溫和關切打。

    多年來，與相依為命的記憶一點點浮上心頭，四隻手掌再次握在一起。

    “……”

    徐蘭芝又語重心長地說道：“小舒，本以為你會去排名墊底的天同學院或者人興學院。”

    “你之前是覺得，隻有那兩所學院提供獨居室宿舍，所以想去那裏。”

    “支持你，是因為那兩個學院可能同學的份簡單點，你以後沒有那麽多麻煩。”

    “可是這九龍學院……”

    “別的不說，就說把我們接來的秦思洋。他人雖然不錯，可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剛剛在樓下，跟人聊的都是商會、家族之類的話題，聽起來就有許多麻煩和危險，你這樣的背景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沒命。”

    “小舒，你真的確定要在這裏落腳了麽？現在沒填報高考誌願，你打算改，還來得及。擔心……”

    “，希你能像以前那樣相信我。”

    溫舒輕輕握住徐蘭芝的手，目堅定而深邃。

    “相信我，我會帶著你過平安順遂的日子。麵對未來選擇退逃避，遇到的危險未必會比選擇勇敢前進遇到的要。況且——”

    “退逃避，不是我化解危險的方式。”

    而後溫舒沉思片刻，又補充道：

    “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