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了。”黎穗的視線從他鬢側往下劃落的那滴水珠上移開，起扯扯睡擺。

“剛躺半天想什麼呢？”

“想——”

黎穗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把心里的疑和懷疑說給周景淮聽。

這和當初事業上的迷茫不一樣，牽扯上人際關系，后面如果執意追究，還可能引發一系列矛盾，沒必要托其他人下水，想。

“想主題店的事。”甩甩手，表瞬間轉晴天，“寶記真的要在星市集開主題店啊？”

周景淮盯著看了一會兒，沒有追問，只低低“嗯”了一聲。

黎穗低落的緒，因為這，幾乎一掃而空。

對于最近正好在學文糖畫的來講，這種覺無異于像學渣踩了狗屎運，中高考數學整張卷子。

拖鞋噠噠作響，雀躍地朝房間奔去。

“發財了發財了！”

*

周五，主題店正式開業。

一如黎穗所期盼的，沾了主題店的，市集的人流量水漲船高，而最近在苦練的文糖畫，也一下從無人在意，變得炙手可熱。

旁邊的店鋪紛紛推出一系列優惠活吸引顧客，黎穗隨大流，也推出了“三個簡單款打九折，三個復雜款打八折”的優惠。

但才第一個晚上，就后悔了。

來逛主題店的人基本都是組團來的，就連買糖畫，大多也是好幾個人一起付款。

的文科腦子，真的口算不過來這麼復雜的數學題，尤其是還道道不一樣。

“老板，我們五個簡單款，兩個復雜款，一共多錢啊？”

“老板，我們是一個簡單款，四個復雜款。”

“老板，我……”

“不好意思，麻煩稍等一下哦。”黎穗本空不出來手來作計算，腦子一團麻的時候，只能想到打電話求助。

微信聊天列表排在前幾位的，是何瀟雨、周景淮和周芷玉。

周芷玉被率先排除，總不能大晚上的打擾長輩，何瀟雨倒是可以……可是數學比自己還差呢，算了。

黎穗頭疼地給周景淮發去了語音邀請，幸好那頭接得還算快速。

約聽到音樂和談聲，黎穗忐忑問：“你方便說話嗎？”

那邊音量輕了不，周景淮的回答顯得越發清晰：“你說。”

黎穗急匆匆問：“簡單款六元，復雜款十一元，然后三個簡單款打九折，三個復雜款打八折，那五個簡單款，兩個復雜款，一共多錢啊？你快拿個計算幫我算算。”

剛說完，周景淮口而出：“50.2。”

這麼快？

黎穗愣了下，轉念想起周景淮的腦子，確實比計算好使。

抬頭看向對面拿著手機正要掃碼的生，微笑道：“50.2，算50就好啦。”

說完，又問：“那一個簡單款，四個復雜款呢？”

“43.4。”

“43。”黎穗對另一位顧客說完，突然覺得上的負擔卸下了大半。

一邊畫著手里的鼎，一邊和周景淮說話，由于用嗓過度，顯得有些沙啞，聽起來顯得莫名委屈：“周景淮，你現在沒事吧？我算不過來了，你能不能別掛。”

“嗯。”周景淮應了一聲。

“我不讓你做白工，今天的營業額，我分你一半。”黎穗便戴上藍牙耳機，把手機放進了口袋里。

最開始，只有顧客結賬時，才會會對著耳機說話，后來夜漸深，顧客慢慢變，黎穗的話便多了些，開啟了吐槽模式。

“我覺得我的手不是我的了，我現在是一個莫得的作畫機。”黎穗看著眼前空的小徑，莫名松了口氣，“你掛電話吧，后面都是散客，我算得過來了。”

那頭似輕笑了一聲：“幾點結束？”

黎穗看了眼時間：“大概再半個小時吧，沒幾個顧客了，我接完這幾單就不接了。”

“嗯。”周景淮說，“來接你？”

“不用，太麻煩了。”

“剛從再遇出來，順路。”

再遇是周景淮朋友開的酒吧，從那兒到家，倒是的確會經過市集，這樣豈不是可以走二十分鐘的路？

今天已經快累死了，這無疑是個巨大的。

“那行，謝啦。”哎，又欠他一個人，黎穗無奈地想。

那頭，周景淮在一道意味深長的目掃下，掛斷了電話。

他抬眸看向對面拿著酒杯，滿臉揶揄的徐昭禮：“我有這麼好看？”

“倒也不是。”徐昭禮賤嗖嗖地笑道，“你跟沉野，不愧是我們這寶地的臥龍雛，他在包廂看書，你在包廂做數學題。但是……我記得你沒有妹妹啊？”

“我老婆。”

說完，徐昭禮臉上的笑瞬間變淡，轉變了一種擔憂。

他突然躥了過來，坐到周景淮邊，低聲音問：“你不會是看上高中生了吧？”

周景淮看著心很不錯，不僅沒解釋，反而輕輕挑了下眉梢。

“不對，剛才那點簡單的數學，也不該是高中生的題目啊，初、初中生……？”徐昭禮臉都白了。

周景淮幽幽道：“你當我畜生？”

“那就好，那就好，我剛想說這可不得好死。”說完，徐昭禮突然扇了三下自己的，“呸呸呸，不說死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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