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不再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就在他思考著應對方式的時候,卻意外看到,手機屏幕左上角的備忘錄上顯示了一行文字。
“周景淮!我要殺了你!!!”
他從來不使用手機的備忘錄。
哪來的文字?
周景淮一開始以為是誰惡作劇,點開才注意到這句話刻意帶了雙引號,后面還有一段劇描寫。
他幾乎瞬間想起,之前聽爺爺提起過,黎穗好像在網上寫小說。
他想,自己這名字大概了的素材。
周景淮轉頭看了眼手機賬號,果不其然,登陸者id黎穗。
他按下退出,屏幕上立刻跳出提醒:【您確定要退出該賬號嗎?】
周景淮的右手拇指停留在那個“是”上,卻又突然頓住。
幾秒后,他選擇了否,然后重新點開備忘錄,留下了那句回復。
事的發展一如他預料,黎穗的注意力,完全被這件事轉移,毫沒有想起離婚的事。
現在估計滿腦子都只剩下如何和他作對。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想,或許自己還是應該嘗試改變一下和黎穗的相模式,否則距離下次提離婚,估計也不遠了。
雖然不必麻到這種程度。
他解鎖手機,嘗試著用溫和的語氣,給黎穗發去一條消息:【今晚幾點下班?去接你。】
黎穗:【?】
黎穗:【干嘛?】
周景淮:【沒干嘛,要吃什麼嗎?給你帶。】
黎穗沒有回復。
過了大概十幾秒,手機響了,正是黎穗來電。
周景淮剛按下接聽,還來不及開口,就聽到對面的人扯出一聲驚:
“周景淮!你微信好像被盜了!快去鎖定!”
周景淮:“……”
*
晚上周景淮回到家時,黎穗剛練習完糖畫,正在收拾工,開口就是一句:
“你微信找回來了嗎?”
周景淮下西裝外套,隨手掛在架上:“嗯。”
“那就好。”黎穗好奇地問,“你給我備注了個啥呀?他為啥給我發這些莫名其妙的。”
“他群發。”
“哦哦。”黎穗想著,騙子都這樣,先靠言語拉近關系,后面就要讓轉賬了。
還好警覺。
客廳里罕見沉默,黎穗這才注意到,他看起來有些嚴肅,不像平日里那般欠嗖嗖的。
“你怎麼啦?這事兒很難搞嗎?是不是公司機泄了?”
周景淮沒有直接回答,但面沉重地嘆了口氣:“我最近會比較忙,晚上可能晚點回來。”
“啊,好。”看來大概率是了。
話都說到這了,黎穗自然不好在這種時候火上澆油地提離婚,于心不忍地想,還是先放一放吧,等他把這急事兒理完再說。
轉了轉酸的手腕,黎穗往沙發一躺,從口袋里出手機,準備開啟深夜休閑模式。
卻意外地發現微信右上角莫名其妙有99+提醒,黎穗驚訝點開,信息都來自高三班級群。
高三時沒有手機,這群還是上了大學后,何瀟雨把拉進去的,但那時候各奔東西,群里已經沒什麼人說話,也就忘了設置免打擾。
今天不知為何又罕見熱鬧了一回。
黎穗翻到最上面,看到了班長蘇天明的提問:【五一校慶,有人要回校嗎?回的人到我這兒登記一下哈,隔壁班輝哥大氣,資助了文化衫,到時候每人一件。】
底下陸陸續續有人回復。
【輝哥發達了啊?】
【謝謝輝老板!】
【當年我就覺得我們輝哥雖然瘦瘦小小,但一定不是等閑之輩!聽說畢業一年已經做到經理級別了?牛啊!】
……
黎穗回憶片刻才想起大家口中的“輝哥”是誰。
陳輝,當年談霄的同桌。
面對大家的熱,蘇天明開玩笑道:【你們可別都來,那就太貴了,我怕輝哥破產,周五就請不了我們部門同事去云上了。】
【云上KTV?我知道那個,還貴,不過環境是真好,音響也牛。】
【你這麼說,那不行,為了這文化衫,我也得去。】
【哎,班長幫忙問問輝哥,談霄會來嗎?我最近在看他的劇,演得太好了!】
【你想多了吧?都大明星了,哪還有時間。】
【也是,都不知道他用不用這微信了,朋友圈也沒見他發過東西。】
……
大家聊著聊著,話題就被岔開,全部引到了談霄上,談論著他拿了多獎、多瘋狂、如何芒萬丈。
黎穗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這個名字,帶給最深刻的記憶,不是夏日午后的籃球場、不是時不時的擔心憂慮,而是那個……暗的廢棄洗手間。
黎穗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過當年的無助,但此刻回憶起來,才發現依舊記得那麼清晰,就像一切就發生在昨天。
黎穗當年是在本校高考,最后一天的下午,考試開考前,在課桌里發現了談霄的紙條,說約在廢棄洗手間后的梧桐園里見。
黎穗確認,那個字跡的確是談霄的,梧桐園也確實是他們偶爾有事會去的地方,于是沒有懷疑。
然而在經過那個廢棄的洗手間,卻突然聽到里面傳來虛弱的嗚咽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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