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序有點意外,想起機場遠遠看到的那個人影,沒想到真的是他。
“庭洲哥,這麼巧。”
“不巧。”賀庭洲抄著兜,視線不聲地從手機移開,“你要參加的峰會,我也要參加。”
用腹照當頭像,能是什麼正經人。
淺,庸俗,居心不良。
“哦。”霜序轉過,站在他左前方。
電梯往上執行,霜序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也就沒有主搭話,安靜地跟他並肩站著。
靜默幾秒,旁邊傳來賀庭洲寡淡的嗓音,不經意般問:“自已來的?”
“還有一個下屬。”霜序回答。
賀庭洲沒再說話。
電梯到達七樓,霜序抬腳正要出去,他慢悠悠問了一句:“你下屬也住這?”
“對啊。”
霜序說完,聽見賀庭洲很輕地哂了聲。
聽出他的嘲諷,但不明白原因:“有什麼問題嗎?”
這樓層是行政套房,雲盾集團只有總監以上的級別,才有這種差旅標準。飛雪一個窮得快揭不開鍋的小公司,自然不會給普通員工訂行政套房。
所以,大機率,他們一起住。
賀庭洲靠到後的電梯壁,頂調偏暖,投在他臉上,他眼神卻是一種冷淡的輕慢:“我怎麼沒有你這麼‘大方’的老闆呢。”
“你自已不就是老闆。你可以對你的下屬也大方一點。”霜序忍著脾氣說完這句,扭頭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洗澡的時候,莫名又想起賀庭洲的那個眼神。
說不出來,只是覺得,本來還不錯的心,忽然有點堵得慌。
不懂賀庭洲為什麼總是對冷嘲熱諷的。
他幫過,救過,但每次自以為跟他關係近了一些,最後都會被打醒,提醒別自作多。
算了。
賀庭洲本來就不是能當作朋友的人。
翌日上午,惠風科技負責對接的人一直沒靜,快到約定時間,霜序主給對方打去一通電話,忙線。
之後一個小時,都沒有聯絡上惠風的人。
這種毫無代的失約行為是霜序最不喜歡的,皺了皺眉,已經有不妙的預。
類似的況,飛雪已經經歷過,經驗可謂富,大神擔憂道:“他們是不是又不想合作了?”
霜序不再幹等,直接了輛車:“去他們公司吧。”
兩人到達惠風科技所在的工業園區,找負責的客戶總監。
書說:“張總正在接待客戶,兩位稍等一會吧。”
這一等,又是將近一個小時。
霜序看了眼手錶,起去找書:“你們張總的客戶接待完了嗎?”
“不好意思,張總臨時有急事,已經出去了。”
霜序不說話,靜靜盯著。
看得書臉尷尬起來,訕訕道:“我跟他說過的,但是他說有急事,一出來就急匆匆走了。”
這種事不是一個小書能做主的,霜序知道,為難也沒用。
“那請你轉達你們張總,做人要講究基本的誠信,不想合作,或者有什麼顧慮,應該在我們來之前說明白,而不是像這樣把人晾著,耍著玩。”
霜序說,“既然你們非要‘請’我們來這一趟,那這次的機票和酒店費用,賬單我稍後會發給你們,麻煩報銷一下。”
離開惠風之後,大神很喪氣地問:“怎麼我們老是到這種事啊?又白忙活一場。”
他們站在路邊等車,霜序看了看遠的藍天和巍峨的高樓,還是不急不躁的樣子。
“人總要走一些彎路的,也不算白跑一趟,明天就是氫能發展峰會,去看看也無妨,說不定有別的收穫。”
“你怎麼都不生氣啊。”大神說,“要是舒總,早就炸了。”
“因為生氣也沒用啊。”霜序笑道,“其實有脾氣能發出來才最好,不能發的脾氣都會變結節,長在的某個地方。學姐比我灑多了。”
回到酒店的時候,好巧不巧,在門口上賀庭洲。
加長勞斯萊斯停在酒店門口,賀庭洲穿了一碳灰西裝,難得將釦子系得嚴謹,領帶打得端正。
總助徐楨已經開啟車門,他正要上車。
霜序正在禮貌地打招呼而不禮貌地視而不見之間搖擺,一個沒留神,被地毯絆了一下。
大神馬上扶了手臂一下:“噯,小心!”
“沒事。”
霜序站直,不遠的賀庭洲已經注意到他們。
他站在車旁,定製黑車漆襯托著他鋒俊的五,那雙冷銳狹長的黑眸漫不經心掃過霜序。
繼而順著手臂,移向邊的男人。
毫無品味可言的襯衫,下襬紮在牛仔裡,揹著學生式的黑雙肩包,鼻樑上戴著黑框眼鏡,一頭羊似的自來卷。
除了面板因為常年不見而白一些,五清秀一些,可以說是無甚特別,隨便找間大學扔進去,一秒鐘能繁衍出二十個。
見賀庭洲盯著對方看了好幾秒,徐楨也往那邊看了一眼。
隨即向賀庭洲解釋這位的來歷。
跟隨霜序來出差的這位大神,是個十三歲就考上燕城大學的天才,姓程,名字有點生僻,湜也,飛雪的員工都直呼他大神。
他是飛雪的鎮司之寶,唯一的病就是社恐。
當初陳沛然跟舒揚分家時,第一個就想帶他走。據說連打了十幾個電話發了幾十條60秒長語音,把大神得半夜三點爬起來把他拉黑了。
賀庭洲沒說話,盯著走過來的兩人。
霜序剛要打招呼,賀庭洲挑剔的目從男人上移回來,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你的口味真是千變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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