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有餘悸,他雖然單純,但是現在也算是看出點門道了,微的看著眼前的秦將軍:“爹,他們真的是來救我們的嗎?”
如果真的等他們來救,他早就已經被燒焦炭了。
秦將軍目視前方,卻並沒有安兒子,而是沉著冷靜的道:“有些事你心裡知道就好,看清楚了沒有?這世上的事,不是你不存壞心,不去害人,便能安安穩穩的。多得是人心積慮的因為各種原因要利用你,害你。從此以後,你把眼睛給我放的亮一些!”
從前他還是太寵孩子了。
雖然捨得放他進神機營歷練,但是卻總歸在人世故上差了些。
秦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
也怪不得那些人會選中他做棋子,去害韋嘉朝了。
秦被父親的話說的心中發,但是卻也知道父親這話是金玉良言,忙重重的點了點頭承諾:“爹,我記住了!”
外面那幫人總算是開始去找水來滅火。
可此時的火已經越燒越旺,連略的架構都看不出來了。
眾人都驚得不輕。
百戶長有些吃驚:“怎麼會起這麼大的火?!今天巡查的人呢,他們都沒有預警嗎?!”
軍中最怕的就是火災,對於這一點管控極為嚴格。
每天巡視的人也是編組進行的,為的就是怕天乾燥的著了火,不好撲救。
但是今天這麼大的火勢,竟然沒人提前四敲鑼報警,但凡是有人提前示警,也不至於都給燒沒了。
眾人都糟糟的,一時也沒人去回百戶長的話。
百戶長恨得跺腳,又問:“這裡頭有什麼人在?!這可有人知道?!”
有個人小心翼翼的說:“好像,好像是秦和秦將軍在這兒住。”
秦將軍在神機營雖然沒有職位,但是他因為是在兵部武選司的,所以時常會過來,跟上下人的關係都很好,他這次過來又為了韋將軍的事兒,所以神機營也給他安排好了住。
聽見說是秦在裡頭,百戶長更是面大變,急忙讓人衝進去救人。
這剛死了指揮使。
若是秦將軍也死在裡頭,神機營上上下下不得來一場大清洗啊?
像是他們這種中下層無權無勢的,最是容易被推出來背黑鍋了!
只是現在顯然已經晚了,若是能救,大家自然也會去救一救的,畢竟救出人來,不管怎麼說也是功勞一樁。
但是現在這個火勢,再往裡頭衝那就是在送死。
這誰會真的蠢到想去送死呢?
又不是活膩味了。
百戶長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見沒人肯去,厲聲喊:“快去請人過來!”
這麼大的事,他也做不了主,還不如讓上頭的人來做個決斷。
上頭很快就來人了,來的還是範亮。
範亮跟秦將軍素來是好友,兩人也關係好。
見到他來,百戶長深吸口氣,有點兒忐忑的上前稟報,心裡已經做好了捱罵的準備。
誰知道範亮卻並沒有罵人,只是看了一眼沖天的火皺著眉頭:“這麼大的火,哪裡還能救的了人?別再做無謂的犧牲了,先滅火吧!”
這就完了?
百戶長震驚不已。
但是,已經確定的就有秦在裡頭啊!
秦可是秦將軍的獨子!
範亮就一點兒努力都不做就這麼定了嗎?
他詫異,也有旁人詫異的,都忍不住側目。
範亮氣定神閒,只當沒看見這些目,淡淡的說:“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了,不必再說了,先救火吧。把火給撲滅了再說。”
至於秦......
範亮唉聲嘆氣:“這事兒是個意外,誰也不想的.......”
秦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又看了看自己老爹,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父親會說,要帶眼識人。
原來這個世上真的什麼人都有。
範亮分明是父親的好友,但是看他現在提起自己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死了的是一隻貓一隻狗這樣簡單。
他轉頭去看自己父親。
秦將軍面淡淡的,彷彿是早有預料一般,忽然大步往外走,一眼便看到了範亮震驚的臉。
他冷冷的看著範亮笑了笑:“範大人,不必忙了,兒沒事,火燒起來的時候,我恰好趕回來,所以將他拉出來了。”
雖然是出來了,但是濃煙已經把他跟秦的臉都給燻得焦黑了,看上去稽的很。
可這時候卻沒人能笑得出來。
尤其是範亮,他的表都僵了:“你不是回京去了嗎?”
之前秦將軍還去找過他,說是要回京城一趟,拿東西再回來,也正因為知道秦將軍要走,而秦又已經想起了端倪,他們才會決定抓時機斬草除。
這把火,為的不只是燒死秦,也是為了徹底杜絕這些人的念想。
讓他們不能再查下去。
可是現在,本來已經離開了軍中的秦將軍卻又重新出現在這裡,這裡頭若說是沒有什麼貓膩,誰會信?
都是聰明人,範亮立即便明白過來了,這是秦將軍的引蛇出之際。
之前說是要回京城,還有說的秦已經把當時的事回想起來了,這些都是假的。
為的無非是引他們出手。
想通了這一點,範亮的面難看至極:“原來你是在騙我。”
“範大人真的言重了。”秦將軍嘆聲氣,直勾勾的看著範亮,坦然的說:“我跟範大人也說過,我唯有這麼一個兒子,所以誰若是把主意打到他頭上,便是在要我的命。既然人家不想我好過,我自然也不是束手就擒的子,自然得幫自己想一想。”
眾人都看著秦將軍跟範大人,此時也終於知道他們兩個之間肯定是有什麼不對付的了。
他們倆這好像是在打機鋒啊!
大家都一時害怕這兩個人會打起來。
好在僵持了一會兒,兵部侍郎崔徵和刑部侍郎石英東一起結伴過來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刑部侍郎當然是有過問的資格的,便徑直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會走水?”
秦將軍不聲的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