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最近風波不斷。
東北的正院裡,陸明惜正在聽大丫頭說起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吳陸兩家退親的事,面紅,額頭上搭著一塊抹額,此時有些力不濟,但是等到聽見說是吳文傑在陸明薇的及笄禮上要求退親,便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滿臉氣憤的怒罵:“混賬!”
小時候看著還像是個人,越是長大越是沒了正形。
當眾退親,無異於是在把方往死裡,他真是半點仁慈之心都沒有。
的孃沈媽媽正好端著藥碗進來,見這副樣子就急忙上前,放了藥碗又急忙安:“您還有空關心別人,先關心關心自己吧。您若是好好兒的,還能做二小姐的依靠,若是您自己都好不了,二小姐還能怎麼辦?”
一面說著,一面哽咽:“再說,哪怕是不為了二小姐,也得為了咱們小小姐考慮啊,如今才一歲半,剛學會娘沒多久,難道您就忍心不管了?”
最近正院人人自危,原本世子夫人不寵,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兒,邵君庭一月中也就是應卯似地來上一兩趟,可再不寵,也沒人料到邵君庭竟然會手。
沈媽媽最為陸明惜的孃,心裡又是心痛又是憤怒,卻也只能勸著振作:“好歹為了快些好起來去見見二小姐,也得先養好自己的子,否則豈不是讓們擔心?”
陸明惜冷笑一聲,相對於沈媽媽的害怕和張,自己本人倒是沒有多害怕,手在已經乾癟下去的小腹上,面上的表冷淡又漠然:“我振作不振作的,有什麼用?嫁了人了,凡事都不能自己做主,連這道門都出不去,哪怕是出了這麼大的事,邵家也仍舊有本事瞞的死死的,其實我心裡知道,哪怕這件事瞞不住,鬧到了父親那裡,父親頂多也就是面上責罵邵君庭幾句,他難道真能為我做主?”
早已經對陸顯宗死心了。
只是擔心和掛念陸明薇。
明薇那麼喜歡吳文傑,被當眾退親,還不知道承了多大的力和痛苦。
只可惜庭院深深,連這道門都出不去。
沈媽媽聽的更加難過,邵君庭一個接一個的往家裡抬姨娘不說,還在外面沾花惹草,甚至還置辦外室。
前些天,更是要把外室給抬回家裡來做姨娘,著陸明惜去跟老太太說,陸明惜不肯,他竟然還起手來,強行拉著要去,結果把陸明惜推倒在地上,害的陸明惜小產。
只是哪怕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府裡的老太太也裝聾作啞,一味地偏心邵君庭,還指責是陸明惜這個做妻子的不賢惠,跟丈夫起衝突。
婆家這樣難過,偏偏孃家還是靠不住的,沈媽媽心疼陸明惜,只能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但是又急忙打起神來安陸明惜:“雖然說侯爺跟夫人未必靠得住,可您還有太夫人呢,太夫人總不會不管您的,您放心,總會有個說理的地方。”
陸明惜沒有說話了。
倒不是不相信外祖母會為自己出頭,反而是怕自己又拖累外祖母牽扯進這樣的旋渦,邵家如今富貴,得罪邵家,對外祖母來說也不是好事,何況外祖母自然是好的,可外祖母同樣也要顧著韋家。
皺了皺眉頭,正要說話,外面在迴廊底下坐著做針線的榮芳忽然神匆匆的跑進來,都顧不得行禮,就道:“大,出事了!大爺被人打了,現在被抬了回來,府裡都正忙著去請大夫呢!”
陸明惜如今想到邵君庭除了厭惡便只是厭惡,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一旁的了,聽說邵君庭捱打,挑眉哦了一聲:“誰過來說的?”
“是老太太跟前的尋芳姐姐,尋芳姐姐說,大爺傷的不輕,請您快過去看看!”榮芳說的又快又急,卻一點兒擔心的意思也沒有,不像是在說邵君庭捱打,倒好像是在說邵君庭有什麼喜事似地。
沈媽媽有些不高興。
邵君庭捱打,關自家姑娘什麼事?要說起來,當時邵君庭害的姑娘小產,老太太也沒見多張,甚至還連大夫都一度不想請,只想請個府裡的婆子料理。
現在自己兒子捱打了,倒是的來讓還在坐小月子的媳婦兒過去。
陸明惜卻坐了起來,強撐著讓沈媽媽去拿裳來換。
沈媽媽有些不願意:“姑娘.....”
“去吧。”陸明惜想得通:“橫豎都要過去的,否則豈不是又要鬧騰不休?再說,他捱打,我也想去看看。”
沈媽媽服侍著陸明惜換了裳過去,邵老太太的房裡正忙不休,丫頭婆子進進出出的忙著請大夫,忙著端茶倒水。
等陸明惜進屋,便聽見邵老太太正在扯著嗓子哭喊:“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然把他打這樣?!報!去外面了老爺拿帖子送去順天府抓人!”
見了陸明惜進來,邵老太太更是橫眉怒目:“若不是你天哭喪著一張臉,他怎麼會在家裡待不住要出去?!若是不出去,也沒這樁禍事了!娶妻不賢禍三代,你這個不賢的人,我們一大家子的人都要被你害死了!”
邵老太太自來都是如此,整天里就沒幾句好話。
陸明惜早已經習慣了,淡淡的道:“大爺為什麼被人打,老太太問過了嗎?”
邵老太太哪裡顧得上問?當時孫子被抬進來的時候,眼看著額頭流,看的都覺得,只顧著忙了。
不過也不必問,冷笑道:“不管什麼緣故,把人打這樣難道還有理了?我一定要讓順天府把人給拿下,治他的罪!”
陸明惜還沒說話,簾子啪嗒一聲被打了起來,跟著永恩侯邵峰忽然衝進來,二話不說便怒斥:“那個混賬呢!?那個混賬在哪裡?即刻給我拿來打死!”
他忽然這麼疾言厲,邵老太太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去攔:“你說些什麼話?!他都被人打這樣了,你還這麼喊打喊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