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氏著二槐,愣是給小花準備了六抬嫁妝。
六隻紅木箱子裏滿是被褥布匹,鍋碗瓢盆等用,看著倒也是很不錯。
這些年老二從沒幫襯過家裏什麽,給的寶貝閨準備一些能看過眼的嫁妝也不枉小花他一聲二哥。
何氏進來端詳了小花幾眼,然後也是叮囑道:“那沈家是讀書人家,脾氣總有些清高的。
若是遭到冷眼,能忍便忍一下。
但總也不能一直逆來順,總不要讓人給欺負了去。”
雖有些很不屑小花的好吃懶做,但即將要嫁人了,何氏便也決定既往不咎,代幾句。
“小事,可順著他,由著他。
但大事,你要有自己的主見,太好說話吃虧的會是自己。”
小花點點頭,心裏五味雜陳。
曾經以為家裏的嫂子都是外人,沒有一個是實心對自己好的。
誰想到了出嫁之日,於氏給了價值不菲的添妝,三嫂居然也會給講這些過來人的經驗,怕去了婆家會吃虧。
“還有你婆家的這兩個兒媳婦,看著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做啥事防著們點兒,別讓那兩人騙了你上的錢財,讓自己過得困苦不堪。”
小花繼續點頭。
何氏說的都是一些肺腑之言,一定會牢牢記住的。
“王家老嫂子,結親的人來了,快給小花蓋好蓋頭!”
老王氏和何氏一聽,忙取過大紅的蓋頭蓋在了小花的頭上。
何氏率先跑了出去,可一看見那輛簡陋的,驢頭上紮著一片紅布的驢車時,氣便就不打一來。
當初可是說好是用八抬大轎以及十抬聘禮來迎親的。
那可是太太的配置。
可是現在,那八抬大轎沒有,十抬聘禮更是不見蹤影。
隻就一個麵紅耳赤的嗩吶手和一個麵容清秀,下高抬,穿著一大紅衫的年輕人站在驢車旁,後還跟著幾個中年人。
那年輕人看見有人出來也是答不理,隻有些不耐煩地向著王家院門口張。
何氏隻覺一口氣就憋在了嗓子眼。
這也太有些,寒酸了吧!
秀才家怎麽說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即便是沒有八抬大轎,你弄輛馬車來也是可以的啊。
可是現在,就這麽一輛破板車,上麵更是啥都沒有。
好歹你也鋪上一片鋪蓋吧,就那麽土蒼蒼的就拉著來了。
還有,即便是村裏的窮苦人家娶親,那新郎上門時總也會揣著一些銅板和糖果,看著圍過來的小孩子也是會散發上一些的。
哪怕沒有這些,一些日常的花生總也可以有吧?
可是這沈家幺兒,隻就那麽高冷地靠在驢車旁,對於圍過來的孩子視而不見,臉上還滿是不耐煩。
孩子們不高興了。
今日不是說是秀才老爺家娶親嗎?怎麽什麽都沒有?就是花生殼都不見一個!
平心而論,這沈青長得也還算是眉清目秀的,但那渾張揚著的讀書人的清高與傲氣,讓何氏一陣憋悶。
這眼高於頂的人,即便是到了現在都不肯放下他的段兒。
這以後的日子,兩人可要怎麽過!
家裏的小姑子也是個不願吃虧的,這以後啊,有的閑心了。
迎親的嗩吶吹了半天了,老王家門口也是滿了看熱鬧的人,嘈雜的聲音讓沈青更是不悅了。
要不是為了這家的陪嫁銀子,他絕對不會走這一遭,被那些村人所圍觀。
沈青高傲地看著那院門,從始至終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也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說話。
那臉上也是寫滿了不耐煩,看不見一點喜慶,也讓圍觀的人和何氏斂了臉上的笑意。
何氏有些氣惱地看了一眼那驢車,臉上不悅的神愈發明顯,衝著那嗩吶手大喝了一聲道:“別吹了!”
那嗩吶手瞧著這兩家人冷清的氣氛也是覺得尷尬,一聽何氏嗬斥,忙放下嗩吶站在了一邊。
這沈家也確實是有些太過分了,空著手就來娶親了,讓他都覺得有些臊得慌。
沈家的兩個兒媳一見況不妙,忙從人群裏出來衝著何氏一施禮道:“哎吆,親家嫂子,接親的禮我二人已經提前帶來放進主屋了,眼見吉時已到,還請大家行個方便,讓我家小叔進去敬了酒,接了新娘子回城。”
何氏氣結。
這兩人是提前來了,可手裏也就提了一刀,再不見任何東西,那也接親禮?
別人家姑娘出門,那離娘至也得三刀,離娘銀子也至得有二兩。
他們倒好,就提了一刀了事,這不是欺負人嗎!
可門口人多,何氏即便憋得滿臉通紅,也是不好再嚷嚷什麽。
“娘親,我要吃糖果,這是姑父嗎?他為何不給我們糖果吃?年前張家娶親還給我糖果了呢。”
文翰和幾個小孩子站在一起,天真的小臉上滿是疑。
“我也要吃糖果,新郎兒,給糖果。”
一些孩子嬉笑著圍在了沈青的邊,衝著他張開了髒兮兮的小手。
他們才看不懂這些人冷凝的氣氛和臉呢。
“滾!”
沈青拍開了幾個孩子的小手,有些嫌惡地拍了拍上滿是褶皺的服。
沒有禮數的鄉下孩子,真是沒規矩,手就討要吃的,和那街邊的乞丐有什麽兩樣?
剛來到門口的二槐和一眾人一見,臉更冷了。
文翰手上挨了一下,頓時坐在地上撒起了潑。
“哇......你欺負小孩子!你不給我們糖果吃,我就不讓你娶我家小姑姑!”
“就是,你欺負人,村裏人娶親,都是給我們糖果吃的,你不給還打人,真是討厭!”
文翰可是驕縱慣了,他可不管眼前之人是誰,不給糖果,他就不讓他好過。
孩子們跟著吵鬧了起來,沈青臉一黑,扭頭就往回走。
不娶就不娶,他本來就不願娶這村姑。
何氏忙上前抱著兒子安了起來,沈家的兩個媳婦子一見此形,忙大喊道:“小叔,時辰不早了,趕快接了新娘子我們回城,今日的文章你還沒溫習呢。”
要死了,太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