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覲倒是沒想太多。
這農家的屋子收拾得很是幹淨整潔,能夠有個住,就已經很不錯了。
“謝過小丫頭了,給你們添麻煩了。”
輕姝看著他,晶亮的眸子裏含一抹銳利之。
“謝便不用了,來者即是客,總也不會虧待了你們的。隻不過村裏人多雜,你口中的麻煩能不添,就最好能全部避免。
我這人,不懼天地鬼神,可就是怕麻煩纏。”
小丫頭的眸中含著的那抹淩厲之,讓久經沙場的夜覲看了,都不住升起了一抹寒涼之意。
這個小丫頭,可真不是個簡單的角。
斂了思緒,夜覲陪笑道:“丫頭,你放心,我們爺孫也就是兩個逃難之人,有此落腳之便也是上蒼保佑了。
你放心,隻要待在這裏一天,我們定謹守本分,不會給你們添任何麻煩的。”
看了夜覲一眼,輕姝淡然點頭。
“那你們先歇息,這屋的鋪蓋,都是新做的,有什麽需要,盡管說。”
這人不是個簡單的角,不管他抱著何種目的前來他們家,隻要他們安分守己,自是不會過多為難他們的。
若是想要傷及的家人,不好意思,輕姝也不是好惹的。
吩咐蜂王嚴監視兩人,輕姝便帶著天溪以及夜司辰又進了山。
看著抱著一個小孩子離開院子的夜司辰,夜覲眼神微瞇。
難道,是自己猜測錯了?他真的不是自己的小兒子?那臭小子可是很不喜歡小孩子的。
就連小麟兒,他也是很嫌棄的,說他是個哭鬼。
可現在,他抱著那孩子的樣子可是很順手呢。
除了那張臉,那人的形,氣度,高,都和自家那臭小子無甚差別的。
他很想跟上去看看的,但想起那小丫頭的警告,隻好乖乖躺在炕上歇息了。
算了,總歸是在一個屋簷下,總有能和他說上話的時候。
三人進了山。
院子太過嘈雜,還是山裏清淨。
晚間所要吃的飯食,輕姝已經和娘親商議好了,那些婦已著手開始和麵搟麵了。
左右家裏幫忙的人很多,帶著夜司辰進山修煉一番倒是極好的。
最近,獅王也是帶著小獅子來了竹林這邊,輕姝便也在那竹屋不遠給它們搭了個窩,裏麵鋪上了鬆的草甸子。
哪怕輕姝有事不進深山,它們也是會來這裏跑上一圈的。
有時過來時,獅王還會為輕姝送來一些野味。
什麽鹿啊羊啊牛啊,應有盡有。
輕姝倒也照單全收。
這些東西送進食坊那可都是銀子,一頭鹿能賣上二十兩銀子呢。
照舊采了藥,等到日頭偏西,三人才出山。
回家後,夜司辰抱著天溪洗漱後回了屋。
天溪現在是最喜歡粘著這個大哥哥了。
這幾日跟著他,天溪已經學了不的字。
夜闌被天恒幾人攙扶著上了樓,一覺就睡了一下午。
這些天一直在路上奔波,剛才又喝了些酒,實在是有點熬不住了。
天恒三人回來時穿了常服,送了爹爹歇息後,他們便遵照輕姝的吩咐給屋後以及那已種植好藥材的地裏澆了水,又幫著那三十人收拾了一下午的荒地。
雖渾弄得髒兮兮,但蒼風和蒼淩隻覺心一陣滿足。
這樣的日子,也不賴,過得很有人味,很滿足。
說實話,看著那麽漂亮的屋子以及可口的飯食,他們都不想離開了。
怪不得主子天留在這裏隻字不提回府衙的話。
這裏可比府城舒服多了。
等輕姝三人回到家,日頭已經有點偏西了。
看了一眼院子裏將自家姥姥圍在中間,一臉菜,衫襤褸的一群村婦,輕姝眉頭微蹙。
這些,是什麽人?
看著不像是紅村人。
而且姥姥眼角發紅,一看都是哭過的。
“姝兒回來了?這幾個都是從上河灣村討要著過來的村婦,是姥姥舊時的鄰居。”
輕姝一聽,心中了然。
“原來是姥姥的舊相識,幾位婆婆嬸嬸好,桌上有茶水饅頭,你們先吃上點。
等晚間飯好了吃了再走。
回去時,我再給大家準備一些吃的帶了去。”
左右都是一些窮苦之人,能幫一把,便幫一把吧。
說著,輕姝又從廚房端出了幾盤子水果給們一人塞了一個。
“吃吧,家裏也沒什麽好招待的。”
幾個村婦頓時便熱淚盈眶。
們幾人出門已經好幾日了,討了好幾個村子隻得了幾塊幹癟的地瓜。
聽聞這方氏大兒家日子過得較好,便前來尋找於曼柳,希能幫襯一二。
誰想今日,方氏也是在的。
據村裏人講,方氏現在可是得了大造化了,人家的外孫很是能幹,不但給他們一家在村裏買了大房子,最近還在城裏做起了買賣,那生意可是很好呢。
鼓足勇氣找過來一看,人家這穿著和氣,簡直比那村裏的地主婆都穿得好呢。
那手上更是幹淨得連一點汙垢都沒有,讓們卑微地將自己的雙手往後藏了又藏。
還有頭上的銀飾和手腕上的金手鐲,簡直晃得們的眼睛都快要瞎了。
看著那些婦人輕姝知道,即便是夜司辰已經將那些救濟糧發放了下去,但村人家裏幾乎都是人口眾多,有些家裏總也是糧食缺,吃了上頓沒下頓,時時可見出外乞討之人。
除了紅村。
而且今年本就是災年,哪怕是夜司辰已經減免了賦稅,也總有吃不飽穿不暖的村民。
明年便估計能好一點。
夜司辰已經派人大力去推廣那農以及發各縣各郡的人開始興修水利,疏通河道了。
紅村這邊,趙義廉也是組織了一批人手在清理河淤,一個月允諾給他們兩百文銀錢。
當然,這都是夜司辰組織發放的。
因著這銀錢,最近河州府境許多人都是加了開挖河道的行列,看著很是喜人。
隻是總歸是狼多,許多人還是閑置在家的,每天隻能靠在牆角曬太。
不像紅村,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人,村裏每個人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