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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寂涼心複雜到了極點。

  他無法理解喬詩蔓為什麼要救他。

  他從小接的教育是，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要冷，要殘酷，永遠要做最佳選項，趁他病，要他命，手起刀落，毫不留。

  他以為，喬詩蔓也是一樣的。

  那為什麼喬詩蔓要救他呢？難道不知道，如果況對調，傷的是喬詩蔓，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嗎？

  不，喬詩蔓是天才，一定知道這點。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

  「你確定救我的人是喬詩蔓嗎？」秦寂涼以不確定的語氣問：「還是說，你跟喬詩蔓達什麼易？你是不是答應了喬詩蔓什麼條件，才同意救我的？」

  這是秦寂涼所能想像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

  喬詩蔓肯定有所企圖，不然救他幹什麼？又不是聖母！

  然而，戰絕跡的回答卻讓秦寂涼更震驚了。

  「什麼七八糟的，你怎麼總把人想得那麼壞？」戰絕跡皺眉道：「我沒有答應喬詩蔓任何條件，是無償救你的，連醫藥費都沒收！」

  「可為什麼要救我？」秦寂涼無法理解：「我和喬詩蔓，可是敵對關係，再善良的人，也不會去救自己的敵人吧？」

  戰絕跡也被秦寂涼給問懵了，他抓了抓頭髮，答不上來，索把手機丟給了秦寂涼：「我哪兒知道？你打電話問喬詩蔓！」

  他甚至都不知道喬詩蔓和秦寂涼是敵對關係！

  戰絕跡的手機里，有喬詩蔓的電話號碼。

  秦寂涼握著手機沉默了良久，最終還是播下了喬詩蔓的號碼。

  「嘟——嘟——嘟——」

  漫長的等待後，喬詩蔓終於接通電話了。

  「小祖宗，你又怎麼了？」電話那端，喬詩蔓的語氣無奈到了極點：「這已經是你今天給我打的第三通電話了，你聯繫朋友，都沒這麼勤快吧？」

  「是我。」秦寂涼彎眼笑著：「姐姐還記得我嗎？」

  香山府里，喬詩蔓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當然記得，小十七嘛，我的手下敗將，還被我用銀針定住，關進地牢過……話說你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誰給你拔的銀針？」 (5,0);

  喬詩蔓的銀針，封住的是四肢的活，被銀針定住後，人還能說話吃飯，但四肢不能了，喬詩蔓臨走前有吩咐過香山府的傭人，每天去給秦寂涼餵飯，但絕不可以拔下秦寂涼後頸的銀針。

  然而，雖然下達了命令，但不是所有人都會遵守這個命令的。

  「我欺騙了一個僕姐姐。」秦寂涼倒也不瞞著，直接坦言道：「僕姐姐覺得我可憐，就幫我拔掉了銀針。」

  瞧，這才是聖母，又蠢又善良，三言兩語就能把騙得團團轉，讓幫他拔掉銀針。

  喬詩蔓可不是聖母，聰明的很，不會輕易騙。

  所以秦寂涼怎麼也想不通，喬詩蔓為什麼要救他。

  「我猜也是。」電話那端，喬詩蔓笑道：「看來下次抓到你，不能再讓僕靠近你了，你那張臉太有欺騙了，單純的姑娘本扛不住。」

  「何必這麼麻煩呢？」秦寂涼嗤笑一聲，他終於卸下偽裝，出殘忍的本質：「直接殺了我不就好了？」

  「我其實一直都很困，抓到我那天，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呢？我本來以為，你想拿我去跟秦淵做易，但你沒有，你把我丟下飛去R國了。」秦寂涼繼續道：「還有這次，正常人都不會救敵人吧？你為什麼要救我？如果說不殺我是怕髒了自己的手，那這次，你完全可以不管我，讓我自生自滅，就算我死了，你也乾乾淨淨的，手上沒染。」

  他把死亡說得輕描淡寫，就跟在說今晚吃什麼一樣，無所謂的語氣，完全沒當回事。

  遠在香山府的喬詩蔓長睫垂下，輕如蝶翼：「小十七，人生的意義不在於一直贏，而在於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做任何事都要問心無愧，這才活著。」

  「我是一名醫生，醫生的職責就是救死扶傷，所以我救了你。」

  秦寂涼一僵：「……就因為這個？」

  喬詩蔓笑了：「不然呢？救人還需要多複雜的理由嗎？」

  「當然需要！」秦寂涼語氣激起來：「我們可是敵人！」

  「不，秦淵和我是敵人，但你嘛……」喬詩蔓拖長了腔調：「你不過是個被秦淵利用的小可憐，你和我本無冤無仇，如果沒有秦淵的命令，你也不會找我麻煩，所以我們不算敵人。」 (5,0);

  秦寂涼皺眉，好奇的問：「那我們算什麼？」

  「陌生人唄。」喬詩蔓聳肩，滿不在乎道：「其實在我眼裡，你就跟社會上的其他打工人一樣，秦淵是你的老闆，上班時你得聽他的話，他讓你攻擊我，你就攻擊我，你攻擊我沒有私人恩怨摻雜在裡面，就是在服從命令，下班後你不用秦淵話了，也就不攻擊我了，所以在R國你其實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對我出手，但你並沒有出手，因為秦淵沒讓你這麼做。」

  這個比喻很有意思，逗笑了秦寂涼：「哈哈哈，陌生人，有趣，我接這個說法。」

  他頓了頓，突然收斂了笑意，沉聲道：「我媽媽沒死的時候，經常跟我說，不能欠人恩，喬詩蔓，你救了我，作為回報，我想告訴你一件事。」

  喬詩蔓皺眉：「什麼事？」

  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久到喬詩蔓以為秦寂涼是不是睡著了，這才聽到年低沉聲道：「知道真相後你或許會後悔救了我，但還是告訴你吧，反正你也快查到真相了。」

  「有話快說。」喬詩蔓不耐煩道：「在吞吞吐吐我就掛了。」

  本以為秦寂涼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可卻在聽到秦寂涼下一句話是，徹底僵住了。

  秦寂涼說：「你還記得【永夜】吧？」

  喬詩蔓瞳孔震，一下子從沙發上直起來，一改剛才吊兒郎當的態度，沉冷著調子一句一頓道：「關於【永夜】你都知道什麼？全部告訴我！」

  「全部可不行。」秦寂涼笑道：「但我可以告訴你一部分。」

  「你應該已經查出來秦暮宇不是【永夜】了吧？你當初之所以會上當，是因為你覺得沒有人能盜走【永夜】的帳號，但你錯了，我能盜走。」

  年語出驚人：「四年前，秦淵命令我盜走了【永夜】的帳號，然後他把你和【永夜】的聊天記錄，給了秦暮宇，他在幕後一步一步指導秦暮宇和喬詩雅，讓他們按照步驟算計你，害你差點死在手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