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0);

  「這應該是……」

  顧青山話音未落，卻見他手中的那一抹黑暗轟然散開。

  這樣的靜頓時了整個水淵。

  無窮的黑暗次第浮現影，漸漸令四周顯現出一個世界的景象。

  「這是時重影，看來那個存在已經虛弱到了極致，連現都無法做到，所以它把想說的話展現過去時代的景象。」謝道靈沉靜的說。

  「原來如此。」顧青山道。

  兩人一起朝那片景象去，只見四周已經化作重重迷霧。

  混沌！

  這裡是混沌之中的景！

  迷霧之中，一道模糊的形徐徐走來，手中捧著一本沉重的書籍。

  顧青山眼皮一跳。

  「師尊，那是海底之書，是四聖柱之水所現的魂。」他悄聲道。

  「如此說來，此人應當就是水之紀元的使徒。」謝道靈說。

  只見那人將海底之書靜靜放在側，然後在迷霧之中跪了下來，開口道：「各位，我願投靠於末日與混沌，以我的力量為你們效勞。」

  迷霧之中，頓時響起千百道聲音：「我們為什麼需要你？」

  「因為我是虛空之中，知道最多的人，也是所有紀元之中，最有力量的存在！」那個人大聲道。 (5,0);

  迷霧開始翻湧。

  千百道聲音隨之響起，帶著一戲謔之意道：「最有力量？不，你應該見識過地之紀元，那個紀元的使徒，戰鬥力比你強悍得多。」

  那人堅定的道：「但我通曉的知識最多——我所掌握的技巧和之事，連你們也無法跟我相提並論——如果我說錯了，請立刻殺了我。」

  迷霧中，那些聲音陷了沉默。

  仿佛——

  那個人說得並沒有錯。

  一片寂靜之中，只聽那人繼續說下去：

  「只要你們滿足我的心愿，我一定貢獻出自己所有的智慧與知識，全力幫助你們，完你們所想要達的事。」

  好一會兒。

  迷霧之中，終於有一道幽冷刺耳的聲音響起：

  「說出你的心愿。」

  那人頓時為之一振，高聲道：「我要為你們當中的一員！」

  霎時間，迷霧中響起了千奇百怪的大笑聲。

  「他要為我們中的一員……」

  「一個蠢貨……」

  「哈哈哈，他大概什麼都沒搞清……」

  「真是一個可憐的傢伙。」

  忽然，所有聲音一收—— (5,0);

  就像有人喝止了這些滿是嘲笑之意的言語，迷霧再次陷死寂。

  那道幽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真的要加我們，為我們中的一員，並且為我們效力？事先聲明，這件事絕對沒有後悔的餘地。」

  「我是認真的。」那人道。

  幽冷的聲音道：「很好，這倒是一個機會……諸位，讓我們嘗試一下，把他變我們中的一員，看看會發生什麼。」

  無數竊竊私語聲隨之響起。

  整個影畫面漸漸黯淡下去，再次消弭於黑暗之中。

  「看上去，像是水之紀元的使徒投靠邪魔的那個時刻。」謝道靈說。

  「我也這麼認為，可他給我看這個，究竟是想說什麼？」顧青山不有些疑。

  「或許是為了告訴你，其實他並非真心投靠邪魔？」謝道靈說。

  顧青山聞言頓時心中一跳，腦海中有一段對話飛閃而過。

  「因為我已經不耐煩當混沌的使徒，我想投靠你們，為你們當中的一員。」

  「可惜……」

  「什麼？」

  「我們已經決定，再也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所以你還是去死吧。」

  ……

  沒錯，那個黑影說，它們曾經犯過這樣的錯誤。 (5,0);

  現在看來，黑影所們所犯的錯誤，便是接納了一名使徒，投靠於它們。

  而——

  黑影便是墟墓意志的現。

  那麼被它們接納的使徒，自然也化作了——

  巨大！

  「原來真的是它！」顧青山口而出。

  「是誰？」謝道靈問。

  顧青山立刻把自己所想的事說了一遍。

  謝道靈靜靜聽著，忽然指向黑暗的水淵，說：「看，當你明白這件事的時候，這些黑暗又在醞釀一道新的過去重影——這樣的留影之真是罕見。」

  ——當一個人明白某件事後，接下來的重影才會出現。

  這已經跟因果律有關了。

  區區一段留影，都能扯上因果律，水之紀元的使徒果然是懂得知識最多的存在。

  兩人一起去，只見那些黑暗不斷沸涌翻滾，最終現出另一幅畫面。

  但見畫面之中，整個世界都於戰火的肆之中。

  一寬闊的大江之畔。

  戰鬥已經進行到了最慘烈的階段。

  「看，那是你。」謝道靈說。

  「是我。」顧青山道。

  兩人看著一幕幕戰鬥的畫面，以及它所走向的那個終局—— (5,0);

  將軍毅然道：「顧青山，你是人族僅存的劍仙，我記得你會那一招屬於劍仙的劍，同歸。」

  「住口！」一名人族修士義憤填膺，說道：「同歸一旦用出來，顧先生也會殉！」

  人群開始。

  只聽顧青山站在高臺上，解釋道：「單憑你我兩人的命催這一劍，本無法戰勝這位最終的魔神。」

  一悲戚之意漸漸在軍營中蔓延。

  正在這時，畫面突然拉近，匯聚在一名穿黑戰甲的將軍上。

  在整個軍營之中，他是唯一穿黑戰甲的將軍。

  似乎是到了顧青山和謝道靈的目，這位黑甲將軍朝兩人來。

  「很久不見，顧青山，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黑甲將軍道。

  「獨孤將軍……」顧青山低聲道。

  「他是誰？」謝道靈問。

  「來自伏羲帝國的一位將領，出於兵世家，一直勇猛善戰……想不到是使徒。」顧青山道。

  兩人飛快說完，只聽那黑甲將軍道：「在投靠那些混沌之中的傢伙前，我用了分界石——這石頭是我們水之紀元的最高就，為了鑄造它，我們耗盡了紀元所有的潛力。」

  「也許你覺得我們沒有全力對抗末日……但在四個紀元之中，我們水之紀元也許不是最強大的，但我們一定是最睿智的，因為我們最重視知識與智慧，所以我們知道對抗末日的下場……只有毀滅。」 (5,0);

  黑甲將軍出一塊石頭，展現在顧青山與謝道靈面前。

  ——正是分界石。

  黑甲將軍徐徐說道：「一旦投靠那些詭異的存在，我便會立刻邪化，本沒有機會去探查它們的——分界石正是我們嘔心瀝所創造的寶，它最大的用，便是將使用者變兩部分，如此一來，邪化的過程就無法完，它會卡在半途——畢竟還有半個人，已經不屬於當前的份，邪化也就無法徹底完。」

  「所以……是你給了老妖那張字條。」顧青山問。

  「對，是我，我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麼，所以期未來有人能救我。」黑甲將軍道。

  「也是你，一直在幫顧青山？」謝道靈問。

  「幫他就是幫我自己，幫所有眾生，我自然要幫他。」黑甲將軍道。

  「那麼，你分為兩個人之後，又發生了什麼？」謝道靈追問。

  黑甲將軍臉上出落寞之，低聲道：「另一半的我確實被化作了一座墟墓……也就是你所見的巨大，但那些墟墓之中的存在立刻就發覺上了當，它們無法毀滅同類，所以把我錮起來，封印在永恆的荒蕪之地。」

  「而這個並未邪化的我，則在無窮的歲月之中一直潛伏，看過了火之紀元、風之紀元的毀滅，乃至洪荒紀元的誕生與興盛……甚至看到了你作為先天聖人的降臨。」

  他指了指顧青山。 (5,0);

  「洪荒紀元乃是混沌的現紀元，我察覺到一切的終末即將來臨，所以在不周山斷裂之後，一直到洪荒崩碎，化為六道迴，我依然潛伏其中，靜靜等待機會，直到——」

  「你的再次出現。」

  他說完，將分界石一收，大步朝點將臺上走去。

  顧青山和謝道靈跟在他後。

  「我們已經得到了那張字條，現在我們來救你了。」顧青山道。

  黑甲將軍臉毫不變，頭也不回的道：「邪魔們雖然無法殺死同類，但它們已經侵蝕了混沌，甚至掌握了一種序列，所以它們現在正在用我的全與骨骼，改造白骨之座，想要以此徹底鎮住這一段時長河，讓一切時間流都它們控制。」

  「我們馬上救你。」謝道靈說。

  「不行，你們還不能救我——因為一救我，邪魔們立刻就會發現這件事，它們的序列之源存放在白骨之座的核心中，雖然它們假裝全都回歸了過去，但控制了這一段時長河之後，它們隨時都會出現在白骨之座上。」黑甲將軍道。

  顧青山沉聲道：「你的謀算是——」

  「去找序列之源。」黑甲將軍道。

  「序列之源？那是什麼？」謝道靈問。

  「最初的序列——並不是從墟墓中出現的那個末日，而是混沌最初的那個序列，它包含了最終極的，而我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黑甲將軍道。 (5,0);

  「好，我們這就走。」謝道靈說。

  「去吧，這件事關係到整個決戰的敗，當你們找到最初的序列，才可以來救我，否則一切都沒有意義。」黑甲將軍道。

  這時他終於走上了點將臺。

  滿場的修士們都朝他來，卻對站在他後的顧青山和謝道靈視而不見。

  顧青山和謝道靈對一眼，頓時就要退出這片影畫面。

  臨走前，顧青山忽然停了停。

  他向黑甲將軍，低聲道：「想不到，從一開始我們就並肩戰鬥了這麼久。」

  黑甲將軍一笑：「我那個紀元之中所有的親人與同袍都戰死了，我也曾灰心喪氣過很久，甚至向歸於永滅，這樣就再也沒有傷心事，直到……我看到了你的所作所為——我認可你為最後一名同袍，與你一起來搏這最後一次。」

  顧青山道：「我曾跟你說過，我一定會救你離那青銅柱……」

  「我相信你能做到。」黑甲將軍乾脆的道。

  顧青山點點頭，後退一步，跟謝道靈一起離開了這一段影。

  他們走後。

  黑甲將軍在原地站了一息，朝著點將臺中走去。

  那裡站著王靈秀與顧青山。

  王靈秀臉上寫滿了悲戚。

  顧青山依然冷靜，注意到了他的到來。 (5,0);

  「獨孤將軍，怎麼了？」顧青山開口問道。

  黑甲將軍道：「興許我們這裡打了勝仗，其他地方就不用考慮是支援我們，還是支援王城——他們來得及回去救王城。」

  「對，這是唯一的方法，但是以我個人之力，就算犧牲生命，也無法斬殺這頭魔神。」顧青山道。

  黑甲將軍子徐徐下沉，單膝跪地，雙手抱拳。

  「顧先生，我願同歸。」

  他平靜說道。